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泡

作者/陈治华  朗诵/独行侠

如果你在农村生活过，或许知道马泡这东西，它随意地生长在田间地头，并不起眼。虽然像微型的小西瓜，味道却有些酸和苦。儿时常常和小伙伴们在野地里玩，又是烤红芋又是找香麻溜吃，无忧无虑的，记得我时常会偷偷摘下几个马泡向不远处低头寻找的伙伴砸过去，总会引发一场你追我赶的大战，我还常用脚把马泡踩烂，因为我感到马泡没啥用途。

       可是，马泡竟是个好东西。

       在教门庄走访的一天傍晚，我们偶遇一对老夫妻专门捡拾马泡，黄黄绿绿的，装满了一三轮车斗。我问光辉他们弄这干啥，光辉说：“这管榨油吃！”，回头望去，落日余晖里，老两口蹒跚着留下佝偻的背影。同事老陈说：“这玩意儿还管解酒呢！”，这都不禁地增加了我的好奇心。

       第二天上午，我就在老人家中见到了马泡籽，在院子里一块布单子上晾晒，乍一看像是芝麻，抓在手里细看，颗粒比芝麻稍大一些。交谈中，我得知老两口均已年近古稀，昨天早起天不明两人就出了门，趁田地里庄稼已经收割尚未犁地到处捡拾马泡。“你可别瞧不起这马泡，榨的油香着唻！”，老头儿说罢从屋里拿出一个矿泉水桶，装满的油呈暗红色，似乎浓度很大。老婆婆也拿来一个矿泉水瓶说：“给您倒点，你们回去尝尝吧”，说着打开盖子配合着倒油，我感觉香味比芝麻油还要浓。看着两位老人眼里都还布满血丝，疲惫的样子，却是这样的纯朴，又听到他们说：“我俩老了，身体都不太好，拾点这榨油换点钱买药”，我心理一阵酸楚，几乎落泪，多么勤劳善良的父老乡亲啊！

       工作队的同事认为马泡油不错，周末回城前，我又专程去买了一桶油带回家，妈妈和妻子都说这油好，我对妻子说这是马泡籽油，她也不太相信，我给她说：“最大的误解，其实是不了解，我们认为没用的东西，却也有自身的价值，事和物往往如此”。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万事万物，顺其自然最好！

     站在我们工作队住的小楼上环顾四周，田地都已被整平，只待一场秋雨浇灌，又要种冬小麦了，我仿佛听到了廖昌永那浑厚的男中音回荡：这片多情的土地～～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