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名家笔下的2016“莫兰蒂”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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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子归城》部分片段连载之六


卷首语
传说,八百户佥妻流放涅槃河那年,塞外苍狼部反叛,朝廷派大军与之决战。苍狼王惨败,沿古丝路狂奔,遁入沙漠。大军班师回朝。
但有三千将士未获将令,孤军深入大漠,依然追剿不止。不幸的是就在他们正拟横穿大漠,直捣苍狼王老巢阿尔泰时,遭遇了黑风暴。苍狼王乘机反扑,三千将士被困破城子,有粮无水,焦渴难当。三千将士的统帅岳将军系岳飞第26代孙,下令军士掘地取水,深到十三丈时,水出。岳将军令军士以此水和泥糊城墙。苍狼王见状,知道城里已经挖出了水井,遂率兵撤围,向北退出沙漠。
岳将军追击失利,只得原路返回。不料途中又遇大沙暴,全军九死一生,仅余八百人。风暴过后,岳将军葬身沙海,无影无踪。众军士哀恸之余,便将军中一根车辕木插入沙土中,以为碑记,怀念将军。然后,悲切切走出沙漠,与八百户佥妻相遇后,就共同筑建子归城,过起了屯垦戍边的世外光阴……
第01章 台风·2016年的残稿
第二节
1
厦门岛,成了大海中的一艘船,淹没在一片浑黄的水泊中。
被困两天三夜后,莫兰蒂台风进入了百度百科词典:2016年第14号台风莫兰蒂,于9月15日凌晨2时05分在厦门翔安沿海登陆,最大风力17级(强台风级),受其影响,华东一带风雨交加,福建、浙江、江苏、上海等多地出现大到暴雨。9月16日,台风“莫兰蒂”减弱为热带低压级别。17日凌晨在黄海南部海域变性为温带气旋,中央气象台于凌晨2时对其停止编号。
当天,我兴奋地发了一条微信:
幸福!来电了。
台风来时,吾家如船,在风雨中飘摇,老夫经历的任何地震与之相比微不足道!台风过后,吾家如岛,孤悬26楼,没水断电,只能汲楼顶雨水洗濯……
家园疮痍遍布,像伐木场,像垃圾场。树断墙倒,路径堵塞。车库进水,窗破物飞,楼下草场花花绿绿,布满杂物……
物已非,人尚在。有电真好,有电就有电梯,可以看看电视,知道一下吾等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天,忙于救灾的小区物业依然派不出人来帮我修理窗户。我记得小区门外杂货铺的老板阿发会修门窗,便给他打了电话。
阿发五十多岁,曾是国营渔业公司职工。这些年厦门附近海域没鱼了,公司破产,他就下岗失业,开了个杂货铺养活全家。阿发很会做生意,我第一次买烟,他就主动送我打火机。后来,我们成了朋友。
2
阿发跑遍建材城,才扛来了一扇新窗户。他卸下断裂的锁柄,默然递给我,就摇头,叹息,开始更换新窗扇。
我书房窗牖上的这个锁柄,形状很像一只长枪。电影导演F来家泡茶,还给它拍了照。说它的形状很经典,像四幕剧中第一场挂在墙上的枪。F的话让我过耳难忘。这个倒霉的F,他拍的电影,每次都能入围电影节,可从来获不上奖……
我拿着锁柄,想了一会儿F导演的事儿,阿发就换好了窗户。一边收拾工具,一边对我说:我开三轮车来了。这会儿要去钟宅村送旧货,载您去看看脚吧!你的脚骨头肯定又断了,不去医院,你将来肯定成了瘸子。说不定还要截肢……【d】[1]
老妻一听,立刻大惊小怪地叫嚷,协助阿发把我弄进了电梯。当然,我也怕变成瘸子。在《子归城》里,已经有了一个瘸子林拐子,我不想为了写《子归城》,也变成一个瘸子。
3
楼外的景象,触目惊心。我下意识地摸了下眼镜,怕自己戴错了。我读书写作戴老花镜,出门戴近视镜。
小区面目全非,一片狼藉。树木几乎全部折断倒伏,断槎架险,树冠当道,像个巨大的伐木场。东西两个不锈钢推拉门,不翼而飞。
我坐上阿发的三轮货车,出了小区门,发现阿发的杂货店也不翼而飞,只露着一点残破的红砖根基,还有破碎的玻璃货柜。它们被几条颜色俗艳的尼龙布覆盖着。布上压着几道砖石。
而公交车站、路边花坛中则散落着许多的大包方便面、餐巾纸和塑料盆等日杂用品。我知道那是阿发店里的。我有些心疼。阿发家里有七八十岁的老父老母。膝下还有三个孩子,都正在读小学、初中,而且学习还不好。
阿发最大的儿子正从“垃圾堆”里翻拣货品。见电动三轮货车来,就一言不发地往车上装货品……
阿发店里翻拣出的货品,质量尚好,但外形已经污浊不堪,多数只能送往旧货市场。
阿发要去旧货市场,可到处都像旧货市场。台风摧枯拉朽,还打砸车辆,撕毁招牌,折断树木,把人类制造的许多虚假广告刮跑,折叠、扭曲成花卷麻花的形状。
阿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台风,一路上都在絮叨:钟宅湾是厦门岛最早的码头。听老人们说,最早从大陆来的移民,过海都是从钟宅湾码头登陆,然后定居,抓鱼。但由于这里的风实在太大,一批一批的移民,定居不成,就都陆续地搬迁到轮渡一带去了。后来钟宅湾码头就慢慢撂荒了,只有一些畲族人吃苦耐劳,还在这里生存。他们祖祖辈辈与暴风相伴,生生不息……
4
刚刚恢复水电的钟宅湾,交通尚未恢复。道路上横七竖八着大榕树、凤凰木,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救灾队伍,正在锯断倒伏的大树,清理路上的垃圾障碍……
我们在有路和没路的泥地里迂回穿梭,像原始森林中的特战队员。
近在咫尺的钟宅村,我们迂回绕行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村口。小医院历历在目,可进不去。村口的大榕树倒了,它被连根拔起,却没彻底倒伏,它斜插在一个巨大的塌陷坑。那个坑直径将近十米,汪着泥水,透出惊心动魄的气息。几个工人正依托着斜倒的大榕树,在用绳子拽泥水中的一块大石碑。
三轮货车没法通行,我们只能等待工人们作业完毕。四周弥漫着生土的霉味。
一阵欢呼,大石碑拽上来了,村民们围着石碑议论纷纷。阿发却挤进人群,喊:“大作家来了,快让开!让作家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众目睽睽,我被弄得满脸通红。只好让把三轮车推到碑前,一边请人清洗,一边识读。
原来这是一块功德碑,记述的是嘉庆年间,钟宅村人全体集资,重修钟氏公祠的故旧事迹。
按碑文记述,重修公祠,村中是“家家出资,户户出力”。碑体背面密密麻麻地镌刻着上百个钟姓名字。我灵光一闪,突然想到里面会不会有钟则林、钟阳明或者钟翰林的名字?
我匆匆浏览一遍,没看到钟爷的名字,就用手机拍下那些名字,想回家细看。
5
门诊医生长得很喜庆,看了片子,说:你没新的骨折,只是又扭伤了。
这是个好消息。回家的路上阿发也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他的旧货人家也给了个好价钱。
可一进家门,迎面而来的却是不详的消息。“电脑好像坏了……开不了机。”老妻说,脸上写满沮丧。
这是个噩耗!我扔下拐杖,立即开启电脑。
我用的是笔记本电脑,我换上老妻新买的电池,期望它能改变点什么。
可经过几十次的努力,它依然只是闪烁着几个微小的指示灯,无法启动。
我紧张得浑身臭汗——这味道让我想起1972年的厦门。当时,围海造田,空气很难闻。
绝望之后,我开始往各处打电话,得到的最多回答是:硬盘可能坏了。
我宁肯整个电脑全坏了,只要硬盘还好着,因为那里面装着我的小说《子归城》。
可他们都说,应该是硬盘坏了。
我从垃圾筐里捡出断裂的枪型锁柄,仇恨万端地摔到地上泄愤。它的断口,割破了我的手,我浑然不觉。只是双手合十,暗暗祈祷:苍天有眼,怜悯一下刘岸!让主板、内存之类的东西坏了吧。留着硬盘,那里面有我几十年的心血……
后来是一家叫海丝梦的电脑公司,说:硬盘坏了,要看是啥情况。多数情况下,我们能帮你恢复大部分数据。
他们取走了电脑。收了600元服务费。
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梦见台风又来了!我的笔记本电脑变成了一只黑天鹅,忽扇着翅膀,随风翻飞。我急着追它,想要把它抓住。可窗户上的枪形锁柄突然一声爆笑,射出一粒子弹,击中了黑天鹅。我呼喊着去抢救它,它却飘飘悠悠地从26楼上缓缓坠落。而我情急之中一脚踏空,也从阳台上飞流直下,朝着无边的黑暗开始坠落……
我从噩梦中惊醒,大汗淋漓。耳畔还响着天鹅的唳叫。
[1] 【d】链接 这不是阿发的原话,只是“大意如此”。阿发是个很会说话的人,我把他说的一大堆话总结概括了,所以没用引号。您接下来会发现:凡属“原话如此”,我在文本中就会打引号,反之则不打。这是我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想到的一个好办法,这个日子值得纪念,它给了我相当大的写作自由度。

敬请期待下一集
诗歌:《台风“莫兰蒂”》+《日东公园》


刘 岸
刘岸,原名刘壮志,笔名老岸、庄梓。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福建省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出版系列编审、一级文学创作职称。历经十三年创作,长篇小说《子归城》系列四卷出版,是2020-2021年度中国文学的新里程。迄今发表各类文学作品800余万字,影视作品80余集(部)。出版《子归城》系列四卷、《天职》《尘土飞扬》《刘岸小说选》《小说家的技巧》等。长篇小说、小说集及文学理论著作共18部。代表作品:长篇小说《子归城》(四卷本)、《尘土飞扬》;长篇理论著作《小说家的技巧》(上、下册)。作品多次获国家级、省级奖项,被哈佛大学、耶鲁大学及中国现代文学馆收藏。
现任福建省厦门文学院院长、《厦门文学》主编、厦门作家协会副主席、厦门电影家协会副主席。历任边防十团四连排长,新疆军区司令部参谋,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助理审判员、刑事研究员,新疆兵团《绿洲》杂志社编辑、编辑部主任、主编,兵团作家协会、兵团电视协会副主席、新疆报告文学研究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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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子归城》部分片段连载之一
长篇小说《子归城》部分片段连载之二
长篇小说《子归城》部分片段连载之三
长篇小说《子归城》部分片段连载之四
长篇小说《子归城》部分片段连载之五

魏能强 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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