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童年是在贫困中度过的。但是,对于一个不黯世事的蓬头稚子,却不知愁滋味,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也是乐而无忧,变着法的疯狂地玩耍。一天到晚没完没了。
说到玩,那是五花八门。象是捉迷藏,倒遥,蹲夯;还有吹杏核丶弹琉璃球、打耳、打蛋…夏天,去村塘游泳,逮鱼摸虾;冬天就去湾里滑冰,大街上挤摞摞。女孩子们就拾木把,跳绳踢毽子,咯嗒秧秧……这些,大概只有五十岁以上的人才会知道的。
一捧泥巴,别看不起眼,到了孩子们的手上,就成了乐趣。摔大枪,就是其中之一。每年春天,池塘里就干涸了,塘里就只剩下厚厚地紫泥。孩子们就地取材,用手从塘里挖来一陀陀泥巴,两仨个人就可以玩起摔大枪来。首先要一个人先把泥巴做成碗状,帮要厚,底要薄才行。做好后,一个人把其托举在空中,嘴里高声喊,另一人随声附合。"透底吧?","不透底","透帮吧?""不透帮",“哇呜哇,摔大枪"。只见一个孩子用尽全身力气,往地上摔去。嘭地一声,泥碗破了一大洞。另一个孩子就会用自己的泥巴去填补。就这样,一玩就一上午,直到晌午还不愿散去。
玩泥巴不得不说脱泥钱和做印模。每到春天,万物复苏,村塘边上的胶泥也开冻了。我们常常拿起小铲子,结伴到村大邪湾岸边挖胶泥。胶泥通过摔打,柔软而富有拉力,只有这时,才能进入制作的程序。
先说脱泥钱。先找来两枚带方孔,而且大小一样的铜钱,揑上一小块胶泥,在手心里弹楞一下,放到两极铜钱之间,串上小木棍,在砖上来回拉几下,泥钱就做好了。然后,就放到外边窗台去凉晒。有时,把脱好的泥钱,放到锅底下去烧,第二天早早就起来,把泥钱一枚枚地扒出来。如有运气,烧制的泥钱通红,有的红中发白,可称为泥钱当中的上品了。我时常把它带到身上,没事就欣赏一番,还时不时地在小伙伴面炫耀一下。
泥钱的玩法有好多样。凿沓就是其中之一。有一方摆沓,另一方凿沓。摆方把五、六块泥钱摞起来,有的摞十几块,那叫大摞摞。根据泥钱多少,往前迈上几步,划上一条线,就可以掏出泥钱凿沓了。泥钱朝沓扔过去,没倒就输了。倒了,就赢了。一摞泥钱就装入的凿沓人的口袋里。
说到印模,那时的男孩子都特别喜欢。印模大多是圆形的,有花鸟虫草的,也有人物的。集上卖的,都是用火烧制的。每逢赶集,都愿到印模摊前围观,有时会花上几分钱买一枚。回来后,就用熟成的胶泥,印了一枚又一枚。毕竞没那么多钱,孩子就会把自己的印模拿出来交流,互通有无,大大丰富了印模的品种。村里有一个三哥,比我大几岁。他多才多艺,能写会画。他用胶泥,自己动手雕刻了一枚小金鱼印模。小伙伴们都争着去翻印。我听说后,也印了一枚。然后再以此为模板,有空就挖胶泥,脱小金鱼,足足脱印了一竹蓝子。一枚枚栩栩如生的小金鱼,简直成了我的宝贝,有空就把玩一番。有几个小伙伴,慕名也来欣赏,并出了几分钱,买走一枚。此时,心里生发了一丝欣喜和得意。
童年的快乐无处不在。一捧泥土,一块瓦砾,一截木棍,都能玩出花样,玩出乐趣。如今,那年那月和那快乐都藏在我的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