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第854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193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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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者,《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等多个平台的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中国青年报》、《作家驿站》、《作家前线》、《世界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湖南写作》、《当代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及各文学公众号发过诗、文二千余篇、首。
中华诗经阁编委

那一弯西去的水
铁裕
在黎明到来之前,风呼呼啸啸的吹着,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在清冷而潮湿、黑暗而破旧的瓦房里,随着一声清脆的啼哭,我来了来到这个纷攘的世间。
这是上个世纪60年代中期的某个夜晚。我的降生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但对于我们这个苦寒的家庭来说,却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
因为在那枯萎而虚弱的岁月里,物质匮乏得出奇,让人难以置信。因此,一个穷困而普通的农家,要抚养大一个婴儿,给他衣穿,给他饭吃,给他上学,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接生婆说:“还是个男孩呵”!另一个老人说:“在这世道怎么养大呢”?孱弱的母亲说:“他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管怎样艰难,我都得把他拉扯大”。
从此,孱弱得像水一样柔弱的母亲,勇敢而艰难的承担起了这个家庭的重担。

那时,只因父亲远在昆明工作,也只因父亲曾在省政府工作过,同时各在省委统战部、省民委、省民政局担任过各种职务,也曾因为各种运动接踵而来总是很少能回到家中。
母亲生下我不到八个月,就患了腹膜炎、肠结核,由于日子的艰辛和穷困,没有急时医治,腹中的积水一天天增多,腹部凸得滚圆。
然而,为了养活我们哥三个,她必须拖着瘦弱多病的身体下地劳动。
在那时,生产队长的哨子一响,就像战斗指挥官发出了战斗的命令,谁敢不服?
在那时,不出工挣工分,哪有饭吃?
在那时,中国大地上正轮番上演的各种运动也波及到了这个偏僻、落后的山村一一八仙营。
那时,她常从睡梦中惊醒,在一片漆黑中,母亲痴痴的企盼想着父亲回到家中。她默默地祈祷着上苍,保佑父亲的平安。

由于母亲生病,乳汁就干了。襁褓中的我,常常饿得嗷嗷直叫。母亲抱着我四处祈求那些哺乳期的妇女说:给娃娃一口奶吃吧!慈祥的外婆为了我,也磨得一脸憔悴,她常常嚼梨水喂我。那时,物质匮乏得让人难以置信,从哪儿去买营养补品给我吃啊!体质孱弱的我,几次差点夭折。
也许,是上苍垂怜,我一次又一次从死神那里挣脱回来。母亲看到我一天天长大,她脸上露出了笑意。可是我哪里知道,母亲为了我已耗尽了毕生的心血和精力。在贫病交加中,38岁的母亲悄然随风而去。
在我记事时,我依稀记得母亲十分喜欢水,她常常带我去水边散步,采撷野果、芨芨菜;去水边讲猴子捞月、龙宫探宝的故事给我听;去水边静静地坐着,清澈的水映照着母亲削瘦、美丽的脸庞。
母亲心情稍好时,就会站在水边临风而歌;
母亲心情抑郁时,也会对着溪水哭泣。
啊,我苦难而可怜的母亲,我坚强而脆弱的母亲,我慈祥而善良的母亲呵,你就像故乡老河中的水那样,清幽幽、潺湲湲的向西流淌着,流淌着。

我觉得母亲是水,是故乡老河中清澈而清凉的水,是那一去不复返的悠悠逝水,是岁月中滋润着我焦渴心灵的泉水。母亲是水,是很美很甜的水,也是很凉很幽的水。
我看到过许多水,也涉过许多水,我也曾被所些水感动着。
无论是金沙江的水,还是嘉陵江的水;
无论是牛栏江的水,还是乌江的水;
无论是黄河的水,还是其它茫茫的水、滔滔的水、涓涓的水、潺潺的水,虽然是那样气势磅礴,一泻千里。
虽然滋养孕育了那么多的生命与草木。但是,都不及故乡老河的水那样清丽、动人,那样让我日日思念、夜夜遥溯。
那一弯西去的水,是母亲的化身,是母亲的眼泪。那西去的水呵,虽然一去不复返了,但却永远流淌在我的心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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