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往矣,那些职业与匠人
文/徐跃前
(原创首发)
历史如车轮滚滚,发展似电闪雷鸣。几十年的功夫,许多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吃喝不愁了,穿着无忧了;物质丰盛了,精神富有了;航母下水了,飞船上天了;国家强大了,人民知足了。虽然那时想不到现在的生活,但现在却可以回忆起那时的日子。今天不说别的,就聊聊那些渐行渐远的职业与匠人——
剃头佬
虽为毫末技艺,却是顶上功夫。剃头佬很早以前是挑担走街串巷的,这里只说我记忆中的剃头佬,全村人选中的比较固定的剃头师傅。他们的工具不多,就一只手提着的木箱子,里面装着推剪、剪刀、修面刀、毛巾、擦条、围布等工具,当然还有一个竹节筒子,里面装的是掏耳的专属用具。师傅来了后,在大家比较方便的大枫树下安顿下来(雨天就挨家上门),然后去附近的人家找来一条短高凳子、一个洗脸盆、一个脸盆架、一桶冷水(冷天或年纪大的人,则自己用开水瓶带热水)。剃头的人坐在凳子上,师傅从箱子里拿出那块黑色的长方形围布给围好,先洗头脸,再推头周围的短发,接着剪顶上的长发,然后修面刮胡子(刮胡子前会用热毛巾捂上嘴,以免刮时疼痛),最后掏耳,整个流程一气呵成。要是修面刀不够锋利了,师傅就会在挂于凳头的擦条上来回反顺擦一会,以利再战。别的无所谓,尤其掏耳是必不可少的。先用绞耳刀在耳朵里绞一圈,清除耳毛;再用挖耳扒掏出碎屑,清除垃圾;接着用耳钳夹出沾在耳壁上的大块耳屎,清除硬件(如果耳屎是很大一块,师傅会给你看看,因为这是他的战绩);然后是将挖耳扒放进耳眼中间用手指弹扒杆,那微妙的共鸣声使耳朵麻麻的、酥酥的、痒痒的,这种名曰振耳的动作舒服极了,也是整个过程中的最大享受;最后是用毛帚在耳朵里反顺转动,掏尽所有的耳屑,使之一尘不染,增强听力。两套程序结束,也就半个多小时,师傅将黑围布解下来一掸,示意换下一个围上。黑围布一天下来是不换的,尽管脖子上感觉湿湿的,黏黏的。
剃头匠每年每个成人收2元,孩子收1.5元,一般时隔半个月至二十天剃一次,这都是一开始的口头协议。那时人们最喜欢在生产队出工的时候剃头,因为不扣工分,带“薪”剃头。口碑好的师傅几年不换,江山稳固依旧;口碑不好的师傅一年就换,权柄轻而易主。记忆中我们队就换过三四个,曹师傅、刘师傅、徐师傅……时间最长的是邻村下杨冲的这位四十多岁的徐师傅,他的手艺还不错,人也负责。他在太湖县住过好多年,有句口头禅是“不大玩!”,大意是:不开玩笑,了不起。他喜欢与坐在面前的剃头对象交流,很多语境下都可以用上这太湖人特有的口头禅,一天几十次,大家乐不可支。他很喜欢我,甚至在几个村子剃头的时候,都经常在别人面前夸奖我说:“那个小伙子不大玩!”不知为什么,有一年正月却被队里为首的人把他给辞了,我心里难过了好多天,为他鸣不平。这个师傅早已离开人世,愿老人家安息!
卖货郎卖货郎走南闯北,鼓点声招妇徕幼。“咕咚咕咚……咕咚咕咚……”一听到这有节奏的鼓点声,村里人都知道是卖货郎来了。每天在田地里劳作,没有空闲的时间去集市买东西。再说没有能力大消费,只买些生活的必需品,卖货郎就是那个时代的最好选择。人们把早就准备好的块把几毛钱攥在手心,都朝着货郎方向走去。一时间,周围已经围满了妇女和小孩,中间就是那个货郎和货郎担子,隔着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各种宝贝。货郎手脚麻利地拿这拿那,满面笑容地满足着大家的需求。有的买洋红洋绿,用自家纺的白线染一点红头绳、绿丝带给女儿扎头发,靓丽漂亮;有的买几个橡皮筋,给儿子的弹弓装上弦,那有多神气啊;有的拿上一两个鸡蛋,兑些针头线脑什么的,缝缝补补总是少不了的;有的买一两个发夹,让蓬松的头发不至于散乱,干起活来清爽;还有的大姑娘向父母讨要了几毛钱,也挤进人群买点胭脂水粉,羞羞答答地离开,给爱美的自己化点淡妆……这就是卖货郎与买货女之间的一笔笔交易。
我的大姑父在二郎区,他就做了多年的卖货郎,我们两家隔20来里路,多次卖到了我家门口。大人不是请他喝杯自采的绿茶,就是留他吃完野菜饭再去卖,大姑父临走时还不忘选个小玩具塞在我手里。试想,卖货郎一天要跑多少个20里?其中的辛苦自不必说。大姑父尽管身体还好,但后来还是跑不动了,极不情愿地丢下了卖货的担子。更想不到的是,大姑父前两年走了,走得那么匆忙,现在只能将卖货郎职业和他老人家一起回忆。就是这支早期的游商队伍,在赚了一点油盐小钱的情况下,活跃了农村市场,为妇幼的快乐为人心的安定作出了一份特殊的贡献。
磨剪子锵菜刀磨前剪纸似剪钢,锵后削铁如削泥。“磨剪子嘞锵菜刀!”每当听到这像谱了曲子的拖长腔调的唱喊,大家就会把自家口钝了的剪子和菜刀,迎着这动听的声音送过去。那师傅早已把扛在肩上的长凳子放了下来,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把铲刀,刀片应该是用金刚打成的,夹在约一尺二寸长的钢条中间,钢条的两端有小木把手。凳子的一头固定了个长方形铁框,把要铲的刀的木柄的一头用木尖挤压在框里,人坐在凳子上就可以铲了,铲出来的薄薄的铁皮卷成圈圈纷纷落下。一面铲好了,师傅捶松木尖,将刀换一个面固定好,又用力地铲起来。不一会功夫,钝钝的刀口就银光闪闪,削铁如泥了。磨剪子是在凳子的另一头固定了一块薄薄的长方形磨刀石,把剪子的口对口反掰成背对背,这样磨起来才方便。两个口子四个面,反覆颠倒着磨,然后夹夹感知一下声音,有问题再轻磨两下,没问题交于主人。主人是要验货的,把准备在手里的布条一剪,果然像剪纸一样锋利。这是个技术活,家里人一般是磨不好的,只有专业师傅,才知道磨时放平放陡的角度,或轻或重的力度。当一个村子需要铲的菜刀和需要磨的剪子都完工后,师傅才收拾起工具,朝着下一个村庄走去。
遗憾的是我家的剪子和菜刀没有让师傅磨过铲过,我问母亲为什么,她说下雨天没什么事的时候,剪子和菜刀都可以自己磨。确实,我家就有一块大磨刀石,还是我和母亲从李老屋对面的山上抬回家的,就安在门口的沟边。我经常看见母亲坐在小马儿上,就着这块磨刀石,在上面来回磨动着刀或剪子,还不时用手撮一点水洒在磨刀石上面,使刀剪不发热。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母亲坚持自己磨,尽管并不很好用,原来是为了节省每一个小钱。父母也都离我们去了十余年,怀念他们及他们的精打细算。
打铜锣补锅补丁严丝合缝,漏水分文不收。“铛铛铛……铛铛铛……”听到一阵大锣声伴随着“补锅补铁盆罗”的叫喊,原来是补锅匠来了。于是把破了的锅、脸盆都搬去补。补锅匠放下担子,一头是装着各种工具的多层木箱,一头是放着小火炉和煤炭的箩筐。先把火炉的火生旺,火力不足时就加一些煤,再从木箱的屉隔里选择所需的工具。对裂缝轻微的,就用一只烧红的补锅钉穿过,扭曲钉尾,用锤子锤平,用泥抹匀即可。如果裂缝比较大,则把铁粉熔化,烧成铁水,然后浇在锅内的穿孔处。在穿孔的下面,平铺一块厚湿布,冷却浇下来的铁水,将裂孔填补。补好后,再把锅烧红,用锤子敲打,使其平整。补锅需要很高的技艺,技艺好的,补好后平平整整,几乎看不出痕迹;技艺差些的,则能看出一颗颗圆圆的补丁,使用的时候,锅铲要格外小心谨慎才行。所以一旦碰到高师傅,那生意就是红红火火,哪怕收费高那么一点儿(通常的收费是数补丁,一个补丁一毛钱),大家也乐意。补完以后是要用水试的,看是否漏水,漏水就敲完重新补,不漏水才可以交锅收钱,这是规矩。
我有个表哥就是在江西补锅,因为萍乡一带烧煤炭多,生铁锅很容易被烧破。后来我大弟初中毕业后,为讨生计,也跟着表哥学徒,到萍乡补锅去了。记得第一年回家过年时,弟弟又黑又瘦,讲述的那一幕幕苦楚,让一家人都落泪,母亲更是痛哭流涕。她还专门跑到老表家,叫不要过于苛求儿子,他还是读书的年龄。可苦归苦,哭归哭,孩子还是要继续出门讨生路。这次一去不打紧,从此就在萍乡安家定居,成为名副其实的萍乡补锅人了(当然后来改了行),几十年来过着远离家乡的游子生活。补锅是对我家影响最大的一种职业,让母子难以见面,让兄弟天各一方。
铁匠一间东倒西歪房,两个千锤百炼人。铁匠在农村是最不可缺少的,几乎所有农具都与铁有关。因为铁匠的工具比较重(铁砧),所以一般不会挑着担子走村串户,只是在家里或在小镇的一处固定下来。在屋中心立一个粗粗的木墩子,周围用几根扒钉钉住,稳稳的。将重重的铁砧固定在木墩上,高矮根据师傅的个子略有不同。一个煅烧铁的火炉上面竖着一杆烟囱,旁边连接着一个木风箱,火炉里的燃料多是有烟煤,有时也用木炭。通常是师傅带着一个徒弟,师傅用铁钳子夹着铁烧的时候,徒弟就拉风箱,让火烧得更旺;当师傅抽出炉中的红铁放到铁砧上,并且在铁砧的尾巴上用小锤轻锤两下的时候(这是指挥信号),徒弟早已举起了大铁锤,于是大小锤子“丁,当,丁,当……”有节奏的声音此起彼伏。只有小锤在尾巴上再敲两下的时候,徒弟才停了下来,师傅再用小锤定一下型。如此循环下去,直到铁器打成。甄别铁匠手艺的高低很大一部分在淬火,一把菜刀什么时候放进旁边的水桶里,放多长时间,这就决定着刀口是否软硬适中,卷口是淬火的时间短了,崩口是淬火的时间长了,时间的拿捏就见师傅的功底。打铁也有一个人、三个人打的,反正师傅是一个,徒弟可多可少可无,当然若只有师傅一人就只能打些小型的农具,毕竟缺少了大锤。铁匠师傅神通广大,什么镰刀、斫刀、毛耳刀,锄头、铁锹、薅草扒,只要是铁器农具都能锤炼出来。
我的堂祖父是个很有名气的老铁匠师傅,早先在彭泽马当的雷公岭打铁,后来移居宿松老家上杨冲,在家里重启炉灶,三个儿子先后都是他的徒弟。老大是个书生,打铁唉声叹气,没少挨骂,后来有个机会当老师去了。老三心机灵巧,能打铁但志不在铁锤铁砧上,后来去水泥厂发展了。老二是父亲最信赖的接班人,既铁打得好,又一心一意,心无旁骛,后来父亲去世了,他不仅继承了父亲的衣钵,还将铁匠铺开到了长铺街上,一届一届收徒弟,可谓铁锤铮铮,炉火熊熊,把家庭铁业发展到了极致,收入颇丰,率先在上杨冲盖了一幢两层的楼房。只是最后随着自己年龄的增大,职业形式的发展变化,才放下锤子安享晚年。他仍租住在离原来铁业店不远的地方,可能是对自己终生从事的职业一种眷恋与缅怀吧。
爆米花爆竹声中花开富贵,裂帛响处米香四溢。爆米花师傅挑着个担子,一头是爆米花机,另一头是火炉和小风箱。他来到一个村子,放下担子大喊两声“爆米花、玉米花罗!”然后就不管不顾地架起他的工具宝贝。附近的人听见了,就拿着一升米或一升玉米(大约2斤),并拿着松球或木炭或木块柴火。师傅把米或玉米倒进爆米花机子里,再用铁管穿盖旋紧,不让机子漏气。然后把柴火放进火炉点着,于是爆米花就开始了。右手拉风箱,火苗嗖嗖地向上窜着;左手转着爆米花机的手柄,,嗡嗡地响。眼睛不时瞄着手柄一端的小气压表,约10分钟后,气压表的红色指针指向了标准刻度线,他左手连忙用力下压,使爆米花机的一头抬起,放进事先准备好的套着一个1.5米长布袋的竹篾筒里,用铁管套住爆花机盖的小角,脚踩着机子,手用力向上一掰,只听“嘣”的一声巨响,爆米花在长长的袋子里炸开了锅。随后师傅拿那根铁管在机子里搅动几下,把少数粘在机壁上的米花倒进笼子,再把长袋子里面的米花倒给来爆米花的人,付了1角钱,第一锅完成了。之所以爆米花师傅不用多喊,这一声巨响就是最好的“宣传广告”,不一会,来爆米花的人就要排队等候了,师傅又不慌不忙的重复着他的故事。
特别是春节即将来临时,爆米花的师傅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这个时候他们不用挑着担子到处走了,只要在家里就有爆不完的生意。有一年腊月二十几,大人们听说牛王庙有个爆米花的,于是,我和几个小伙伴,每人准备了几升米和玉米,背着柴火打道上十里赶去爆米花。远远听见响声,赶到后发现人真的是多啊,我们吃完早饭去,晚上才回来。尽管大家的肚子都饿得呱呱叫,但还是舍不得多吃爆米花,因为这是过年才可以享受的美味,只能强忍着饥肠骨碌。后来我们长大了,当初和我们一起去爆米花的一个兄弟也买了这机子,从此村子里那些小孩想吃米花,就再也不用像我们一样跑那么远了。只可惜这兄弟一生辛劳,却早早离我们去了,唯有深切怀念!

篾匠开大山砌小石修拱桥铺平路通南通北,砍长竹划短蔑挽圆圈箍扁桶装东装西,这是对石匠和篾匠劳动的刻画。篾匠一般是上门做工的,论天收工钱。他们的工具不算复杂,砍篾刀、刮篾刀、小锯、小凿子、拖篾齿、尺子、牛皮垫,而此而已。上门的时候,用一个扁形的竹篾箩装着,夹在腋下就可以了。开工了,首先根据篾具的需要,将整棵的竹子根据尺寸锯成竹筒。再用砍篾刀把竹筒劈开,对剖再对剖,剖成竹片,然后用刮篾刀将竹片剖成青竹片和黄竹片,青竹片又可分成头青和二青,黄竹片也可分为头黄和二黄,有时还有三黄。篾片篾丝都出来了,但还不能急着编篾器,还有一道刮篾的工序。扁面是用刮篾刀刮,将竹片放在垫有牛皮的腿上,两手一刮一抽。刮篾很容易被篾丝刺到手,特别是那些学徒的,手板上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篾的侧面用刮篾齿刮,它像两把小刀一样,按照需要的宽度钉在长板凳的一头,用力拉抽篾片不会松动。把篾从小刀口后钉住的小槽中塞进,抽出后的篾宽窄适中,表面会被修饰得光滑圆润。最后才是编篾器了,篾器的种类可多了:提篮、撞篮、筲箕、箩筐、背篓、筛子、簸箕、晒篬、凉席等等,只要想得出的东西,篾师傅都可以随心所欲,手到编来。
篾匠手艺是需要经过多年磨练才能达到精熟的程度。我们隔壁队的老屋有很多个篾匠,其中最出名的当属陈老师傅,他编出来的竹器美观大方,牢固结实,经久耐用,几乎没有人不佩服。别的师傅编不出的东西,或编出来不好用不好看,他都会。我就记得泥鳅笼不好编,别看它小,要使泥鳅能钻进来却钻不出去就有些难度,可他做的笼子我就装了不少泥鳅,有时黄鳝也在捕获之列,实在高明!我们和老屋合并后,就成了一个生产队。他当队长时,一心扑在生产队的事务上,以致把个好手艺也搁下了。那两年我是指导员,还真为他的手艺惋惜。不过后来没当队长时,他就一直经营他的老本行——与竹篾为伴。听说他81岁时最后一次在徐屋做篾匠,吃完晚饭回来精神像往常一样好,可晚上就安安然然一觉睡过去了。事情过去多年了,只能带着一份沉痛的心情祝篾伯安息!
弹花匠有弓有玄偏用锤,无谱无曲却弄音。弹花匠弹棉花是将除了籽的皮棉弹松软,并把它压成棉絮。弹的时候,将一根一米左右长的厚篾片竖着的底部绑在腰上,顶端用绳子挂着约两米长的弹弓,以减轻手臂拿弹弓的压力。木头弓上有一根牛筋弦,师傅拿着约两斤重的带个口的木槌。地上放长凳子,凳上搭着四扇大门(自家两扇,借邻居家两扇),皮棉就铺在这个“平台”上。师傅左手拿着弹弓,右手捶拨着粘上皮棉的丝弦,发出“嘭嘭”的声音,案板上洁白的棉胎随着弹花声飞舞,冒出轻轻的尘雾。棉胎一面弹松软了,需要用竹筛压平,让弹松的棉花紧凑,没有散落,不留空隙,这样才能保暖。然后翻过来再弹另一面,弹好了也用竹筛压一遍。接下来就是布线了,如果是两个师傅,一人拿线牵线,一人用细竹竿来回布线,就很方便。但通常是一个师傅,他会把几个不同颜色的线球(通常是红白绿三种)放在一个既可以转动又不会弹出去的网状盒子里。在盒子的上方墙上挂一个小小滑轮,手拿引线竿,把线引过来拿在另一只手上,引线竿上的线就像伸长的手臂放到棉胎的对边,如此循环往复。一面布好了,就用光滑的木磨盘压棉胎,为了使棉胎更结实,他们会站在磨盘上,在棉胎上来回转动,这是个优美的画面,人在上面左右摇摆就像扭秧歌舞一样。一面压完了,翻过来再布另一面的线,再压平实。最后就是修剪四周的线头,手动磨平,折叠,一床棉絮就大功告成。由于比较贫困,新棉絮往往是一种奢望,很多时候是“旧翻新”,把旧棉袄、旧棉絮撕开重弹,同样方法打成棉絮,让它重新松软,暖和一些。弹旧絮“烟雾”更大,弹花匠更辛苦。师傅每床棉絮收1.5元钱,连日带夜一天可以弹两三床棉絮。
我结婚的时候就弹了一床新棉絮,10斤重。师傅在布线前还用红绒和绿绒条做了四个大花色字:“花好月圆”,结构像书法家写的字,且立体感十足,我当时惊叹不已。絮的另一面则是做了个大大的红“寿”字,是那种对称的变形的美术写法,下面还有弹絮的年月日字样,喜气漂亮,也不知父母多付了五毛钱没有。
除了以上八种,还有一些已消失在时代进步路上的职业,如杀猪佬、劁猪匠、打秤匠、修雨伞、做挂面、接生婆、打麦芽糖、打蜂窝煤、瞎子说书等等,都已渐行渐远,成为有一定年龄人的记忆。随着科学的进一步发展,也许今天正炙手可热的职业,经历一代几代人后,又会有很多新消失的职业。历史的车轮不会停步,只有创新才会有消失,只有消失才会有回忆。一代代迅速发展,一行行逐渐消失,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业胜旧业。
作者简介
徐跃前,高级教师。热爱教育,几十篇教育教学论文获国家、省、市、县奖励及教研刊物发表;酷爱文学,在《小小说》、《江淮文艺》、《安庆晚报》、《诗乡宿松》等刊物或网站均发表过小说、散文及诗歌等。现拟写一些回忆性散文,拾掇个人往事,追寻时代足迹。联系电话:13956491230.

特别鸣谢:
1.中国精英诗人:慧修(原名李秋红)女,中共党员,【辽宁省营口市人】。
2.中国精英诗人:朱秋芳,网名:爱家南人,军旅生涯数十载,现居山东,中共党员。爱好文学书法,酷爱诗歌。
3.中国精英诗人:陈红花,字,晨虹,笔名,伊人。【山东省龙口市人】,龙口市作协会员,烟台市散文学会会员,烟台市作协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大专学历。
4.中国精英诗人:李梅,网名:踏雪寻梅。重庆市渝中人。爱好散文,诗词写作。
5.中国精英诗人:博览:名宋振太,【山东青岛即墨人】,退伍军人,共产党员。
6.中国诗词作者:刘晓平,网名:云台山水。北京东方星视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经理【河南孟州市大定办人】
7.中国精英诗人:辛淑英,网名:一米阳光【黑龙江】
8.中国精英诗人:施性山,字得清,网名渠阁居士。【1952年生,福建石狮人。】
9.中国精英诗人:海韵,本名王海运。【祖籍河北省巨鹿县,现居住内蒙古包头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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