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 民 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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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王亚平 李梦昭
前言：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大批的农村青年进入城市。
三十多年来，他们用双手为城市竖起了一座座高楼，用汗水浇灌着城市的花园。他们的勤劳朴实与聪明善良给城市带来了勃勃生机。
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中国今天的成就与繁荣。
无论从那个角度说，他们都是一个不应该被忽略和被遗忘的庞大的群体。
主题歌起：
走过多少路，这路最漫长。风雨真情，有时也失落。爱也是歌，恨也是歌。心曲无言，伴随天涯不寂寞。
走过多少路，这路最坎坷。匆匆人生，谁都有困惑。苦乐生活，难改执着。回首无言，微笑品味都不错。
不停地走，风一样洒脱。
不停地走，每天都是新你我。
叠映片名《农民工》第九集。
农 民 工
第 九 集
〔1〕
街市上。日。
福生和黄雯雯在边走边谈论着。
一辆出租小汽车在行驶。
车内坐着德孝，碧玉和衣着考究的刘经理。
德孝和刘经理在后座嘀咕着什么，眉飞色舞。
碧玉神色怡然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福生和黄雯雯从一家商店出来。
碧玉一惊，突然大喊：“停车！”
汽车猛然刹住。
碧玉下了车，对车内：“你们走吧，我还有点事。”
碧玉躲躲闪闪地跟着福生、黄雯雯。
福生和黄雯雯在一家商店的橱窗前停住步，说了句什么，两人相视一笑。碧玉看清了黄雯雯的脸。
碧玉气愤的脸。（定格）
主题歌起。
字幕（叠）：《农民工》——第九集
〔2〕
家具店内。日。
福生和黄雯雯在一排家具前说笑着。
碧玉远远地窥测。
柜台前，一中年妇女拿着一迭钱递过去。
售货员歉意地：“你来晚了，这套家具人家已经交款了。”
中年妇女怅怅地将钱放进钱包。
黄雯雯捅捅福生：“办个家具厂准能赚钱。”
福生被捅到痒处，扭着身子笑起来。
远处，碧玉气得鼻子都歪了。
陈家塅的狗子挤到中年妇女身边，手悄悄地伸向中年妇女的口袋。
福生看见了，一惊，机警地走过去。
黄雯雯莫名其妙地看着福生。
中年妇女转身走开，狗子没有得逞，紧随其后。
福生不动声色地跟着狗子。
碧玉按捺不住了，气呼呼地冲进店，一把抓住一背向她的青年的手：“你这死不要脸的！”
那青年转身，迷惘地看着碧玉。
碧玉目瞪口呆，原来是一个衣着身材福生相似的陌生人。
那青年的女友冲过来，打开碧玉的手：“你有精神病吧？你才不要脸呢！”
碧玉狼狈不堪地呆立。
〔3〕
一家商店内。日
狗子再一次向中年妇女的提袋伸手，但伸出的手被人捉住了。
狗子大惊失色。看到是福生，朝福生使了个眼色。
福生低声而严厉地喝令：“把钱放回去”
狗子口里喏喏，猛地掐脱，狂跑出店。
福生紧追不舍。
〔4〕
街市上。日。
福生赶上狗子，抓住他的后领。
狗子转身哀声乞求：“福生，咱哥们一个村的，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福生：“把钱还给她！”
福生：“你到底还不还？”
狗子：“我告诉你，这里我的哥们儿多的是，你惹火了我，当心挨揍！”说着，趁福生不备，猛击一肘。
福生大怒，拳脚相加。
狗子奋起反击，但终因实力悬殊，被福生扭倒在地，连连求饶。
一警察跑过来：“你们竟敢在街上打架斗殴。走，跟我到派出所去！”
福生一楞，狗子趁机跑脱，回头恨恨地：“你小子等着！”.
福生：“他是小偷！”
警察：“有什么证据？“
福生：“他已经带着钱跑了。”
他突然想起：“你跟我来，失主就在商店里。”
商店内，中年妇女已不知去向。
警察：“你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
黄雯雯急得语无伦次：“我做证，他确实是在抓小偷。”
警察疑惑地看了他俩一眼：“抓小偷？我明明看见你在街上打架。下次别让我看见你这样！”
福生不服气，还想说什么，黄雯雯把他推走了。
〔5〕
市街上。日。
福生闷闷地和黄雯雯并排走着。
许顺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拦住了黄雯雯。
黄雯雯又惊又气：“你？离我远点！”
许顺可怜兮兮地：“雯，是我不对，我伤了你的心，我向你赔罪！你就不能再原谅我这一次吗？你说呀，雯！”
黄雯雯冷冰冰地：“你真的不放过我那几个存折吗？”
许顺哭丧着脸：“看你说到那儿去了，雯，我是跟小六子吹牛皮呢。”
黄雯雯：“你让开，我要过去！”
许顺赖皮地：“不，你不答应原谅我，今天就不放你走。”
福生：“男子汉大丈夫，有本事自已挣钱！靠算计女人弄钱算个毯！”
许顺：“吔，谁他妈的裤裆破了把你露出来了？识相的，滚远点。不然的话，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着，朝旁边瞥了一眼。
不远处，两个穿皮茄克的青年把手斜插在口袋里，叼着烟，正冷眼看着这边。
许顺：“我要你离她远一点，别死皮赖脸地缠着她！下次再让我看见，我就——”
青年甲：“揍扁他！跟乡巴佬讲什么客气！“
青年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什么样！”
黄雯雯：“我喜欢谁，谁也管不着！”她挽起福生的手：“咱们走！”
许顺手一拦：“慢！话还没说清楚！”
福生：“你先走，我来跟他们说！”
许顺和两个青年围住福生：“是不是想和哥们儿练练？你小子不是活腻了吧？”
福生：“我不想打架，可是谁要是先动手，我就跟干到底，不是我死就是死你们中间的一个！”
龙棍子和几个陈家塅的青年咋咋唬唬地跑过来。
龙棍子：“要打架吗？我最喜欢打架了！”
他摩拳擦掌：“好久没打了，手都痒得难受了！”
许顺和两个青年相视一眼，恨恨地：“以后再找你算帐！”
〔6〕
建筑工地。日。
碧玉提着一个茶罐，见一群人围着起哄，好奇地挤进去看。
德孝和一青年用一根扁担各顶一头在角力，青年涨得脸通红，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德孝却稳如泰山。
终于，青年败下阵来，羞愧得无地自容。
德孝得意地：“谁再来第四回合？”
龙棍子和福生挤进来。
龙棍子大嚷：“我来！输给老头子，岂有此理！”
福生朝碧玉笑了笑。碧玉一撇嘴，给了他一个冷脸。
龙棍子使尽了力气，终于被德孝一个反击，逼到了墙角，他一脚踩空，一屁股坐在地上，摔了个仰面朝天。
众人哄堂大笑。
福生虽不动声色，但可以看出他是在努力克制自已的冲动。
德孝一眼看到福生，四目相对，眼神里都有一种较量的意味。
德孝看出福生在犹豫，他也无意挑战。
德孝扔下扁担，拍了拍灰：“算了，你们玩。”
一青年：“德孝老板，你真行啊，好汉不减当年勇！”
德孝不无得意地：“不比当年了，我象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打遍你们所有人也不会输。”
碧玉笑着，敬佩地：“德孝叔，你好本事！”
德孝笑笑：“哪里，随便玩玩。”
碧玉：“你这么快活，难怪张科长说你不老。”
德孝：“人嘛，活着就要痛痛快快，整天愁眉苦脸有啥意思！人一辈子共才多长时间？哪还顾得上去烦恼！”
〔7〕
建筑工地木工房内。日。
福生，龙棍子挥汗如雨地干活。
福生摇了摇空空的水壶，又掀开盖子看了看：“你这家伙，光会喝水，从不打水！”
龙棍子：“你去找碧玉嘛，她给你准备了糖水呢，呃！“他跳起来，喊住经过的碧玉。
碧玉手里提着一瓦罐茶水。
龙棍子指了指福生：“嫂子，来一碗茶！”又催：“快点呀！”
碧玉的脸拉得老长，把茶罐往门口的工具箱上一墩：“你自已没长手？要喝自已倒！”
龙棍子：“妈的，真厉害！”
龙棍子用盖茶罐的碗咕噜咕噜地喝了一碗，又倒了一碗，先喝了几大口，复递给福生。
福生将茶泼掉，伸着碗：“碧玉。”
碧玉铁青着脸，把一罐水全倒在地上：“找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要水喝吧！”
福生楞楞地看着碧玉提着空茶罐走了。
龙棍子：“嘿？太欺侮人了！”
福生发现自已还伸着手，狠狠把茶碗摔了粉碎。
龙棍子咬牙切齿：“在这撒野算个毯！有本事找她去！她要是我老婆，我不把她揍扁！”
福生气得直喘气。
龙棍子：“这事，闹不好还是德孝从中使坏。这老东西，看着就不地道！你还总说他好，你看看这些日子，碧玉把个脸抹得猴屁股似的。”
福生粗气地：“行了！”
〔8〕
建筑工地碧玉住房。日。
福生推门进屋。
碧玉无动于衷。
两人虎着脸，相对无言。
福生：“灯不挑不亮，话不说不明，你今天是怎么啦？”
碧玉哼了一声：“还问我，问你自已吧。”
福生：“我怎么啦？我一没偷二没抢！”
碧玉：“比偷比抢更丑！”
福生：“你！你给我说清楚！”
碧玉：“你去找那个骚女人说清楚吧。”
福生：“碧玉，做人都要讲良心，我福生到底是个什么人？我有 几两几斤，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我怎么得罪了你，我不知道；可你伤人家的心，人家就好受吗？”
他动情了：“你要真嫌我土，嫌我穷，嫌我没本事，我也没办法，你倒是告诉我，让我明白……”
碧玉也软了，眼中淌下泪来：“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对别人这样，你难道不清楚吗？”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福生：“我心里要说的话都说了，我走了。”
碧玉：“哎！”
福生转过身。
碧玉：“今晚大家都去看电影，你去不去？”
福生摇摇头，转身走了。
碧玉怅然。
〔9〕
建筑工地。夜。
月光如水。
福生独自在工棚内吹笛，笛声悠扬，衷怨如如诉如泣，这是碧玉熟悉的那只曲子。
德孝幽般地朝碧玉住房走去。
门一响，碧玉出门。
碧玉顺手关上门，走了。
德孝一楞，悄悄地跟在后面。
碧玉进入工棚，旋即笛声停止。
德孝将头靠近工棚，从窗户警觉地窥视。
碧玉情不自禁地投入福生的怀抱。
德孝妒火中烧的面孔。
〔10〕
工棚内。夜。
碧玉梦呓般地呢喃：“能……永远这样，多好……”
福生吻吻她的头发：“能，一定能！”
碧玉紧搂着福生的脖子，忽然吃吃地笑起来。
福生：“你笑什么？”
碧玉“我想，我们准能……”
福生：“准能什么？”
碧玉：“准能有个儿子！”
福生也笑了：“我也这样想。”
两人爱抚着，情绪渐渐激动。
门突然砰地打开。
二虎站在门口，气喘嘘嘘地：“福生、福生，德孝老板在到处找你。”
〔11〕
建筑工地德孝房中。日。
德孝在打电话。
德孝：“哦？碧玉已经到了，刚到？好，你叫她马上回来，什么？对，她是能干多啦，我的功劳？也有你的功劳嘛。什么？哈哈，你小子眼睛真管事，嗯，算你猜对了，有这么个意思，还要你帮忙呐。什么？检查？检查什么？别说了，你马上随车过来，就这样！”
德孝放下电话：“妈的！”
二虎敲门进来，小心地：“老板。”
德孝笑道：“噢，二虎，坐、坐。”
德孝拿烟：“坐呀。”
二虎拘谨地坐在一张椅子角上。
德孝：“黄牯、水牯这段时间怎么样？”
二虎双手接过烟：“都很好的。”
德孝：“听说你对他们照顾得很好，费你的心了。”
二虎：“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德孝拿出一迭拾圆币，叹口气：“孩子们没娘了，我也忙，顾不上照顾他们，挺可怜的。这点钱，麻烦你给他们添件衣服，买点零食吃。”
二虎接过钱：“这……用不了这么多吧？”
德孝：“剩下的你就留着零花吧，你也挺困难的。”
二虎：“这……”
德孝将钱塞进二虎手中：“哎，我是痛快人，也不喜欢别人婆婆妈妈的。”
二虎攥着钱，感激之情莫可名状。
德孝漫不经心地：“福生段时间经常出去吧？”
二虎：“他和龙棍子散了工给一个叫黄雯雯的做什么货架，那姑娘还来过这里。”
德孝加重了语气：“噢？碧玉知道这件事了吗？”
二虎歉意地：“我还不太清楚。”
德孝：“二虎啊，不瞒兄弟你说，老哥现在独身一人，家务没人料理。是‘王老五、王老五，衣裳破了没人补。’很艰难的。兄弟，你是聪明人，应该看得出我的心思。”
二虎受宠若惊，感激得几乎零涕。
二虎：“您是说，和碧玉……”
德孝看着天花板，脸上浮起了微笑。
二虎：“您放心，我一定把福生在外面和女人鬼混的事告诉碧玉。”
二虎：“对福生这种忘恩负义的人，碧玉还有什么——”
德孝眉开眼笑，亲热地一拍二虎的肩膀，打断二虎：“他是见一个爱一个！好啦，你知道该怎么做，很好，很好！”
老四推门进来。
二虎起身告辞。
〔12〕
建筑工地。日。
碧玉正在水龙头边洗衣服。
二虎看见了，扔下手中的泥瓦刀，放下手中的灰桶。
二虎提着两件衣服走过去。
两人边洗边谈论着什么。
碧玉放下手里的衣服，满脸是气愤的神色。
〔13〕
市郊某饭店。夜。
雪妹子与芳芳拦住一辆卡车。
芳芳捅了捅雪妹子。
雪妹子鼓起勇气朝司机走。
叠显演职员表。（第九集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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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注：此文写于30年前，由此可以体谅到共和国一路走来的筚路蓝缕、艰难创业的难忘历史。那是一个处于资本原始积累、没有手机，更没有网络的年代，现在的年轻人很难理解那个时候人们的理念和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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