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李春仁,天津市滨海新区人,中共党员,国企退休职工。爱好文学,爱好摄影,喜欢写作,喜欢独处,乐于安静,过平常的生活,闲暇时用文字记录昨天和今天不平常的故事,用镜头捕捉一年四季之美景,乐在其中。

【播音】孔祥会,滨海新区国有企业退休人员,一级社会体育指导员,喜欢朗诵、唱歌和舞蹈。在2018年滨海新区举办的环渤海杯朗读大赛中获组合类一等奖。
黑皮
作者/李春仁
播音/孔祥会
它是我四哥养的一条狗,说起来,也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
记得,邻居家母狗生了一窝小狗,四哥死磨硬泡地找人家要了一条。因为这狗狗浑身的毛又黑又亮,所以四哥随口说道:“就叫它黑皮吧!”从那以后,这狗狗便有了自己的名字。

黑皮,一身油亮亮的毛发,黑溜溜的眼睛,两只小耳朵高高地竖起,显得格外的精神。从那时起,黑皮从一个肉嘟嘟巴掌大的小不点儿,被四哥用剩饭剩菜一天天地喂大,它与四哥的感情也一天天地培养起来了。无论四哥走到哪里,它都会跟到哪里,寸步不离。回到家也不吭不叫,就乖乖地趴在家门口。

在我们那条街上,养狗的人家比较多,有的人家喜欢把狗栓在门口,说白了就是为了把门儿。人的门被狗把持,仿佛狗的家。来人大多都是串门子的,不是来找狗的,可进门前却先要过狗这一关。狗见生人,狂叫不停,吓得来人惊魂不定,只能扯着嗓子朝院子里喊上几声。来人喊的声音越大,狗叫的越起劲。来人见院内无人应答,自知不如狗的嗓门大,也就缄默了。随后狠狠地踢一脚院门骂道:“你个狗东西”。不知来人是在骂狗呢?还是骂狗的主人,反正一气之下,走了。

而四哥从来不会用绳子栓黑皮的,四哥说:“狗是越拴着脾气就越大,它和人是一样,老不见生人,它眼里的人都是陌生的。”所以,平日里我家黑皮就是散养着。渴了饿了,自己跑回家在食盆前吃一顿。有时,街坊邻居们也会把一些剩饭剩菜喂给它吃。一来二去,时间长了,黑皮也就嗅觉出了邻居们身上的味道。自然,邻居们再来我家串门子时,也会像主人一样不用心惊胆战了。
小时候,我胆子很小,尤其是到了晚上不敢一个人去茅房。自从家里有了黑皮,我只要上茅房,四哥就让它跟着我。进茅房前,它抢先进去,等我蹲下茅坑后,它才出去到外面等着我。如果此时有生人来了,它会汪汪叫上几声,但它从不往陌生人身上扑,只是用自己特有的语言,提示着对方不要靠近小主人。确定来人没有恶意,便会继续为我“站岗放哨”了。

那时小街的夜,人一入睡,便成了狗的世界,喧嚣一天的人再无话可说,土地和人都乏了。此时狗语大作,黑皮和其它狗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小街的夜空飘来荡去,将远远近近的土屋土墙连在了一起。
我家的黑皮是喜欢过夏天的。印象中,每到夏天,四哥总会带着它到离家不远的大河去游泳。有时我也跟着去,但我从不下水,只是坐在岸上,看四哥和黑皮在水里玩耍。特别是黑皮的游泳姿态,时常让我笑的合不上嘴。只见它高昂着脑袋,前爪刨后爪蹬,在河里不停地扑腾着。我明白了,原来这就是“狗刨”啊!

黑皮在四哥的调教下, 训练得很有规矩。家里人吃饭时,它从不靠前的。好像知道,饭桌前是没有自己的位置的,总是老老实实地趴在房门口,还不停地摇摆着那又黑又光滑的尾巴。等到四哥把剩饭剩菜倒在食盆子里,它才兴奋地摇摇尾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不管是什么剩饭剩菜,它都狼吞虎咽,吃的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地抬头望望四哥,眼睛里流露出满满的感激。

黑皮就是这样,无论我家怎样贫穷,无论风雨与否,它从来与我四哥不离不弃,一直与家里的主人们,一起守护着那个不富裕,但却又很温馨的家。
可后来的某一天,黑皮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有人看见后对我四哥说,黑皮是被民兵打狗队用绳子勒死的,死的很惨。四哥心疼了好几天,也哭了好几天。打那以后,四哥就再也不养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