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光如歌》
作者丨韩锋
月光如歌
在窗前的琴弦上流淌
琴弦上的月光
拨弄着心弦荡漾
歌声流过大洋
月光抛掉了凄凉
如歌的月光
飘向古老神秘的家乡
我和家乡
同一纬线的两个方向
一百八十度的折射
共享着一个月亮
我和家乡的亲人
从纬线的两点心聚在一个地方
炎黄的血依旧是那么浓
浓得泛着深邃的月光
月光下
家乡的小路
寒蝉凄切的思恋
与异国的小路接壤
歌声里
欢闹嘻戏的
是家乡的池塘
池塘泛着的银光
是门前菊的向往
纯朴的家乡
粗糙的手掌
深刻在脸上皱纹
凸显出一个民族的力量
攀缘着艰涩的阶梯
咀嚼着无尽的宝藏
人类共享的知识
芝麻开门的梦想
月光如歌
歌声载着惆怅
月光如歌
歌声在月光下流淌
月光下的歌
飞啊
飞向大洋彼岸
歌声伴着月光
流淌
流向我的家乡
《你在秋天等我》
作者 韩锋
带刀的风猛烈地在脸上割着
凛冽的寒风钻进羸弱的骨缝
冰冻凌子似钢鞭抽打着身躯
“你在秋天等我"
你坚挺着
坚守着你们的海誓山盟
明媚的风唤醒沉睡的黑土地
开裂的查干湖疯狂地吸吮阳光的神灵
希望连同大豆在心海深播
"你在秋天等我"
一字千钧的承诺
支撑着日益煎熬的生活
短暂的夏天数着日子就要逝去
那承诺变成酸涩的沙棘果
烈日下延伸着寂寞的泥土地
“你在秋天等我"
希望之火在炽热的胸中燃烧
拥抱着粗大的桦树啊
是你胸的宽阔
从初秋数到深秋
丰收稻谷收进了楼垛
金黄翻滚的浪啊
涌不出你坚实的大脚从此走过
你是不是藏在什么地方
心碎地舔着离别的脆弱
望眼欲穿的泪水啊
如决堤的水恣肆妄为地横流
“你在秋天等我"
一复又一复的秋天
一年又一年的寂寞
远远地游动一个小黑点
似隐似现糊糊模模
飘移的幻觉弥漫着双眸
兴奋的浓情伴着悲壮的绝望
那画那人虚无没落
是不是记错了归期
明年的秋天
是明年的秋天
你说的是
“你在明年的秋天等我"
……
《思念》
作者丨韩锋
汹涌的波涛关闭了咆哮的闸门
宁静的世界听不得半丝鸟啼蝉鸣
解除了羁绊的双手自由地挥舞
思绪如平滑的湖水般的平静
一股热血涌上喉咙
宁静的夜啊绞着撕心裂肺的痛
思念的魂灵啊
你一丝一毫的举动
抽打着我脆弱的神经
思念在幸福的港湾痛苦地停留
思念在结痂的伤口热熨烙平
思念在艰涩的通道里哭泣
思念在绝望的呻吟中数着天上的星星
思念不是美好的浪漫
它是魔鬼般的折磨
思念不是无尽的遐想
它是近在咫尺的伤痛
当思念变成现实
思念就不再是梦魇
一顾倾城的昙花
失去了瑰丽的身影
在煎熬中思念青涩
在思念中泪眼朦胧
在朦胧中抚平心上的瘢痕
把撕裂瘢痕的痛
深深地埋在心中
2021.08.24
《三说照镜子》
作者丨韩锋
写过两篇有关照镜子的杂文了。一篇是说人要勇于自我批评;第二篇是说老了照镜子,要乐观豁达,增强生活的勇气和质量。言犹未尽,还想说说人要有自知之明,照出不同时候的自我,认识不同时期的自我。
背景不同了,"我”就不同了。先说一个驴和僧人的小故事。
山上的寺院里有一头驴,每天都在磨房里辛苦拉磨,天长日久,驴渐渐厌倦了这种平淡的生活。它每天都在寻思,要是能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不用拉磨,那该有多好啊。不久,机会终于来了,有个僧人带着驴下山去驮东西,驴兴奋不已。来到山下,僧人把东西放在驴背上,然后返回寺院。没想到,路上行人看到驴时,都虔诚地跪在两旁,对它顶礼膜拜。一开始,驴大惑不解,不知道人们为何要对自己叩头跪拜,慌忙躲闪。可一路上都是如此,驴不禁飘飘然起来,原来人们如此崇拜我。当它再看见有人路过时,就会趾高气扬地停在马路中间,心安理得地接受人们的跪拜。回到寺院里,驴认为自己身份高贵,死活也不肯拉磨了。僧人无奈,只好放它下山。驴刚下山,就远远看见一伙人敲锣打鼓迎面而来,心想,一定是人们前来欢迎我,于是大摇大摆地站在马路中间。那是一队迎亲的队伍,却被一头驴拦住了去路,人们愤怒不已,棍棒交加……驴仓皇逃回到寺里,已经奄奄一息,临死前,它愤愤地告诉僧人:“原来人心险恶啊,第一次下山时,人们对我顶礼膜拜,可是今天他们竟对我狠下毒手。” 僧人叹息一声:“果真是一头蠢驴!那天,人们跪拜的,是你背上驮的佛像啊。”
其实,在工作中不少人把自己当聪明的驴,在圈里虎假虎威,可是出了门,或许就像这头蠢驴!
有一天,到大机关去看一位老朋友。其间不少人来请示工作,毕恭毕敬。过后,我调侃说,你这领导当的不错,这些手下对你服从有加啊!他站起来,指着他刚坐的椅子说,你以为他们是崇拜我?错了!他们崇拜的这把椅子。这把椅子有职务、有职务、有权势。你坐在这把椅子上,他们对你也这样。话说损点,弄条狗坐在这,狗也会享受这个待遇。看破别说破,哈哈一一。我猛然有顿开茅塞之感。
又有一天,去一位老领导家中看望,难免谈谈以前的工作、单位。老领导不顾左右而言他。老领导看到我的不解,悄悄地凑近我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跳出三界不在五行的日子,挺好,清净!他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镜子,对我说,你照照镜子,现在的你跟20年前,穿着西装革履做报告时一样吗?老领导的话再一次让我茅塞顿开。朱镕基总理不就曾明确表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甚至还曾以“一介草民”自称吗?朱镕基总理并不是没有出书的能力,但是,他给自己规定“不写传记,也不许别人写“,如果有人要写关于他的书,他还会特意写信劝告别人。曾经,朱镕基的堂哥朱天池擅作主张,给朱镕基写了一本《朱镕基传》,兴高采烈的拿着这本书来北京找他。但是,朱镕基听了后却并不买账,当时正是非典时期,他连家门都没让堂哥进。堂哥十分生气,拂袖回了长沙。最终,这本书也没有出版。
夜不能寐时,照着镜子,端详自己,感慨良多。老领导的话再次响在耳畔:有些人啊,退下来了,不甘心啊,生怕自己的光荣历史被后人忘了,找枪手写回忆录,甚至自己动手编排个人荣誉录,唉,蠢驴啊,蠢驴!我挺赞成那些不写回忆录,甚至只留无字碑的人!
那遭打的蠢驴,是因为它忘了自己本来就是驮货的驴子;那得意洋洋坐在官椅上接受别人膜拜的大人,是因为他忘了自己本来就是一介草民;那拼命为自己撰写功劳薄的“恋官者”,是因为他忘了本来就是人民公仆。驴也好,人也罢,不都是忘了自我吗?用虚幻的自我替代了本真的自我,其经历的光荣亦显得那么丑陋!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贵而人奉之,奉此峨冠大带也;我贱而人侮之,侮此布衣草履也。然则原非奉我,我胡为喜?原非侮我,我胡为怒?"
臧克家说,有的人活着 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
常照照镜子,自知之明,不言当初的过五关斩六将,踏踏实实,回归本真,活在别人心里,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