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专栏】
鸡 蛋 杏
大山
斗转里移,光阴如梭。庚子年的春节在疫情冲击下,让习惯传统年俗的人们顿失往日年的滋味。甚至,也没有意识到百花盛开,没有意识到春天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渐远。
四月还没有过完,就看到好友在群里发了一张仰韶杏的图片,忽然知道,夏天就要来了。因为杏已经那么大了。
正常情况下老家是在六月一日开始打镰的。五月份就开始吃杏。能长到成熟的杏都是一些个小味涩且苦的杏。于是,到麦熟时才可以食用。收麦时才能吃的杏叫麦熟杏。
印像中,老家的田埂路边野生的果树主要是柿树和杏树。柿子要到秋后才能食用,我和小伙伴们平时最喜欢攀爬的树还是杏树。柏崖地的几棵杏树,我和小伙伴们每天上下学路过都要去检查几遍的,树上的杏果我们也是从指头肚大小开始品偿:酸涩的果肉皱着眉头也要偿,果核要咬开,先感知白色杏仁内状如果冻的肉质在未变硬之前是一种怎样苦涩,再体验把柔软的杏仁放在耳朵里是一种怎样的清凉!看到我们摘吃青涩的杏果,无论长辈们怎样的皱眉、斥责、说我们害煎人,但我们仍痴心不改,待到杏子长熟时,绿荫如盖的杏树上,只有树梢处我们实在够不到的地方也许还有仅存几枚果实,也常被大家用土石块练瞄准的方式砸下,成为胜利的果实,被大家快乐的共同分享!

父亲把果园里的一颗杏树嫁接后叫银杏树,和村里野生的杏树最大的区别就是果大如鸡蛋,大家都叫鸡蛋杏。
那时,老家的交通不便,这棵鸡蛋杏在当地方圆几十里地,成为杏树中的唯一。路过的人看上几眼就稀罕赞叹不己。有经验的人知道,树上所结杏果在成熟之前是万万吃不得的。
随着年龄的不断长大,我的生活轨迹离那棵杏树越来越远。父亲顺应改革开放潮流在杏树下东边约百米远对面的山跟处开了一个专产无烟煤的煤矿,起名叫柳树沟煤矿。在杏树下西边五六十米处盖了几间办公室。乡村公路在杏树下边煤窑井口边上穿过,路的外边是排长队装煤的煤场。公路的里边地跟处有汩汩外冒的地下水,父亲在此处下挖成泉,箍泉成井,全村的人一年四季都用拉水车在这里采取生活用水,每天大清早人们已经都开始排队取水,络绎不绝。杏树,以其所处的独特位置,见证着不远处父亲所开办煤矿的兴衰,见证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们生活的日新月异和岁月的风雨沧桑。

有一年回家来到父亲的煤矿上,见到地上有几颗从银杏树上刚落下的鸡蛋大小的青青杏果,就过去亳不犹豫地弯腰捡了起来,把有伤裂口的杏果用手擦拭一下,就要开始食用,忽然看到父亲望着我,笑而不语。我没有迟疑,一口咬了下去,这枚青青杏果给我的味蕾留下了终生难忘的记忆!这时,我发现,地上有不少杏果都是被咬了一口后扔掉的。我强忍着吃完一枚杏果后,我的满囗牙已经彻底的被征服了——酸倒了!
看到我竟然能完整吃掉一枚杏果,父亲由衷地赞叹说,还是年青好啊!
父亲离开我将近三十年了!现在,我老家的银杏树上的杏果,也叫鸡蛋杏,也该有鸡蛋大小了!
作者简介:大山,本名李虎山,河南陕县柴洼人。诗文业余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