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我们知道《战》剧是一部军旅题材作品,您和制作团队是怎么选定这个题材的?为什么?
晓栋导演:大家可能不太清楚,西安战士战旗杂技团是一个有历史的新团队,主要演员来自原广州军区战士杂技团、原成都军区战旗杂技团,我个人也是在海军从事艺术工作三十多年,和张权团长是多年的战友,所以我们有着一样的共性,那就是有部队情节,这是我们合作的重要原因。无论是在过去的部队,还是在今天的西安演艺集团旗下,我们一直觉得自己身上还有责任,应该把军旅文化用艺术作品延续下去,同时也要把部队的优良作风和军人精神带到新的团队里来。
选择军事题材,在今天来看,应该有两方面的因素,一是我们要延续部队题材,特别是反映当代军旅生活的题材,让它成为舞台艺术的一个精品类型。目前,在党中央坚强领导下,中国的发展世界瞩目,国防力量是大国崛起的一个重要标志,中国人民爱国热情的高涨,使军旅题材的作品深受欢迎,观众基础非常好。二是战士战旗杂技团的多数演员原就来自于部队文艺院团,对部队的生活、训练等方面都很熟悉,加之杂技的技术技巧训练与部队训练有很多相似之处,演员人才济济,能够支撑起这部作品的呈现,这是《战魂——第三战队》创作的基础。所以,无论是从打造艺术精品的角度,还是说走向未来市场的角度,我们有信心,也坚信这个选题不会错。
Q:我们知道您是一名出色的编导艺术家,艺术生涯中执导过许多作品,获得很多荣誉,创作经验很丰富,那么这次执导《战》剧,您觉得这些以往积累的经验对这次创作更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晓栋导演:有过去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肯定是好事,只是我们不能满足于以前的成绩,之前我和两个“战”字头的杂技团也多次合作,在“双拥”晚会上就做过三次军事题材的杂技作品,而且体量很大,都是原创。每年都有创新和提升,舞台呈现非常好,得到了中央首长们的高度认可。
通过这个例子其实说明了我们过去有很多好的经验,如果说把过去好的、成功的东西,也是我们原创的东西集合起来也不是不可以,而且依然会很精彩。但是,对于我们创作者而言,初衷就是创新,去突破过往,探索未知,这是不能违背的。战士战旗杂技团是底蕴丰富但又朝气蓬勃的新团队,我们不能再去吃老本,不论是我还是团队,必须走出舒适区。如果说是“坏事”,那就是不能得过且过,要绞尽脑汁的创作,所以就很费劲。导演首先得和自己过不去,不断地去否定自己,不断的寻找突破口,才会在创作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这个凡是搞创作的人都懂这个道理。所以并不是说我们自己多么伟大,多么了不起,要做一件原来没做过的事情。实际创作本身的宗旨就是这样,《战》剧的创作,没有一处是以前用过的手法,全部是创新的东西。通过创排《战》剧,也让西安战士战旗杂技团在创作上开一个先河。
Q:对于这部作品,作为总导演,您觉得最难的地方在哪里?
晓栋导演:其实难处是很多的。
杂技是肢体语言艺术,杂技与戏剧的结合,对演员提出了巨大的挑战。就拿六个主要演员的选定来说,他们一是要有自己的“绝活儿”,而这个“绝活儿” 还必须要符合剧情发展中需要展示的内容;二是演员的嗓音条件要好,吐字发音的清晰度能让观众接受(即便有些口音都不怕);三是演员要有戏剧表演天赋,在短时间能够适应角色表演需求;四是演员的心理素质要好,因为在《战》剧的舞台上,他们不仅要表演高难度技巧,还要塑造人物性格,更要用语言来表达情感。因此,本次选定的这六位主要演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真的很难!
那么从总体戏剧表达来说,剧情的发展要适用于杂技本体艺术的表达。也就是说,团队都有哪些节目可以根据剧目的题材、剧情的发展、人物的设定来编排、来创新,其结果既要符合剧情发展,又要满足杂技技术技巧展现而没有违和感,也就是解决“两张皮”的问题,这个度的把控也很难。还有一个难点,就是“贴合与贴近”,简单来说,“贴合”就是从形象塑造到气质内核,演员在舞台上表现出来的必须是一个真的军人形象,而“贴近” 就是如何贴近观众的心声,我们的表达是否是观众所期待的,或者说是否能表达出更加崇高、更加伟岸、让观众更加仰慕的军人形象,这是一个难点,要出彩并不是很容易。
Q:杂技、舞蹈、戏剧,其实是迥乎不同的三个艺术领域,这其中的磨合与融合想必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但我们看过联排后,发现做的非常好,毫无违和感,您在创作中解决这一问题的秘诀是什么?晓栋导演:舞蹈艺术与杂技表演两者有着截然不同的概念,但舞蹈艺术与杂技表演的融合渊源已久,发展至今,具有一定必然趋势,在这方面我们创作中积累了很多经验。在《战》剧中,最关键的是在和戏剧表演的结合上,这个矛盾还是非常大的。我和我们的编剧也是戏剧导演的陈萱老师,在反复打磨的煎熬中,不断的推翻、重建,最终走过来。《战》剧是一次全新的形式,前面没有例子可以参照,只能靠我们自己一点点的去探索和尝试,在失败中再总结,遇到问题再返回去,来来回回、反反复复,陈萱老师和我也是经历了很长时间痛苦的折磨吧,终于“柳暗花明又一村”。当然,这种五味杂陈的感觉,个中复杂的体验,只有经历者自己知道。如果真的说有一个秘诀的话,那就是两个字“坚持”。
Q:这部作品,您觉得如果要挑一个最大的看点的话,您认为是什么?晓栋导演:杂技与话剧的结合,是这个剧最大的看点。杂技是极限的肢体艺术,我们想看看极限的肢体艺术与语言艺术之间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Q:听说这部作品最终会呈现出满满的现代科技感?而且独具陕西特色?晓栋导演:军旅题材要尽可能的贴近军营生活,现在部队已经使用了VR等现代电子信息技术模拟实战训练环境,所以我们有一场虚拟空间的戏,充分借鉴了这种科技感,其实也是希望给整剧增加一些时尚元素,丰富一些色彩,能与作为现代科技原住民的青年人产生共鸣。《战》剧的舞美手段没有过多的奢华,围绕着以剧目本体为主,我们在这个上面投入的精力很大,这次杂技的道具,都是在创作当中全新研发出来的,这是科技感的一个体现。
第二,就是我们剧中有一个虚拟世界的场景。我个人比较喜欢秦文化,《大秦帝国》这部小说我读过两遍,很受感染。这次在大秦之都西安来创作,那么从整体风格上,包括音乐形式上就会采取我们陕西地域文化特色。在音乐中,辽阔、豪迈的秦腔净角花音也进入到了我们的音乐风格里边,构成了一个又荒诞又玄妙的情境,这也不失为一种创新,具体还是需要观众们去现场体验。

Q:在这个剧中,我们听说舞美老师特别为难?
晓栋导演:关于舞美我可以简单说一下,有机会还是专门采访一下舞美设计王琛老师,对于舞美设计来说确实是难为他了,因为杂技本身对这个空间的需求就很大,无论是上部空间还是地面空间,我们地面呢,又有很多新的研发的演出道具,所以对舞美来说,天上有局限,地上不能走,基本上是没有给他留很多的空间吧,确实是有很大的困难。但是我们还是想了一些办法的,尽可能的在这个局限里面找到突破Q:作为一部艺术作品,您希望《战》剧带给我们什么启示?,结果是还真找到了更好的途径,我们未来在舞台上会看到。

晓栋导演:这个问题太高端,因为我们本剧的核心,也就是看一个真正的军人,当战争真正来临的时候,能不能做到不问生死,勇往直前。这是剧目的一个核心的立意。其实无论是军人还是我们社会中各行各业的人,为了事业和责任,能把生死置之度外,连生命都可以敢于奉献,那绝对Q:与战士战旗杂技团合作这部作品,从开始准备到落地排练,一年多的时间,有没有感动和难忘的一些事?。所以说我们做任何事情,都试图要把它做到极致。如果说这部剧会带来什么启示,这种哲理感的东西,我觉得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让观众说。

晓栋导演:我觉得这个剧一年多走下来,还是很艰辛的。从之前的本子结构梳理,到不断推翻重构,一步步走到近五个月的上台排练,每一步都不容易,尤其是到了排练场以后,我们的演员全身心的投入,全团上下,都是连轴转,没有一个人敢放松,这些点滴,这些平凡,都让我感动。
庆华剧场里的每天都像一幅徐徐展开的油画,在我脑海里:舞台上在排练主项节目,在舞台的侧门外面,舞美队在机床上、电焊上,争分夺秒地赶制道具,前厅在用小音响排练着单个节目,在旁边的贵宾室里面,编剧和戏剧导演带着主要角色还在里边对词、录音,可以说在剧场的前前后后的每一个角落里,只要是没有排练,没有这个角色的人都在做自己的训练,这种自律和自觉,战士战旗杂技团的孩子们做到了,而且日复一日。
Q:有人说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排出来就由众人评说了,您作为“大家长”,最想听到《战》剧什么样的评价。
晓栋导演:可以说《战》剧的创作是一个具有突破性的尝试,它会更新我们对杂技、杂技剧的认识。作为创作者,更多的当然还是想听到认可的声音,人人都是一样的。当然,让人们去认识和接受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只要观众看完这个剧后,他喝彩了、欢笑了、流泪了,就说明我们这种杂技与戏剧深度结合的方式是被认可的,杂技剧这条道路是可以走得好的,我们就成功了。
CONCLUSIONS
“没有什么比沉浸在创作的欢乐与激情中挥笔疾书更美,更令人心醉的事了”。作为总导演,酣畅淋漓的讲出关于这部剧创作鲜为人知的故事,令听者动容,而剧中特战队员们在生离死别之际喊出“祖国万岁”的呼号却愈发地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