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竹 朗诵：铁马豪歌
《秋绪》
南风已转
几件晾晒的衣服：皱巴巴的T恤
一条红短裤晃来晃去
风筝被天空牵走
几位老人在一棵树下
围棋厮杀，“卒已过河”
黄昏近了
树叶摊开手掌，只等雨落
腹腔里的空，被搅动
楼下的酒店挂个金字招牌
一旁，没有封顶的高楼
太阳挪来又挪去
《光阴的故事》
有人突然掩脸
不易觉察的秋风
掠过沟壑，红色的山楂和棕色的板栗
结成同盟，一只丫一只丫绿
不能从容退去。半空悬挂的椰果
阳光照不到的一面，阴郁堆积如瘤
这时，我的口袋空无一物
这让我不得不想起十岁的儿子
他把一只玩具飞机的翅膀拆了再装
风里的旋飞，能否像一片叶子扬起
河水跑远了，麻雀圈养的领地越来越小
陈年的陶罐染上了暮色。我抱紧他的温凉
指尖的烟灰正弹落在菊花的图案上
《晚来风急》
天高云淡的消息，树影不再暗示
日暮处。暧昧的潮湿里
我依旧在行走，春天怀有的夙愿
在秋寒的劫难中，高举簇菊
山顶的那场豪宴已经散席
一个人的酒瓶蓄满了六月的冰雹
一个人的笑容卷起十二月的大风
还有一个人他脸歇酡红
额头却溢满陶瓷的青花
而此刻的秋雨，依旧在落
雨点飞溅，大于鹤唳
晚来风急？扫不尽的秋意
落叶，以耳俯地
它们无声的发言，只对沉默的泥土述说
《深秋》
潦草已经倒伏，树林开始变脸，只有枯苇垂首，弯腰。
然后在我体内放起大火。
不经意的到达和没有错失的那些。如同鸟鸣又回归到我的胸腔。
镜子里，童年的火车不见踪影，中年坐在的士上，不能随意说出目的地。
现在，寒风暂时还没高过头顶，正扶着下降的旋梯。
忍不住，我在风里开始乱跑。
《追月的女儿》
沉淀的白，不能抒写
每一根银针立足的地方，都是厚土
那些春光旋落的桃花和樱花
是一场交错而来的疼痛
在沉寂中翘首。那么多的石头
被你踏出了声响，深入浅出的部分
都凝成了一场春雨
谁会因山的压抑，而窒息
一根蔓延的草茎，一架攀爬的梯子
在灯火的背后，月亮只是一个旋动的锁孔
放出一只萤火的明灭
却拧痛了你自己
时间有一双眼，夜晚是一只
而羊肠小道，此时露珠正落
一滴，两滴——我在你身后，轻草一笔
就饰缀出，你暗夜不动的影子
《秋天的命运》
踏过一株谷穗，现在
我们离黑夜的睡眠
还有多远
流水的陈述已经苍白
石头的心脏
血液渐渐停止了喧哗
谁，还能回到原来最初的起点
不让蚂蚁的背影消失
谁，还能挡住风的迷乱
将裸露的手掌藏起
花瓣，为谁所伤
露珠，为光挥霍
树的消瘦
可以让一座山高大起来
有时候，时间就是这样
让你心存绝望，也让你
满怀感激
《宋词里的女子》
宋词是一条长河
漂浮着浓厚的婉约
你坐于一方画舫，临窗
对月当歌
古色的月亮，歇在
上阙里。满怀的爱情
不是一岸的风景
你轻摇手中的纸扇
和风游走于春上
桃花泛色，草木繁荣出
一派绿色
你轻托眉眸，向天的白鹭
扇动翅膀
隐于一抹的烟雨
山，是不变的主题
水，永远是韵脚
我只能敲击那古典的琵琶
来依附你
过去的伤痛。或幸福
纤纤女子，趟过水声
你从画舫里，款款而来
宋词的下阙
我愿风光无限的陪你
一起走进
《深呼吸》
梦想，是从什么时候
开始的
上升，抑或下降
为着某种暗示。就像
山腰上旅游的人们
在悬念边晃荡
左手是错
右手也是错
逼近内心的总也是
无垠的黑夜 醒着的
却是一根 摇曳的烛火
有时，我在想
打碎一个杯盏
是多么的简单
而把自己放进杯盏里
又是多么的不易
在户外，做一次深呼吸
这是我惯有的动作
因为，一抬头
便可以看到天
那蓝蓝的有些疼痛的天
作者简介：南竹，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武汉市作家协会全委委员，在海内外文学报刊发表诗作近四百首。作品获奖和入选相关选本多次。2017年，武汉作协推出其个人诗集《深呼吸》。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