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受命而作的东西,往往语不惊人死不休,先说一个现代笑话:一个品性不良,不务正业,老是花天酒地的男人死了,他太太平时虽然恨他入骨,但也不免含悲在灵前谢客。听到朋友在念祭文时,有一段竟是:君性纯厚、品性兼优、赡家教子、济弱扶贫,无不爱戴。他老婆低声问儿子:“你快去看看,棺材里躺的是不是你爸爸?”
我们就有理由相信,那些溢美之词是不是真的,有人说,古代人比较实在,特别那些名人们,要自己的名声,不会为五斗米折腰,不过看看苏轼写的《潮州韩文公庙碑》开篇就是: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
有这么厉害吗?后面还有那个叫“文起八代之衰”的著名之说也是来自这里,百世师,天下法,那是前无古人的,韩愈不过是一个文人,一个算不上政治家的官员而已,天下像他这样的人多的是,写这篇文章的苏轼就是。
受命之文还有一个,就是寄托自己的情感,是了,我们的民族脊梁们不为日本鬼子唱戏、作文,歌功颂德,是被万古流传的。
所以作文还要看对象,不是所有人想为所有人做文章的,记得章士钊的那副著名对联:生为国家,死为国家,平生具侠义风,功罪盖棺犹未定;誉满天下,谤满天下,乱世行春秋事,是非留待后人评。而蒋就吹嘘和寄托自己的感情了:雄才冠群英山河澄清仗汝迹,奇祸从天降风云变幻痛予心。
所谓春秋笔法和董狐笔,折射出我们民族的一种历史态度。
自己是老师,不能自己说,韩愈当老师就很耐人寻味(见《答韦中立论师道书》),得让别人说,自己说,我就是神,你们顶礼膜拜吧。
我们见到的怪现象,领导说的对,要实行,说的不对,要在理解中实行,一旦不是领导了,就翻了个个,我们这种文化就较多的注入了这个,百世师不恰当,还是领导为师的好。
所以我们的老师很多,却不能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