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八月在兰州见到小时候一块玩耍的表弟亮亮,与他叙旧近一个小时,知道董家川的一些变化,心里很想再去那里看看当年一块玩耍的表兄弟们和一些老人!

2018年途经董家川,停车终于故地重游。董家川是母亲的娘家,我小的时候几乎每年随母亲都去这里玩耍,明,会会,来子,星,喜喜,亮亮,娟子……我们一起玩耍,天真活跃。那时外祖父母都健在,气氛很亲热。外祖父母在董家川人缘很好,村里很多人都喜欢到家里来跟外祖父喝酒喝茶抽烟谈论古今,外祖母好客忙着做饭宽待大家,操着变不了的河南腔跟村里人说说笑笑,亲情浓厚!后来我去董家川帮外祖父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和这些表兄弟妹玩耍时间少了,再后来人各有志忙于生机见面机会更少了!自外祖父母的先后去世和舅父的去世,似乎董家川的人有些变化,没有了往日的热情,舅家门庭清冷了。人心知热冷,对外祖父母和舅父他们都没了忘记。我这回的重游也没有寻找儿时的伙伴,只是去外祖父母和舅舅的坟前看看,给长眠地下的他们磕个头,追思往昔。坟被荒草蔓延,山鸡野兔栖身草丛中,即便烧点纸钱也害怕着火烧荒,只好坐下陪一会说几句怀念的话,他们阴阳两隔听不见,了却我的心愿!之后我挨个踏着荒草丛生看了看舅家的所有老宅,钻进烂窑洞看看,想想,这些当年的窑洞我差不多都居住过,有着一份亲热感,也似乎看见听见逝去的亲人和我说话,叫我的小名,心里有股暖流!这里毕竟是母亲出生的地方也是我的根。然而,荒凉的现象使我心酸!曾经多么红火的家园,如今荒凉没有生机,看到舅家别的人家新房旧宅都有生机有人出入,他们兴旺。经过几家远房舅家门前,院里有人说话,门外拴的护家犬看到生疏的我吠叫几声。有的门外地里干活年轻女人奇怪的瞅我一会,她们不认识我是谁,我也不知道她们是谁家的晚辈媳妇,我心里掠过悲伤,觉得很不是滋味!舅家在董家川人丁并不兴旺,后来趋于跌宕,其他表弟都家境不好,几乎把这里忘掉,一年四季很少回到老家去整理庄院,也很少窜门和家族里的人叙旧拉近感情。我遇到几个已经年龄很老的远门舅父,老远他们一听声音和看到身影就认的我,他们都很热情地叫我小名问长问短,我心里稍有过去那种回归的慰籍:老舅们亲情都还在!但在言语间对舅家的后代他们并不满意,一句“都不行”刺得我心如刀扎!但细一想也真如此,人丁不旺,更不能忘掉根,在这个没有人情的喧嚣闹市拚命,落叶归根的道理谁都懂!我没有见到小时候的好伙伴!我没有找到大舅和大舅母的坟,没有看上他们一面!外祖父母和舅舅,二外祖父我见了,二外祖母的坟我也没找到,她去世那年我有任务外出采访没有回来送葬,也不知她埋葬在哪里,心里很怀念这位一生欢乐的老人!临走时我再次跟舅舅坐了一会,坐在他的坟前不想起身。他去世的突然冤屈,才53岁。他的去世也很屈才,董家川当时失去一位英才,记得举行追悼会那天电力系统前来吊唁仪式时天哭下雨,记得我给舅舅撰写哀言时手中的毛笔都掉了头,这位老人我心里只要一想起就感到窒息,脑子一片空白!

我回到董家川没有见到一位自己舅家的亲人,心痛!百十口人的董家川,和我说话的是荒冢孤坟,伴我叙旧的是烂窑荒院!世事总有千千结,我心里有股无法言明的疼,也有对世态炎凉的怨!我向董家川的大坪大山深深鞠一躬,走了!
记忆中的董家川还是儿时的情景!
痛心离去的董家川,我奢望儿时的欢乐还要回来的!


作者简介:段广亭,甘肃省镇原县人,曾为乡干部,后在杂志社为记者,记者站供职多年,先后在中央和省市级报刊发表各类文章近万篇。文章朴实无华,接近地气,很受读者品味。《祁连文学》特约作家,《定远文学》编委,特约作家,现因病蜗居在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