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乡的老月饼
文/青草地
前些天,我在东北店无意中看到了故乡的老月饼,如同看到了丢失多年的一个物件,喜滋滋的买了五块。回家后,我像孩子似的,急不可奈的把月饼送入口中。哦,久违了,故乡的老月饼!真香,好吃。
我不知道月饼始于何年,也不知道第一块月饼出自何人之手,但我确信,制做第一块月饼的人一定是个聪明人,一位有创新意识的人,他的名字应当记录在中华饮食文化的史册上。
我喜欢老月饼,尤其是故乡的老月饼。喜欢它传统的工艺,精心的制作,喜欢它圆圆的品像,美好的寓意,喜欢它香甜的味道,让味蕾得到满足。我喜欢它在中国饮食文化中扮演的独特角色,以及为中秋佳节带来的那份甜蜜和喜庆。
我十岁后,曾在林场居住了几年。记得每年中秋节前,无论家境富足的也好,贫穷的也罢,家家户户都会买月饼,品尝月饼,这已成了多年不变的习俗。
最盼望中秋节的,莫不过是孩子们了。节前的十来天,我们这些半大孩子像盼过大年一样,盼望中秋节的到来。那时,我们还不懂得什么叫赏月,只知道过八月十五可以吃到月饼。
那个年代,家家生活都不富裕,只有中秋节才能吃到月饼,想吃个够是不可能的,只是尝尝而已。那时的我们,常常会有这样的担心,大人会不会不买月饼啊,能买几块呢?于是乎,我和小伙伴们编了几句童谣,“八月十五月儿圆,八月十五月饼甜,吃一口如过年"。我们在各家房前屋后大声的咏唱,以作为对大人们的提示,八月十五快到了,别忘买月饼!
那个年代,如果谁家的孩子吃不到月饼,是会遭人耻笑的。所以,除非太贫穷的家庭外,大人们还是要拿出几块钱,会给孩子们买几块月饼的。
我还记得,妈妈买回月饼后,是不会马上分给我们的,而是用纸一层又一层的把月饼包好,放在不易被我们发现的地方,一般都是放在被架上面,我虽想偷吃,却不敢。那时的月饼香味特别的浓,每当我靠近放月饼的地方,月饼的香味便马上穿入鼻孔,两眼不由的向上张望,真想马上吃一口。这时,妈妈会说,“现在不能给你吃,现在吃了,过节就没的吃了"。我只能等待,等待中秋节的到来。
中秋节的早上,妈妈会乐呵呵的从被架上把月饼取下来,分到我们兄妹手中。有的中秋节能分到两块,一般都是每人一块。那时的月饼,品种很少,只有豆沙馅的和红绿丝加花生仁的,枣泥的不多。月饼是纯手工制作,外酥里软,油而不腻,咬一口,满嘴飘香,回味无穷。分到手的月饼,我一般要等到晚上和小伙伴们看月亮时再吃。当月亮将要出来时,我们这些孩子或站在高高的柴垛上,或相拥在南山下那颗老榆树旁,一边吃着月饼,一边喊着,月亮月亮你出来,月亮月亮快出来!月亮出来了,我们一边欢呼着,一边叽叽喳喳的说,月亮变色了,黄的,又变成红的了,咋又变成银色的了?在打闹中早已把月饼吞下肚里。 
记得我十一岁那年的中秋节,我拿着妈妈分给我的一块月饼,想到小伙伴面前去显摆,出家门不一会,一条大黄狗猛的扑到我身边,一口把月饼叼走了。当我噢丧的回到家时,妈妈说,你手里的月饼呢,自已吃了?我怕妈妈没完没了的数落,便嗯呐一声。殊不知,月饼被狗给吃了。住事并不都是顺意的,回忆也并不都是美好的。
旧事己过,一切都变成新的了。来到深圳居住后,我对月饼已失去了那份亲密的感情。每当看到家里一盒盒包装精美的月饼时,总会唠叨一句,“买月饼干嘛呀,谁吃呀”。味蕾少了激荡,没了品尝的欲望。现在的月饼,虽然品种繁多,什么蛋黄的,肉类的,蔬菜的,果仁的,各种果泥的,还有鱼虾的,用馅花样翻新,五花八门,有甜口的,有咸口的,还有苦腥味的。这对于一个生长在北方、吃惯了老月饼的我来说,对新式月饼实在是难以入口,不敢恭唯。现在的月饼不仅味道怪怪的,令人生厌,外包装也过于奢华。据说,一个包装盒价值百余元,甚至几百元,是月饼成本价的几十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想,月饼是用来食用的,不是为了看包装的。这种重表不重里的经营理念,是对月饼的作贱,是对传统美味的扼杀,这也是近几年月饼销量急剧下滑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不喜欢新式月饼,喜欢老月饼。这也许是许多人的同感吧?这种感受,是源于新式月饼失去了应有的味道,丢掉了应有的内涵,还是淡去了对过中秋节的兴致,可能兼而有之吧。


作者简介:李世良(青草地) ,黑龙江省伊春市人,现居住在深圳。退休后,愿与文字为伍,笔耕为乐。作品散见于纸刊、部分微信网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