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童年是在物资匮乏时期渡过的。在极度困难的时候,吃糠咽菜,甚至吃草种子,树叶子,零食从何谈起?
不过,还真的不用担心。回想起来,零食多的是,滿村遍野,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各有各的味道,绝对是绿色无公害。树上的长得叶,开得花,结得小果子,地上长的野菜,还有那田野里的昆虫,冬天的雪,水里的冰,房檐上的琉璃坠……都成了口中美食,满足着贪婪的味蕾。
春天来了,草长莺飞。孩子们风似地跑向田野,开始着一年的美味零食的探寻。菇菇荻,苇子钻,婆婆丁,红荊芽,都被送到了舌尖。先是榆钱开了,接着洋槐花开了。孩子们就爬到树上,去撸榆钱,摘洋槐花,一把一把地往嘴里塞,那丝丝甜甜的味道,也真是醉了。

我打小就爱吃肉,可是逢年过节,有时也难得吃上一块肉。在我刚记事时,母亲天天下地给队上干活。每逢夏天,她就会给我逮回只蝈蝈或螞蚱,放到锅底下烧下,不一会功夫,香气四溢的烧烤就出炉了。当时,总觉得这是天下最好地美味。最有趣地是夏天找知了爬。天一擦黑,三五成群的孩子们,就跑进村南的树林子,个个都低着头,躬着腰,只要发现一个绿豆粒大小的洞,,用小勺一挖,一只肥硕的知了爬就收获在小罐子里。天黑下来时,就顺着树干去摸,一摸一只。一晚上下来,多时能找到近百只。回到家,把知了爬放进大碗,碗里加上水和盐,第二天就可放进大锅里去炒了。知了爬出了锅,姊妹几个你争我抢,大快朵颐,赶走了肚中的馋虫。
每个孩子生来就爱吃糖。当时,吃块糖果,也是比较奢侈的事。最好玩又解馋的是玩吹糖。去集上,买上一分钱的吹糖,用两根小棒左缠右翻,馋了就用舌头舔一下,半天也舍不得吃。
秋天到了,地里的玉米开始成熟了。这是一个能解馋的季节。我常常和几个小伙伴钻进玉米地里,去寻找甜秫秸。一边找,一边吃。嚼半天也不住嘴。有的甜秫秸甜中微苦,有的却似冰糖。有一次,我找到一杆有着异样地甜。我高兴地手舞足蹈。一不小心,就被什东西绊倒,哐啷一下,趴倒地下,顿时满嘴鲜血直流。
时光已逝,沧海桑田,今非昔比。昨天都成了历史。看着今天的孩子们常常喝着牛奶,吃着火腿,心中常常涌起未名的感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