【作者简介】龚如仲(Ralph)
中国对外经济贸易大学英语系毕业,曾任外贸部中国轻工业品进出口总公司驻美国公司总裁。
有关作品: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翻译作品——美国动画电影小说《忍者神龟》(Ninja Turtles),台湾采薇出版社出版、发行《岁月如重—兼谈华国锋》(此书已被香港中文大学图书馆、纽约市市立图书馆、澳大利亚国家图书馆正式收藏),《东西南北中国人---细谈如何在大陆做生意》、《悠然时光》、《如仲诗语》、《My Life--Family, Career & VIPs》,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出版、发行《悠然斋诗文选》《花儿在身边开放》。
作者现旅居美国,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经典文学网特约作家、台湾采薇出版社资深顾问、奥地利英文网Sinopress特聘专栏作家、欧华新移民作家协会会员、中诗报七室创作者。
《到大陆做生意》之二
安吉乡下人阿强的“三级跳”(节选)
文/龚如仲(Ralph)
1963年初夏的某天中午,在中国浙江省北部山区安吉县的乡下,农夫老陈的太太生下了个男孩。算起来,这小子是老陈家的第四个孩子了,因为在这男孩出生之前,陈家已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由于不足月,营养不良,小家伙看上去比正常出生的婴儿瘦小得多,且皮肤黝黑。老陈看着这个不该在这个时候来到世上的孩子叹了口气,心里寻思:“中国刚刚才度过了‘三年严重自然灾害’时期,老百姓的日子非常艰难,现如今自己家里又多了一个‘嚼口’,这给原本生活相当拮据的家庭带来了更大的负担。”但是老陈再一琢磨:太太生下来的是个“带把儿的”,这“男孩子长大后好歹也是自己的帮手(若是女孩,她将来就是“泼出门的水”了)。”想到这里,老陈的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
左邻右舍得知老陈家迎来了“得子之喜”,大家都纷纷来陈家道贺。老陈自然对乡亲们的好意不断地“拱手相谢”。乡亲们在陈家坐定后,村上一位颇有点文化的长辈老先生就问老陈是否已给孩子取名?老陈回答道:“孩子刚出生,尚未取名,不如麻烦老叔给孩子取个大号。”老先生沉思片刻,然后扬声说道:“这孩子又瘦又黑,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就叫他‘玉强’吧。‘玉’者,白而润也;‘强’者,身强体壮也。”老陈一听,连连叫好。于是这孩子的大名就叫“陈玉强”,而小名呐?干脆叫‘阿强’吧。
于是乎,本书中的这位主要角色陈玉强先生就此正式登场了。
(二)从“杀猪仔”到“机械师”
— 阿强的第一级跳
虽说当时已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城里人早已不再崇尚“迷信”,但远处浙北山区的安吉乡间依然是“古风犹存”的。孩子刚满一周岁,老陈就请那位“颇有学问”的老先生到家来为儿子阿强举行一个“抓周仪式”,说是要“让老天爷来决定儿子将来的前程。”
在“有学问”老先生的指导下,只见老陈“就地取材”,从家里找出一支笔,一把折迭刀,几张纸币和一节从屋后竹林中折下来的竹枝,然后老陈把它们统统放入一大盘中(顺便说一句,浙江省安吉县是中国闻名的“毛竹之乡”,安吉农村人几乎家家都有私家竹园。但山上的成片竹林当时只属于“公家”所有)。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老陈最后还顺手把放在桌子上的小闹钟放进了盘子里。
按那位老先生的解释:笔代表学问,是读书人所用,如果阿强喜欢笔,他将来当然是读书人,说不定还会当上“大官”;折迭刀则代表“屠刀”,因为老陈除了种田、养鸭外,还兼任当地食品站的杀猪人(屠夫也),如果孩子抓住小刀,就证明孩子将来“子承父业”,也干杀猪这一行;假如阿强选择代表钱财的纸币,那儿子将来可能会端上“到银行就业的银饭碗”;倘若拿起那条竹枝呢?那这小子长大后就只能“上山种竹,以竹养家,勉强度日”;万一阿强拿取的是“小闹钟”呐?“唉,那就只有天知道它到底代表何意了。”
可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盘子端到阿强面前时,这小子既不爱钱,也不要笔,却一下子把小闹钟抓在手中。孩子的这一举动让大伙儿一下子全“晕倒”了,因为无论是那位“学问渊博”的老先生,还是孩子的父母和众乡亲,谁也弄不清阿强喜欢闹钟的寓意。最后,还是老陈比较“聪明”,他突然意识到:阿强将来一定会是他的“杀猪接班人”,因为干杀猪这一行必须在天不亮时就起床工作,而“闹钟是杀猪人必备之物,是为了半夜三更把人叫醒的”。
果不其然,当阿强年满十八岁时,初中毕业的他再也不想去读高中了。没奈何,父亲只好把他留在身边当一名“屠夫助手”。就这样,初中生阿强开始了他的“杀猪仔”生涯。可是,当了一年杀猪人之后,阿强有一天突然对他父亲说道:“我们不要再干杀猪这一行了。不仅是我不干了,您也不要干了。因为杀猪太伤生,干久了,作孽。我们不能‘肥了嘴巴,伤了自身’。”见父亲犹犹豫豫,阿强最后坚定地对他说道:“放心,我找其它活儿干,保证能养活您和妈妈。”
就这样,十九岁的阿强放弃了杀猪工作,天生就对机械极有领悟力的阿强很快独身一人奔赴浙江萧山,跟随一位姓许的师父学习“钣金工”。九个月的勤奋学习,阿强很快就掌握了钣金技术。回到安吉后,阿强就到一家的私营汽车修配厂当上了“修车技师”。在这家私营工厂干了两年后,阿强积累了不少管理工厂和机械业务的经验。积技术与经验于一身的阿强,决定向父母、兄嫂借资金,自己开厂、自己当老板。由于工作认真负责,再加上技术过硬,工厂的生意相当不错。阿强不但获得了人生创业的“第一桶金”,而且还完成了从“杀猪仔”到“机械师”的华丽转身。
这就是安吉“乡下人”阿强在人生事业上的“第一级跳”。
(二)从“百花齐放”到“一枝独秀”
— 阿强的第二级跳
安吉这个地方,毛竹满山野,当地利用毛竹做竹制品生意的工厂多如牛毛。于是头脑灵光的阿强马上有了一个好主意:“既然有人生产竹制品,那么他们一定需要生产这些产品的机器。”对阿强来说,“卖机器”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因为深得机器制造“个中三味”的阿强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开办一家“专门为生产竹制品服务的机器制造厂”。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这家当时在安吉县“独一无二”的机器生产厂从一出世就掉进了“蜜罐”里。开厂后的头一年,阿强就挣了100万元人民币(当时约合12万美元)。到了一九九三年,也就是开厂后的第二年,阿强又挣了150万元人民币(约合18万美元)。随着生意的越发红火,“机器制造商阿强”的大名不胫而走。一见机器制造如此“有利可图”,安吉县不少当地的“农民企业家们”坐不住了。于是,与阿强工厂大同小异的其它机器制造厂不断诞生。到了1993年,小小的安吉县竟然出现了二十六家生产竹制品机器的制造厂。这些工厂不但可以制造生产竹丝窗帘的设备,而且还能制造可供业主们生产竹地毯的各种机器。
但是好景不长,由于工厂过多、竞争激烈,同时又碰上了国际市场对竹制品的需求骤降,到了1994年春,安吉乃至全国来工厂买机器的客户越来越少。到了同年冬天,安吉县多家机器制造厂更是陷进了“门可罗雀”的凄惨境地,阿强的工厂当然也难以幸免。
可是,就在这个业内人士“人人担忧、家家发愁”的危急关头,“乡下人”阿强却决定采取一个惊人之举。他向全家人宣布:把两年来所赚的250万元钱“连本带息、一文不少”地统统投入,以便拿这些现金来收购那些愿意转让的同类工厂。如果这些钱还不够,“哪怕卖掉自家的新房,也要凑齐资金来完成自己的收购计划。”
阿强的这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壮举”把陈家老老少少都惊呆了,这当然遭到了父母兄姐、妻子儿女的一致反对。
头一个“跳出来唱反调”的是阿强的太太。陈太太对阿强大声说道:“这250万人民币可是全家人的‘命根子’。万一投资失败,难道让一家人去‘喝西北风’?更何况,你还想‘卖房买厂’。倘若从买进来的厂子上挣不到钱,反而把工厂统统窝在了自家手中,房子又没了,你难道要让全家人睡到野地里去?”年迈无力的父母只有深深叹气,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这个小儿子决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他不回的”。
尽管姐姐和兄嫂们早已自立门户,但他们也同样为弟弟的“疯狂行为”极为担心。于是,他们也成了让阿强放弃这一“玩命计划”的劝说者。但阿强的不顾家人反对,坚定不移地按照他业已制定的方案进行工作。首先,他挨个找那些有意卖厂的老板们游说。他大打“苦情牌”:一边安慰那些亏了不少钱的工厂厂主,并表示十分同情;一边试探性地问他们要不要以低价把工厂“转让”?这样做“就可早点收回资金”。在阿强诚恳而动情的“攻势”下,不少厂主被他说服了。这些厂主最后以低于成本百分之三十的价钱把在手的机器、原辅料和已经完工的设备成品统统地“转让”给了“救世主”阿强。
首战告捷,阿强信心大增。紧接着,他又以同样的手法去说服其它的厂主。几个回合下来,阿强用尽手头的所有现金,将安吉县其它25家同类的大小工厂“一个不剩”地“收入囊中”。
不言而喻,阿强的收购计划是极其冒险的:如果收购工厂后市场转好,阿强当然是一个大赢家,因为他这家“硕果仅存”机器制造厂彻底改变了安吉县原先的“百花齐放”的格局,而阿强就成了“一枝独秀”的垄断商;倘若收购工厂后市场依然疲软、机器无人问津,那么等待阿强的就只有破产这一条路可走了。
也许老天爷这一次就是要额外眷顾像阿强这样的“冒险家”。就在阿强收购工厂后不久,国际市场上竹制品销售的形势开始转好,阿强的“一家独大、无人竞争”的工厂生意也自然而然地随之“水涨船高”。仅1995年这一年,也就是阿强收购工厂后的第二年,阿强利用银行贷款一下子就制造出了800多台生产竹制品的机器,其总产值达1,000多万元人民币。当年,阿强就获得了200多万元人民币(约合24万美元)的利润。阿强成功了!再往后,阿强的机器产品更是供不应求,大把的“银子”随之滚滚而来,阿强本人也自然而然地成了安吉县的“风云人物”。就这样,“乡下人”阿强完成了他创业生涯的第二级跳。
(三)从“机器生产专业商”到“综合经营大老板”
—阿强的第三级跳
随着中国制造的竹制品在国际市场上一天天走俏,阿强再也不想把自己仅仅定位于“机器生产商”。除了继续生产机器外,他决定另办厂,用来生产诸如竹窗帘、竹地毯、竹凉席等产品。
考虑到刚刚起步自己的经验不足,阿强的第一步行动就是采取“走出去”的办法,学习如何开发竹制品业务。当时,正好有一台湾商人在广东独资生产竹丝窗帘。得知安吉的阿强是生产有关机器的专营商后,这位台商就马上邀请阿强“来广东考察”,以便进一步商谈“如何向工厂提供有关机器设备的具体做法”。利用这一良机,阿强亲自到了早已改革开放的广东。在那里,阿强不但学会了如何生产竹制品的工艺,而且还向台商了解到了许多国际市场产品需求的有关信息。
有了这些“第一手”资料,阿强的心中有底了。但为了不占用或少占用资金,阿强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以设备换产品”的“笨”办法。这个“笨”办法的要点是:利用江西、湖南等地也盛产毛竹的特点,让当地有关工厂来为阿强加工竹制品;而产品的货款呢?就用机器设备来抵账。
写到这里,您可能会问了:“那些工厂为什么不自行生产、自行销售,却要为阿强进行加工?”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那些工厂地处相对落后的区域,他们当时既无生产竹制品的完整设备,也无自己的外销途径。一听说阿强让他们当“加工点”,那些工厂当然就喜出望外了。
协议达成后,阿强就把机器运到哪些地区,同时还帮助对方安装、调试设备。然后由阿强下订单,由那些工厂生产竹制品(然后由阿强来负责向国外销售这些产品)。根据协议,阿强提供机器设备尚未收回的款项,就从工厂卖给阿强的成品中逐笔扣除。显而易见,这个做法肯定对双方有利。就这样,阿强利用这种“以设备换产品”的合作方式和对方有关工厂度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甜蜜岁月”。
到了1999年初,一次偶然的机会,阿强结识了一位在越南开厂的台湾人。这位台湾老兄当时正在大陆寻求生产他所需产品的机器。一听说阿强就是当时中国独一无二的竹制品机器制造专家,台湾人大喜过望,并立即要求与阿强见面。二人见面后一经交谈,便觉得十分投机。后来,由此台商牵线,阿强又结识了一位澳大利亚华侨。于是,台湾人又安排了一次“三人会谈”。等三个人坐下来一聊,大家更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到了最后,三个人一商量,干脆成立一家由三方合资组建的企业。这个企业的名号就叫“浙江省安吉县三木竹制品有限公司”。
为了实现自己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全面发展、综合经营”的宏伟规划,阿强利用身为安吉人的“近水楼台”和他绝佳的人脉资源,很快就在村子里搞到一块30亩地(约两万平方米)的茶园。紧接着,阿强只用了短短的45天时间,就在当年的五月份“奇迹般地”把茶园“变”成了工厂。根据三方共同达成的协议,由阿强负责生产,由台湾人和澳大利亚华侨承担销售,产品主打美国市场。
合作后的“蜜月”是令人愉快的。到了1999年年底,也就是建厂后的第七个月的月尾,“三木”就干了500万美元的竹丝窗帘,出口的产品受到了诸如TARGET(塔吉特)、WAL-MART(沃尔玛)等美国连锁业巨头的欢迎。就利润而言,那就更加不可思议了。因为每平方米不到两美元成本的竹丝窗帘,售出时竟然达到了每平方米五美元的天价!
就这样,“乡下人”阿强完成了他事业旅途中的第三级跳。
(四)从“乡村企业家”到“新式文化人”
— 陈总的别样人生
既然阿强成了大老板了,人们开始称呼他为陈总了。您别看陈总只有初中毕业的文化水平,但他善于设计和制作机器图纸。可以说,他的绘制才能是天生就有的。平日里,陈总还喜欢动手画画,尤其擅长山水画。除了是位“丹青妙手”,陈总还写得一笔好字。此外,他在闲暇时还喜欢饲弄花木、收藏山石,可谓是一位十足的文化人。
有一回工厂迁址,他花了两万元人民币(约合3,200美元),把一棵并不起眼的树木从旧厂移至新址。当人们问他是否值得这样做时,陈总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当然值得,因为这棵树是我亲手栽种、亲自养大的。”
又有一回,陈总看中了一块巨型鹅卵石,他竟然一掷10万元人民币(折合16,000美元),外加大卡车、大吊车的费用,硬是把这块静躺在几十公里外河沟里的大石头弄回了厂区,并成了陈总的“镇厂之宝”。
更为妙者,陈总还在工厂的后院里养着一对梅花鹿。虽说陈总比不了北宋处士、“梅妻鹤子”的林和靖,但他的这份雅兴在中国众多“农民企业家”中倒是并不多见的。
陈总的重文化,还体现在他对父母的孝顺上。由于劳累过度,陈总的父亲早在多年前就离开人世,但陈总忘不了父亲生前对他的疼爱和支持。为了纪念老父亲,陈总化重金,专门从北京请来一位雕塑名家。这位雕塑家按照陈总父亲的一张照片,雕塑出一尊半身铜像。这尊铜像自“来到人间”后就一直端坐在陈总住宅进门的大厅里,天天接受着陈家人的瞻仰。对母亲,陈总同样是孝敬有加。早在几年前,陈妈妈就住进了儿子为她置办的豪宅里,天天享受着衣食无忧的快乐生活。这就是陈总,一个从“杀猪仔”起步,“一步一个脚印”地跨进中国大老板行列的安吉乡下人。
在本文结束之前,我还想补充几句。为了把陈总这位非同寻常的人物写入我的书中,我于2013年9月间专门到安吉采访他。在采访过程中,陈总还对我说起这么一件“奇事”:尽管陈总的事业非常成功,对家人也是尽心尽意,然而这位“新式文化人”也会偶尔抒发一下“采采野花”的雅兴。为此,妻子陈太太自然心中不爽,有时也会和丈夫争吵一番。
但为了弄清“将来的婚姻是否能够平安延续”,陈太太特意去请教了一位据说能“预知未来”的算命先生。这位算命先生听了陈太太的述说并掐算了陈总的生辰八字后,当即信誓旦旦地对她说道:“放心,婚姻无大碍。”紧接着,算命先生又对陈太太非常认真地说道:“记住,当你夫君到了50岁时,‘真花’就一定胜过‘野花’香,他就会一门心思地和你过日子了。”
据说,陈太太当时半信半疑,回家后还是把算命先生的“预言”告诉了丈夫。陈总听后,只是一笑。
但令人无法相信的是,到了2013年陈总年满50岁时,陈总果然再也不到外面去寻觅“红颜知己”了。当我问他“这到底是为什么?”时,陈总神秘而郑重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
原来,在2013年农历2月19日观音菩萨生日之际,陈总专程到浙江舟山的“观音道场”朝拜菩萨,并顺便游览一下这佛家圣地的普陀山。走了一天后,累了,他就夜宿于舟山的一家酒店中。睡到半夜,他在朦胧中似乎见到了观音菩萨。菩萨点化他道:“汝今已到五旬,乃知命之年,切不可再‘风花雪月、游戏人间’!”陈总当时浑身一震,立即惊醒。睁眼一看,只见四周一片漆黑,窗外月色如洗,原来是“南柯一梦”。
但自打舟山返回安吉后,陈总一天天心绪渐平,再也没有那种想出去“玩玩”之欲望,当然就和太太安安静静地过起小日子。
听完陈总叙述的这个离奇故事,我一边惊叹于人世间还真有“观音显灵”这一说法,一边为陈总的“幸福回归”感到十分高兴。
***本文选自拙作《东西南北中国人—细谈如何到大陆做生意》,此书已于2014年由台湾采薇出版社出版、发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