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头条]品赏广东作家陈中希老师的佳作《(红楼梦)读后感(一)》「飘舞的剑」(851辑)
《红楼梦》读后感(一)
文/陈中希
民间流传:“不读《红楼梦》,读尽诗书也枉然”。可以看出此书在四大名著中的地位,也反映此书在民间的影响力。曹雪芹是在生活最艰难的时候,耗费十年时间,呕心沥血创作了《红楼梦》。清末,当曹雪芹还在编写《红楼梦》前80回草稿,未完全修正定稿时,此书己在民间流传,那都是手抄本,要用银两买。人们不敢公开阅读此书,只是偷偷阅看,并互相传阅。可见人们对此书的其人其事很感兴趣。当时在平常人家厅堂所挂的字画条幅上,就出现《红楼梦》的人物;在大小姐手摇的纨扇(一种以丝绸衬边的小圆扇)上,就有史湘云与姐妹的嬉戏图…… 我对《红楼梦》产生兴趣是在60年代末,《红楼梦》,《西厢记》,《三家巷》,《三家村札记》,《海瑞摆官》等被造反派列为“大毒草”,“为复辟资本主义呜锣开道”的禁书。它们的作者被戴上“反动学术权威”,“资本主义分子、修正主义分子”的帽子,遭到造反派批斗,迫害。《红楼梦》作者曹雪芹因是古人,早已入土为安,无法揪斗,于是当代的《一代风流》作者欧阳山,《海瑞摆官》的作者吴晗,《三家村札记》其中作者廖沫沙(与吴晗合编)等人,马上被造反派揪出来,游街示众。这种无端的“文字狱”,激起我强烈好奇,越反常的现象,我反而越想探究它!于是开始阅读关注《红楼梦》及其它“毒草”书,探索其中“奥妙。”
经翻阅研究《红楼梦》那个时期的文史记载,再查阅现代红学学者及史学家们的研究成果,终于对《红楼梦》有初步的了解和认识,也找到那个时期为什么有人将好书视为“毒草”的真正原因。正因为”无知”才会“诬说”,因为“无才无德”才会”无法无天!”我们的造反派因为不学无术,不懂敬畏,而无法看懂和尊重《红楼梦》等文学作品,反诬有文学、学术专业水平的作者与学者!且看其中两位被迫害过的文学大师的简历,那一点象”复辟资本主义的'走资派'!
<吴晗>.195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是著名历史学教育家,历任清华大学教授,文学院院长,人民日报社社长兼总编辑,中共北京市委书记处书记,北京市副市长,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主席,民盟中央副主席等职。吴晗著有《朱元璋传》,《海瑞罢官》等。他又与廖沫沙合作撰写《三家村札记》杂文,曾经被打成“三家村集团”。从精神到肉体惨遭摧残,1968年3月被捕入狱,1969年10月11日被迫害致死,享年60岁。到1979年2月,其冤案,才得以平反昭雪。
<欧阳山>.中共党员。历任广东省文教厅副厅长,中国作协广东分会主席,广东省文联主席,中国作协副主席,中顾委委员等职。2000年1月被授予中国文艺界最高荣誉“中国文联荣誉委员”纯金证章。他用了15年时间创作长篇巨著《一代风流》,共分五卷。其中己出版第一卷《三家巷》和第二卷《苦斗》,分别在1959年和1962年出版。第三卷《柳暗花明》的前五章也于1964年在《羊城晚报》上连载。他曾经被剥夺创作权利,《一代风流》也遭到错误批判。粉碎“四人帮”后,他才重新创作。至1985年最终完成《一代风流》最后的第五卷《万年春》。
民间又流传:“年少不懂《红楼梦》,读懂己是中年人”。在我看来,即使到晚年,未必真看懂。近代100多年来,有人用半个人生,甚至一生去研究《红楼梦》。包括编著《红楼梦》后40回的高鹗,新民主运动的代表人物胡适,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当代红学研究大家刘心武,中国红学学会领军人物冯其庸等等。鲁迅也有著书解读《红楼梦》,毛泽东虽然不是专门研究《红楼梦》的红学专家学者,但他对此书有较深刻的体会。曾多次引导麾下的高级将领好好研究此书。
电视剧《上将许世友》就有一段真实戏:许世友在灯下认真阅读《红楼梦》。当时真实的情况是:1973年,按中央步署,八大军区司今员对调期间,毛泽东召集高级将领谈话。当时问南京军区司令员许世友是否读过《红楼梦》,许世友对读《红楼梦》有抵触情绪,说书中尽是”吊膀子”的事,不愿看。毛泽东说:“你没有调查,就下断语,大概是听什么人说的吧,我说它是部政治小说。它那是把真事隐去,用假语村言写出来,真事不能讲,就是政治斗争,'吊膀子'这些是掩盖它的。”许世友将军一生戎马生涯,是毛泽东最喜欢的猛将。很难想象这样一位高级武将,却在灯下细读他认为“公主哥儿,小姐太太温情缠绵”的《红楼梦》。许世友不但英勇善战,还是个忠孝两存的贤士,在他一生中最爱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对母亲,一个是毛泽东。他调任南京军区司令员时,曾亲自到故乡接母亲到南京享福,终因母亲住不惯城市,而放弃。他曾表示,死后葬在母亲身边。(后来他如愿了,他这是经邓小平特批特殊处理后事的唯一将领)一个是对毛泽东和中国共产党的爱与忠,他不仅忠于毛泽东,亦忠于中国共产党,从未动摇过。在革命斗争中出生入死,尤其最艰难的时候,他就出现在那里。当年山东济南城屡攻不下,毛泽东亲自点了在养病的许世友出战,他不负众望,以“少林功”凌厉的手段,一举拿下该城,威震敌胆。谁说忠孝不能两全?他做到了!(许世友当时任山东军区司令员,归属陈毅、栗裕指挥的华东野战军序列。)
早在1938年10月,在扩大六届六中全会期间,毛泽东与大家闲谈时说:“中国有三部古典名著,《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不看完不算中国人。“1969年,李德生调入中央工作,毛泽东问他看过《红楼梦》没有,要把该书当历史读,我是读了5遍才能开讲的。李德生因而认真读起《红楼梦》,还学习其他知识,很快适应中央工作。 我们在阅读其他文学作品,包括四大名著其中三部《西游记》,《三国演》,《水浒传》时,基本一看就懂,惟有《红楼梦》看不懂,它披着朦胧的面纱,带看神秘的色彩,一方面有人看它象镜里看花,井中观月,云中雾里。一方面有人看它更象《金瓶梅》,《西湘记》之类抒情小说,尽是些调情淫荡之事。而在文人墨客,颇具文学修养的人中,即使有透彻的眼光悟出文章的”真情实意”,但因为不同的价值观,不同的眼光,不同的经历而产生种种看法,形成不同的理解和观奌。正如鲁迅(周树人)先生说的:“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这种不同理解和观点一直争论了100多年,形成各种形式的《红楼梦》研究学派,这种研究《红楼梦》的学问撗跨文学,哲学,史学,经济学,政治学,心理学,中医药学等多个学科。这些红学研究的文章文稿甚至远远超过《红楼梦》文本文字的上百倍。迄今为止,红学研究大体分为四大派,即评说派,索隐派,考证派和文学思想派。为此,对曹雪芹笔下的《红楼梦》究竟想说什么?想表达什么?仍争论不休,双方都说服不了对方,堪称”红学的武林江湖”。
那么,为什么《红楼梦》那么难看懂?又为什么产生这么多的不同理解和观点?就需要弄清楚曹雪芹是用什么手法编写此书?曹雪芹是一个怎样的人?,还要弄清楚曹雪芹的前世今生,包括曹雪芹的祖父辈,并起码追溯到他的前三代。
鲁迅先生说:“《红楼梦》是自传式写法,是部人情小说,因为它写实,所以感到很新鲜。自有《红楼梦》出来后,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都打破了,在中国这样的小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理解这句话吗?也就是说,《红楼梦》是曹雪芹在写自己,贾宝玉只不过是他的”替身”。它与其它文学小说不同之处,在于《红楼梦》许多人物,情节都是曹雪芹的亲身经历,只不过稍加艺术修饰,这样的创作,是对传统的写作手法的突破,是难能可贵的。
请留意曹雪芹笔下的《红楼梦》所描述的人与物的细节:曹雪芹对荣国府最为详尽的介绍,便是林黛玉进贾府那一回。文字上对荣国府各路轴线上建筑的描写,对各组建筑联络的方向,穿堂仪门,正房厢庑游廊等位置组合都有详细交代(见《红楼梦》第三回);当贾宝玉,林黛玉,王熙凤等“亮相”时,书中都对其相貌,服装,饰物等作详尽的描划,各有特色,绝不重叠。林黛玉第一次见到王熙凤时,是这样表述她的外貌:“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缨洛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玟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白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褃祅;外置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见《红楼梦》第三回)曹雪芹对大观园里一景一物如数家珍,曹雪芹好象是贾府的”大管家”,对许多物品的名称形态,摆设位置所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亲身的经历,单凭虚构出来,是万万做不到的。正因为它真,就与其他小说太多的“虚构”形成反差的“鲜”。
《红楼梦》开篇道:真事隐,假语有!文章开头最早出现的两个人,贾雨村和甄士隐,两个名字以暗示的方式表达得很清楚:”贾雨村”即只说”假(贾)语村言”;”甄士隐”即谐音”把真事隐去”。作者受制于清末封建社会的腐朽思想和制度,不得不以暗喻的方式展开故事情节,又采用隐晦的遣词造句暗讽当时的清朝弊端,鞭挞封建制度。书中运用大量对话、造句、诗词、歌赋暗喻着曹雪芹的思想观点,及其对时弊的评击与讥讽。我们为什么就不认真理解曹雪芹在书中写的:”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大仁者修治天下,大恶者扰乱天下(借书中贾雨村之口)“;只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等等。同时在《红楼梦》敍述的人物名字,人物表现,故事情节中,都充满着寓意暗喻下的人生启示。
在《红楼梦》书中,曹雪芹为我们展开大大小小人物共达九百七十五人。细数一下,单是宁荣两府,人丁超过八百人。宁国府有主子贾敬、贾珍、尤氏、贾瑞丶贾蓉、秦可卿丶贾惜春共七人。荣国府有贾母、贾赦、邢夫人、贾政、王夫人、贾琏丶王熙凤、贾琮、李纨丶贾宝玉、贾环、贾蔷、林黛玉、贾迎春、贾探春丶巧姐、贾兰共十七人。算上贾元妃下旨后,薜宝钗和史湘云也进了大观园,加起来就十九人。所以两府仆役丫鬟加起来的七八百人就为这二十多个主子服务的。单是一个贾宝玉就有二十几个丫鬟、十余个奶妈婆子媳妇、十多个小厮和男仆,这四十多人的奴才团队,就为贾宝玉这一个主子服务。
当然,奴才也是分等级的,待遇也大不相同。例如,贾府的丫鬟就分为五类。
第一类叫屋里人或者叫通房丫鬟。这类丫鬟是主子的陪嫁丫头或是主子的贴身丫环。平儿就是王熙凤还未出阁时的丫头,平儿是与其它三个丫鬟做为王熙凤嫁妆的一部分陪嫁到贾家。贴身丫环也叫通房丫环,她的起居连接主人卧房,24小时随时侍候主人,包括解衣穿着,满足主子的需求等。平儿,袭人就属这一类。
袭人还是贾府唯一享受”主子”待遇的丫鬟。一次,袭人的母亲病危,需要回家去看看。不但马上得到王夫人的批准,并指定王熙凤来办理这次回家探母。袭人不但要细细打扮,穿着带毛的华贵衣裳,头戴金钗珠钏,另有丫鬟拿着手炉和包换洗衣服包裹。凤姐还布置排场:”带两个小丫头子,跟了袭人去。分头派四个有年纪的跟车。要一辆大车,你们带着坐,一辆小车,给丫头们坐。”加上马夫算下来,就指派了八个下人陪着袭人。这个阵势更象一次“小省亲”,只不过规模比贾元妃省亲小。一切安排好后,凤姐还吩咐跟着的仆妇,当天能回来便回来,不能回来便在娘家住下。前提是不能用娘家的铺盖,要从贾府带过去,还要住单独的房间,不能和家人有太多的接触。在王夫人安排下,袭人早就是宝玉的通房丫鬟,以后可能是宝玉的妾室,而拥有一个半仆半主的的身份。这种身份和在皇宫做贵妃的贾元春处境是相似的。所不同的是贾元春省亲,展示的是皇宫的脸面,袭人的探亲,展示的是贾府的脸面。
第二类是长辈刻意培养的准姨娘。贾府规矩,爷们儿到一定的年龄,屋里就会先放两个丫鬟,作用是,收男主子之心,不至于外出寻花宿柳,乱了心性,柒了脏病;其次释放男主子多余的荷尔蒙,不至于”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红楼梦》第十二回就有个现实的例子。贾代儒之孙贾瑞大龄(20多岁)未娶,竟看上自己的嫂子王熙凤,上门勾引。其果不但被王熙凤戏弄一番,自己也得了相思病,最后死了。准姨娘不是谁都可以,标准严格:不仅要模样好,而且针线要好,修养内涵好,言谈爽利。晴雯,平儿都属这一类。
第三类是待奉过长辈的丫鬟。这些丫鬟由于侍候过长辈,所以很有体面。连属于主子的晚辈都要高看她们一眼。贾母的近身丫鸳鸯到贾琏凤姐屋中,贾琏见了忙起身行礼,还口称“鸳鸯姐姐”,又说鸳鸯是“贵脚踏贱地”,而鸳鸯很乐受,稳稳端坐主子家中。这类丫鬟要么被长辈赐予晚辈做姨娘,要么配家里奴才中的佼佼者,在外头做正头夫妻。有的会逐步成长为中高层管理人员,比如赖嬷嬷,林之孝家的,周瑞家的,王保善家的就属此类丫鬟的前辈。其次是鸳鸯,琥珀等丫鬟。
第四类是跟姑娘的近身丫鬟。也叫大丫鬟。像紫鹃,雪雁,司琪,绣桔,侍书,翠墨,入画,莺儿等都是跟着小姐的,小姐出阁,她们就是陪嫁。一般情况下要么成了姑爷的侍妾,要么婚配奴才里有体面的管理人员,自己也成为管家媳妇。
第五类其它小丫环。她们做的非核心工作,工资比大丫鬟低很多。贾母就有八个一两银子月钱的大丫鬟。王夫人的丫环彩云,彩霞,金钏儿,玉钏也是一两银子的大丫鬟。而贾宝玉的丫鬟晴雯,麝月月钱是一吊,不及一两银子。而碧痕,春燕,四儿等小丫环的月钱是五百钱,不及大丫鬟的一半。小丫环到了一定的年龄,会放出去配个小厮,其地位依然很底下。例如柱儿媳妇,鲍二家的,不管是大丫环还是小丫环,都是属于主子的私产,以后生的儿女就叫家生子,世代为奴。鸳鸯,紫鹃,小红,春燕,柳五儿等大多实属这种情况。这让人联想到解放前西藏的奴隶制度,阶层等级森严,只要是奴才出身,世代为奴!但象袭人这种丫鬟,因非“世袭”奴才,是属于买入的丫鬟,到一定年龄是可以赎身的。因而,贾府被抄后,在众多遭遇不幸的小姐丫鬟中,袭人是最幸运的,她与蒋玉菡成婚,在外面过幸福生活。87年《红楼梦》电视剧有一个情节:是贾府被抄后,落难的贾宝玉寻找到袭人家中,袭人惊喜万分,仍以下人身份侍候宝玉,并使人唤蒋玉菡回来相见,然而,贾宝玉基于面子,偷偷离去…… 曹雪芹通过这些人物名字,赋予这些人物丰富生命特征和喻意。单是人物起名就是一项庞大的“工程”。就这一项,古今中外文学小说都是无法比拟的!这些人物性格各异,都有鲜明的个性特质。曹雪芹在给这些人物刻意起的名字中,饱含喻意。有暗喻性格的,有暗喻命运的,有暗喻走向的等。就作者本身著书的署名“曹雪芹”三个字就有讲究,曹雪芹,名霑,字梦阮,号雪芹(芹圃,芹溪)据说,曹雪芹出世时大地久早,他出娘胎三天后却下了场及时雨,使得干旱的土地得到缓解,父亲曹頫很高兴,给他起了一个单字“沾”的名字。”沾”字取自《诗经》:“既优既渥,既沾既足,生我百谷”之句。意思是细雨蒙蒙,水份充足,滋润大地,灌溉四方,庄稼蓬勃生长。“沾”一字高明之处还在于喻含与”世沾皇恩”相挂钩之意,曹家几代的富贵不是一直承蒙皇恩浩荡吗?而“雪芹”二字则出自大文豪苏轼的诗句:”泥芹有宿根,一寸嗟独在,雪芹何时动,春鸠行可脍。”雪芹指的是雪地里的芹菜。意思是,冬天雪地泥土里留有芹菜的根,只有一寸多长,那雪地的芹菜什么时候发芽生长呢?还是要等到春天到来了,才能够取之和斑鸠的肉一起炒来吃。以此表明自己如雪芹一样,出染泥而不染,洁身自爱。应该是作者为《红楼梦》创作而起的名字。
在《红楼梦》三个主要人物,贾宝玉,林黛玉,薜宝钗三人中,”宝玉”二字寄托着贾府这个贵族世家对贾宝玉的期望,但期望是“假”(贾的谐音)的。而“黛玉”中有”宝玉”的“玉”意在取其清纯,洁净,而且有情缘。”宝钗”中有宝玉的”宝”,意在取其富贵,而且与贾宝玉的命运有联系,有冲突。三个名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牵连。说明了三人之间纠葛不断,不可分割的关系。我们也从贾宝玉身上懂得尊重妇女,平等待人;从林黛玉身上懂得坚持自我,反对传统道德压迫,坚持真爱;从薛宝钗身上懂得体贴他人,为人处世要善于察言观色,做事要厚道。我们还能从史湘云身上懂得豁达,大度;从晴雯(贾宝玉贴身丫环)身上懂得为人要刚正不阿;从平儿(王熙凤的丫环)身上懂得做事要得饶人处且饶人……等等。
且看贾宝玉眼中出场时的林黛玉给他的第一印象:“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千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红楼梦》第三回)。在曹雪芹笔下,不仅以“凄美”形容林黛玉,还赋予她才女之美。曹雪芹将历代才女薛涛,李清照,叶琼章,李双卿等人的性格特点融入到林黛玉身上,称她才学横溢,博览群书,学识渊博。不但读《四书》,而且喜读《西厢记》,《牡丹亭》,《桃花扇》一类的书,并对李白,杜甫以及李商隐,陆游等人的作品熟读成诵,且有研究体会。她不仅善鼓琴,亦识谱。林黛玉这种才能和认知,与贾宝玉的性情特点如出一辙,情投意合!
而贾宝玉眼中的薛宝钗外貌特点又是这样表述的:”她穿着不见奢华,惟觉淡雅,品格端方,容貌美丽,罕言寡语,人谓装愚,随分从时,自云守拙。”一副封建淑女的轮廓,是薛宝钗的个性特点。她谨守封建礼教,懂人情世故,会圆滑周旋,顺应环境。当然与贾宝玉的思想观点产生矛盾对立。
而林黛玉第一次见到的贾宝玉外貌是这样表述:”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见《红楼梦》第三回)
在《红楼梦》众多丫环中,贾宝玉一个贴身丫环,是个很特别的名字“叫袭人”。别说很多读者都感名字的奇异,不解?连书中贾宝玉父亲贾政都感奇特。贾政的问贾宝玉:“丫头不管叫个什么罢了,是谁这样刁钻,起这样的名字?”王夫人欲为贾宝玉掩饰:“是老太太起的。”贾政道:”老太太如何知道这话,一定是宝玉。”宝玉见瞞不过,只得回道:”因素日读诗,曾记古人有一句诗云:'花气袭人知昼暖'。因这丫头姓花,便随口起了这个名字。”(见《红楼梦》第二十三回)好一个“随口”,袭人正是最体贴,最用心照顾贾宝玉的丫环。袭人原叫蕊珠,原是贾母身边大丫环,贾母耽心别人照顾不好宝玉,才将袭人拨给他。曹雪芹笔下将一个普通的丫环的体贴用心,以所谓“随口改名”,特别名字等情节贯穿起来,表达着贾宝玉对“袭人认可,表达看感怀之心”的主题思想。可谓闻其名知其性!仅仅就为构思一个小人物名字,就精心设计,煞费苦心。难怪曹雪芹仅创作一部《红楼梦》就花费十年心血,这与现代的“快攴式”,“高产量”的文学小说根本不在同一层次!
看《红楼梦》,更多的人只看到表面的纸醉金迷,极尽奢华的生活,只看到贾宝玉与小姐丫环的嬉戏缠绵,卿卿我我的情调,只看到平淡闲聊,枯燥乏味的家长里短,只看到妒忌争斗,悲情与悲剧的结局。然而,在这些平常不过的封建家族现实生活中,恰恰是作者所经历过的,却又是作者想透过这种矛盾冲突及其过程和结果而表达的思想和观念,从而影射清末封建社会的腐朽与衰败的必然。同时展现曹雪芹的怜悯心,同情心,慈悲情,婚姻观,叛逆观的光辉人性。
曹雪芹并非那种不学无术,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弟。他自小聪慧过人,思维独树。《红楼梦》第十八回道:“那宝玉未入学堂之先,三四岁时,己得贾妃(贾元春,宝玉亲姐)手引口传,教授了几年书,数千字在腹内了。”当时迎接贾元春省亲的大观园落成,但偌大的庭院花柳山水,过堂楼阁均未题匾额对联,显得寥落无趣。于是,贾政请一众清客边逛园游览,边帮忙咏题赋词。又闻说塾掌称赞自己儿子宝玉专能对对联,虽不喜读书,偏倒有些歪才情似的,便令宝玉跟来,意下寻机考他学业。
贾政带着众人从大观园正门而入,穿过正门五间装饰房,开门而入,只见迎面一带翠嶂小山挡在面前,此为遮挡园中景致而置,以增添乐趣。越过翠嶂小山一望,只见白石峻嶒,或如鬼怪,或如猛兽,纵横拱立,上面苔藓成斑,藤萝掩映,其中微露羊肠小径。贾政道:”我们就从此小径游去,回来由那一边出去,方可遍览。”说毕,命贾珍(贾敬之子)前导,自己扶了宝玉,逶迤进入山口。抬头忽见山上有镜面白石一块,正是迎面留题处。贾政回头笑道:”诸公请看,此处题以向名为妙?”众人听说,也有说该题“叠翠”二字妙的,也有说该题“锦嶂”的,又有说”赛香炉”的,种种名色,不止几十个。原来众客心中早知贾政要试宝玉的功业进益如何,只将些俗套来敷衍。宝玉亦料定此意。于是,趁父亲命他拟题时道:“尝闻古人有云:'编新不如述旧,刻古终胜雕今。'况此处并非主山正景,原无可题之处,不过是探景一进步耳。莫若直书'曲径通幽'这句旧诗在上,倒还大方气派。”(原句为唐代诗人常建的诗句“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众人听了,都赞道:“极是!二世兄天分高,才情远,不似我们读腐了书的。”贾政听罢,心中暗喜,只是众人面前不好当面夸儿子。(见《红楼梦》第十七回) 要知道,曹雪芹所经历的发生在那个时期的故事,主要的人物都是一些青春期的孩子。贾宝玉才13岁,林黛玉才12岁,薜宝钗15岁,最大的王熙凤才17岁。她们处在青春期对爱情的懵懂与迷茫,思想的朦胧与反叛,行为的奔放与不羁,追求的执着与反抗。尽管这些心理特征也表现在《红楼梦》里大大小小小姐及丫环身上,却又很多集中体现在曹雪芹身上,也是曹雪芹想表达的思想内容。
在宁国府,荣国府百花争艳的女孩中,贾宝玉真正喜欢的只有一人,既不是薛宝钗,又不是晴雯,而是林黛玉。偏偏在贾母,王夫人(贾宝玉之母)的眼中,只有薛宝钗能配得上贾宝玉,还说什么:”贾宝玉是含着玉石出生,而薛宝钗 身上挂着金锁,此为金玉良缘!” 贾宝玉对于贾老大与母亲王夫人迫其娶薛宝钗之事十分反感,他愤怒地说:“我不要金玉良缘!我不是玉,我是石头!我要石木前盟”!(玉为石,林黛玉的林为木)贾宝玉的反抗,是一个伟大的颠覆,打破封建的门当户对婚姻思维观念。然而,王熙凤向贾老太与王夫人献出“掉包计”,终让贾宝玉与薛宝钗“成婚”。(见《红楼梦》第九十六至九十七回)然而,贾宝玉心中只有林黛玉,在心灰意冷中抛下薛宝钗,远离大观园,跑到青埂峰出家。黛玉知道他们成婚,又见宝玉离家远走,淹留不归,久无音讯,吉凶未卜。又急痛忧忿,日夜悲啼,郁闷含恨,病死在“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的潇湘馆。香消玉殒的林黛玉临终前只说了最后一句不完整的话:“宝玉,你好……”潜台词接下去:“宝玉,你好恨心!无情!”此刻,正是宝玉”娶”宝钗的时辰。(见《红楼梦》第九十八回)毕竟她不完全理解发生的事缘由,更不理解贾宝玉为她饱受的苦楚。曹雪芹在《红楼梦》用一佳句表达他对爱情的专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沧海万倾唯系一江潮(源自佛经中的一则故事。警醒人们'在一生中可能遇到很多美好的东西,但只要用心把握住其中一样就足够了)”。表明贾宝玉面对大观园众多美女,他只爱林黛玉一人。并不是我们表面看到贾宝玉在女孩堆里“厮混”,”到处留情”的那种浪荡浮夸之人。
在曹雪芹的笔下,薜宝钗也不是我们想象的痴恋贾宝玉,嫉妒林黛玉,醋意大发之人,是宝玉和黛玉爱情破坏者。薛宝玉有她淑女温文尔雅的矜持。一次,为贾宝玉被贾政打得半死,宝钗一怀疑是亲哥薛蟠在外诬宝玉收藏蒋玉菡所致,薛蟠申辩,反笑她:因”金玉良缘”之说而喜欢贾宝玉,如今贾宝玉被打,自然护着他。宝钗满心委屈气忿,跑回自己房中整哭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宝钗一早起来碰到林黛玉,黛玉见她双眼红肿,有哭泣之状,又戏笑她:”姐姐也自保重些儿。就是哭出两缸眼泪来,也医不好捧疮!”(见《红楼梦》第三十五回)醋而贾宝玉与林黛玉如何嬉戏打闹,从未见过薛宝钗对此有半点醋意。薛宝钗绝不是导致宝王与黛玉婚姻失败的“原凶”。薛宝钗受虚伪的封建制度影响,难免世故圆滑,甚至虚伪奸诈,也与封建家庭熏陶,迫于环境有关。它与王熙凤等人的心狠手辣,尖酸刻薄,两面三刀有着本质不同,她与王熙凤,王夫人不是同一阵营。 《红楼梦》中的薛宝钗另一面却是:不仅品格端方,容貌美丽,而且天质聪慧,博学宏览,有较深厚的艺术修养和广博知识。她对文学,艺术,历史,医学以至诸子百家,佛学经典都有广泛的涉猎,连以”杂学旁收”著称的贾宝玉也远非所及。贾元春省亲时,她对宝玉诗中的“绿玉”改为”绿腊”的指点,以及对湘云问”棔”树的解释,发表过精辟的见解:如对论画时指出:“艺术家在创造前必须心中先有丘壑,才能对素材进行精当的剪裁和处理,才能达到真实地再现生活的目的;她在诗歌创作中提出要'各出己见','不与人同','要命意新奇,另开生面”。她反对跟着别人脚踪走的摹拟和模仿的见解,无疑是颇有见地的。
实际上,是曹雪芹将自己对艺术独到的见解投射到薛宝钗身上。曹雪芹虽然在传统观念上与薜宝钗持不同立场,但他还是很欣赏薜宝钗的美丽与才能。《红楼梦》里的薜宝钗,虽出身富商,却显得很朴素,不喜欢涂脂抹粉,更不喜欢穿金戴银,在衣服也很朴素,她更喜欢自然朴陋的生活,她住的蘅芜院在大观园中属上等之处,但房内摆设素雅,书中描述她住所环境时道:”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曹雪芹在薛宝钗身上努力塑造封建社会“完美”的淑女形象。然而,她们三人爱情婚姻都走向失败,并不是他们的错。矛头直指向封建的礼教制度这个共同原因。
贾宝玉趁人不注意,跑到潇湘馆追悼林黛玉,眼见往日”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的潇湘馆”己是”落叶萧萧,寒烟漠漠”,”蛛丝儿结满雕梁”,人去楼空。此时的贾宝玉又失声痛哭,只能对着空空的潇湘馆泣祭。贾宝玉与林黛玉的情缘,在贾宝玉梦中进入“太虚幻境”时就有表述。那是警幻仙姑交与宝玉的曲牌中的[枉凝眉]:“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早己暗示着他们两人的悲情结局。“阆苑仙葩”指林黛玉本为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一株绎珠仙草。“阆苑”指的是传说中的神仙居住处。见宋代苏轼的《次韵赵德麟雪中惜梅且饷甘酒》诗句:”阆苑千葩映玉宸,人间只有此花新”。比喻林黛玉品行的高洁和容貌之美。“美玉无瑕”,的“瑕”为玉的瑕疵,有斑点。喻指贾宝玉心地纯洁,没有沾染功名利禄之心。“虚化”,指的是化为虚空乌有。(见《红楼梦》第五回)
在一些读懂曹雪芹思想情懆,创作原意的红学专家,学者眼中,曹雪芹不但有初步的民主自由思想,也是反封建制度的叛逆者。我国50年代文联主席周杨称赞道:如果将贾宝玉放在我们这个时代,他起码是个共青团员;台湾诗人作家蒋勋,他3.4岁就听《红楼梦》,13岁就读此书。几十年之后写成他研究《红楼梦》的成套评述书籍。蒋勋以佛家的角度去评价《红楼梦》。他说,希望自己是贾宝玉,.因为贾宝玉有同情心,慈悲心,悲悯情。这都是佛家基本信念。在蒋勋眼中,《红楼梦》是部青春小说,也适合青春期教育。无独有偶,87版电视剧《红楼梦》贾宝玉的扮演者欧阳奋强,在去年接受中央台采访时表示:“能参加《红楼梦》电视剧拍摄,并扮演贾宝玉这个角色,是我一生难忘的经历……我真想做贾宝玉这样的人!”看来,欧阳奋强真被《红楼梦》人物所感动,而且真的“入戏”了。后来欧阳奋强没做成贾宝玉,做了编导。
我们不难在《红楼梦》书中看到贾宝玉真实品格,看到他观念中无等级之分,无贵贱之分,看到他对底层众多的丫环,奴仆的同情,怜悯,看到他对腐朽封建传统意识的抗争,抵制。
贾宝玉并不是我们想象的娘娘腔的公主哥儿,他不仅对林黛玉好,大观园内大多数的丫环,奴仆都接受过他的关心,爱护……
王熙凤的丫环平儿被打,他到平儿房间好言安慰她,因被欧打而容妆乱了,宝玉教她如何重新化妆; 金钏儿是王夫人贴身丫环。盛暑之日午间,王夫人午睡,金钏儿在旁为她搥腿。淘气的宝玉无睡觉,跑到母亲屋里。见到金钏儿,拉着她的手,与她说俏皮话:”我明日和太太讨你,咱们在一处罢。”金钏儿将宝玉一推,笑道:“你忙什么!`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有你的只是有你的',连这句话语难道也不明白?我倒告诉你个巧宗儿,你往东小院子里拿环哥儿同彩云去。”宝玉笑道:”凭他怎么去罢,我只守着你。”怎知王夫人并无入睡,只见王夫人翻身起来,照金钏儿脸上就打了个嘴巴子,指着骂道:“下作小娼妇,好好的爷们,都叫你教坏了。”吓得宝玉一溜烟跑出屋。金钏儿半边脸火热,一声也不敢言语。王夫人并不摆休,叫玉钏儿:”把你妈叫来,带出你姐姐去。”金钏儿忙跪下哭道:“我再也不敢了。太太要打骂,只管发落,别叫我出去就是天恩了。我跟了太太十来年,这会子撵出去,我还见人不见人呢!”王夫人虽从来未曾打过丫头们,但她最恨金钏儿“无耻”之事。任凭金钏儿如向跪地求饶,百般哀求,王夫人执意不收留。唤了金钏儿之母白老媳妇来领出去。对金钏儿来说,被赶出去,意味着面对外面的风言风语,家人的无法交代与责难。(见《红楼梦》第三十回)委屈,耻辱,失望的金钏儿在绝境中投井自尽。王夫人不忍心,赏了金钏儿的娘五十两银子,王夫人正愁找不到合适金钏儿入殓的衣服。薛宝钗听说后,并不忌讳,笑对王夫人说:“……我前儿倒做两套,拿来给他岂不省事。况且他活着的时候也穿过我的旧衣服,身量又相对。”(见《红楼梦》第三十二回)宝钗真是个有贤德善心之人。
就在王熙凤生日那天,尽管大观园己吩咐过不能缺席。但贾宝玉却带着一个叫茗烟的小厮当随从马夫,两人骑着马直奔水仙奄方向。约跑了七八里路,就在水仙奄中买了香烛,借来香炉。贾宝玉来到一个水井台上安放好香炉,点焚香烛,哭泣施礼,吊祭金钏儿。在贾宝玉心目中,他更愿意为金钏儿雪中送炭,不愿意为王熙凤锦上添花。(见《红楼梦》第四十三回)
贾宝玉的丫环晴雯,只因蔑视王夫人为笼络丫环们所施的小恩小惠,以及敢于直言斗恶,遭到王夫人残酷的报复。在晴雯“病得四.五日水米不曾沾牙”的情况下,硬是把她“从炕上拉下来,撵出大观园”,当晚,宝玉前往探望在姑舅哥哥家中病卧在床的晴雯,不久晴雯悲惨地死去。(见《红楼梦》第七十七回)宝玉知道后,十分伤心,又闻探视过晴雯的小丫头说是玉皇大帝请晴雯做芙蓉花司主。于是,写成《芙蓉女儿诔》文,挂于芙蓉枝上。又备了四样晴雯所喜之物,命小丫头捧至芙蓉花前,边泣涕边念诔文,读毕,遂焚帛奠茗,依依不舍。至小鬓催至再四,方才回身。可算偷祭晴雯。(见《红楼梦》第七十八回)
要知道,在清末封建传统观念中,贾宝玉哭潇湘馆里的林黛玉还可以接受,但一个贵族哥儿跑到荒效,去哭悼身份”低贱”的丫环金钏儿,又在园中设坛诔文泣祭晴雯,可算是大逆不道。 贾宝玉的同情心,慈悲心不仅在大观园内表现出来,而且自己落难时还去关心贫苦的人。据后来红学家,历史学者考证,雍正五年,贾家(荣国府)被抄家后,贾宝玉先在北京城内居住,后与史湘云迁到北京西郊(香山)定居,用仅有的银两买下两间草屋,打算静心写作。不远方居住一位孤寡大娘,房子很破烂,难以遮风挡雨。贾宝玉发现后,毫不犹豫将自己其中一间草屋让与大娘居住……
曹雪芹约生于1715年5月28日,于1763年2月12日逝世,终年48岁。名霑,字梦阮,号雪芹(又称芹圃,芹溪)。远祖为宋朝曹彬。其始祖曹俊在明代初期从山东随军护戍边来到辽阳(史称襄平),当时为辽东郡。此后,曹家成为辽东地区的名门望族,世代居住在辽阳。到明代末年,曹雪芹的高祖曹振彦镇守辽东。明朝天启元年(1618年),清太祖努尔哈赤统兵伐明,曹振彦兵败投降,被编入汉军营,成为包衣(家奴),加入满州旗,成了满州正白旗人。后努尔哈赤迂都辽阳。曹振彦归顺清军后,立下功劳,受到重用,从而奠定曹家百年基业。接着又随清军入关进北京,不久担任山西大同知府,两淮盐法道等职。后来在多尔衮(努尔哈赤的第十四子,全名是:爱新觉罗.多尔衮。清代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原八旗正白旗主,后扶助皇太极即位,是清顺治期间的摄政王,多尔衮是清初制订军事,政治,文化的重要决策者)手下任职,受多尔衮赏识,封为佐领。一次在山东作战中,俘获曹玺,收为养子。那时,满清政权有奖赏分配制度,对掠夺的汉人青少年按功苈分配。曹玺就是曹雪芹的曾祖父。他生于约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卒于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
当年驻守大同的降将姜瓖叛乱,曹振彦儿子曹玺奉命平乱出征,父子二人在平叛中立下汗马功劳,曹振彦因此入仕,官至两浙都转运盐使,监理江宁织造。由于康熙幼年生母早逝,全靠保姆照顾抚养,其中一位重要的保姆就是曹雪芹的曾祖母(曹玺之妻,孙氏)。因此曹玺的儿子曹寅自幼认识康熙,康熙五岁读书时,他身边的玩伴就是曹寅。康熙即位不久,康熙二年(1663年)就派曹玺任江宁织造郎中,掌管江南地区供应宫廷所需的绸缎,日用品等高档用品。(当时江宁一带丝绸生产工艺己很发达。有苏州的苏绣,杭州的锦绣,最负盛名还是南京的云锦,一直是朝庭的贡品)解放后,我国曾出土一件明代万历年间的云锦皇袍,历经数百年,须有残缺,但其工艺品质仍不失为上品。如今己由专家还原复制展示于博物馆)并将本属每年轮换的江宁织造郎中职位,到曹玺任上改为终身制,并特许曹玺的子孙也可继位。江宁识造郎中为五品官阶,不及一个知府职级。然而,它是个肥缺职位,一般而言非皇帝亲信万不能充任。加上曹玺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负责收集江南地区各种情报,直接向皇帝本人上奏,即皇帝的耳目。因此,即便是两江地区最高长官两江总督(正一品官)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曹玺担任江宁织造郎中之职,前后达21年,最后病故在任职内。康熙让其长子曹寅(曹雪芹的祖父)任苏州织造,后继任江宁织造、两淮巡盐御史等职。两职都是天下一等一的肥差。曹寅后来病逝,改由曹寅之子曹顒继任。可曹颙不久也病亡了。康熙不忍其慈母之家如此衰败,又特许曹寅弟弟曹宜的孩子曹頫过继给曹寅。由曹頫继任江宁识造。这个曹頫就是曹雪芹的父亲(另一种说法是曹雪芹之父是曹颙)。此时曹頫尙年小,而康熙己是晚年,大厦将倾,此时的曹府己是岌岌可危。 康熙在位时,他的几位皇子己为嗣位人而明争暗斗,最后由第四子胤禛以非常手段取得帝位,即后来继位的雍正帝。雍正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大力整理全国财政。清理各地官款的拖欠,截流,其中就包括曹府历代亏空拖欠的官款。曹家亏空早在曹寅任上就逐渐积累,形成巨大的窟窿。这种亏空除了曹家挥霍无度之外,还有重要的原因。康熙在位时六下江南,其中曹家就接驾了四次。每次的排场自然极其奢华。除了不断修建行宫,花园外,甚至开挖,疏竣河道供皇帝的游船出人,花费己远超曹家的承受能力。康熙五十一年,据《内务府奏详乌罗图查算西花园工程用银不实应予议处摺》?雨搭,帘子等项,用银七万七千余两。曹雪芹在《红楼梦》第十六回通过赵嬷嬷之口,说出甄家(即曹家)接驾花费的情况:“暖吆吆,好势派!独他家接驾四次。若不是我们亲眼看见,告诉谁谁也不信的。别讲银子成了土坭,凭是世上所有的,没有不是堆山塞海的,'罪过可惜'四个字,倒顾不得了”。
康熙五十二年,曹頫在奏折中说:“窃奴才父寅去年身故,荷蒙万岁天高地厚洪恩,怜念奴才母子孤寡无依,钱粮补欠未完,特命李煦(朝廷派去曹家清理欠款的人,用意是李煦和曹家是亲戚,可以设法为曹家弥补亏欠)与奴才眼同具己解补清完,共五十四万九千六百余两。”康熙五十五年,又发现还有曹寅在世时所欠债务二十六万三千余两。这种巨大累积的亏欠,曹家实在难以承受,至此,曹家实际己经破产了。(待叙)
主编简介:周光彦(飘舞的剑),贵州省织金人,大学法学本科,世界诗歌网金牌会员,中国散文网会员,贵州作家网签约作家,笔若诗歌网签约诗人,都市头条认证编辑,桃花源主流诗刊精华版编辑,绿土地文学编辑,苏研创作群成员作家,中国乡协孔孟文化研究院客座教授,多家文学网站法律顾问。曾经在国内多家大型报刊杂志网站上发表通迅报道、调研文章、典型案例等1100余篇,诗歌600多首,被70多个专题收录,出版周光彦都市头条精华热点诗选集《生命的印痕》、三人合著诗选《雨水漫过秋》,作品多次获大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