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 民 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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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王亚平 李梦昭

前言: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之后,大批的农村闲置劳力进入城市。三十年来,他们用双手为城市竖起了一座座高楼,用汗水浇灌着城市的花园。他们的勤劳朴实与聪明善良给城市带来了勃勃生机。
他们逐渐地融入了城市,成为了新的城市血液。他们的生活习惯与思想观念影响着城市,本身也被强大的城市文明所同化。
他们的称谓也从“农民工”变成了“新市民”。
总之,没有他们就没有中国今天的成就与繁荣。
他们是不应该被忽略和被遗忘的一个庞大的群体。
农 民 工
第一集
陈家塅娟秀的江南风光。
农舍前有人踏着石碓,发出节奏单调而富有韵味的“咚咚”声。
如烟如纱的薄雾罩着河边的树林,宛如仙境。
河边一架破旧的水轮车,吱吱嘎嘎地旋转着。涓涓清流泻进马槽。几只白鹅在碧波中觅食嬉水。
棋格形的水田里,几只白鹭悠然飞升,盘旋着飞远了,渐渐溶入黛色的远山之中。
远远传来一妇人的喊声:“满伢子哎,吃饭啰——。”
遥遥的山脚下,有一骑牛的牧童。随风断续送来他稚嫩的童音:“哎——哎——”
如虚如幻,如画如梦。
主题歌起:
走过多少路,这路最漫长。风雨真情,有时也失落。爱也是歌,恨也是歌。心曲无言,伴随天涯不寂寞。
走过多少路,这路最坎坷。匆匆人生,谁都有困惑。苦乐生活,难改执着。回首无言,微笑品味都不错。
不停地走,风一样洒脱。
不停地走,每天都是新你我。
叠映片名《农民工》第一集。
〔1〕
石板街上。日。
楞头楞脑的龙棍子身系一条大裆裤,赤裸着上身,收神运气已毕,“嚯”地将一块大青石高高举起。
围观的人群惊呼“嗬!”
二虎在高声报时:“还有十下!”
龙棍子举着石板,脸涨成猪肝色:脖颈青筋爆起,豆大的汗珠颗颗渗出。
有人数完五下。
龙棍子将石板重重地摔下。一收腹,裤子滑脱。
站在面前的秀气的雪妹子尖叫一声,捂着脸背过身去。
众女人破口大骂。男人们哄然大笑起来。
龙棍子不尴不尬地提起裤头,伸手:“拿来。”
众人傻着眼你看我,我看你。
一青年装傻:“拿什么?”
龙棍子:“拿钱来!”
龙棍子一把抓住想开溜的二虎:“二虎!你小子放屁不算数?”
二虎:“我……我……”
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水牯怯怯地从衣袋中摸出一个五分的硬币递给龙棍子。龙棍子将钢蹦儿在手中抛了抛,一把捏住水牯的胳膊:“阔老板的兔崽子就这么点油水?”
水牯疼得“哎哟哎哟”直叫。
众人艰难地各自从衣袋中掏出一枚或几枚硬币递给龙棍子。
龙棍子:“妈的,太不够意思了!”收好钱,拍拍裤兜:“怎么样?牛皮不是吹的!”
十八、九岁的黄牯:“龙棍子,你有劲是有劲,怎么那次被福生哥掀了个四脚朝天?”
龙棍子:“妈的黄牯你小子——”发狠地扑过去抓,黄牯一闪身,龙棍子跌了个狗吃屎。
众人复又哄堂大笑。
龙棍子又气又羞,抓起一树枝,吼叫着乱扫。
〔2〕
陈家塅南坡。日。
褚红色的山坡上,体魄健壮的福生奋锄垦挖,挥汗如雨。
似火的骄阳照得他的背脊油光熠熠。山下田垄里是一片金色的庄稼,黄与红形成强烈的色差。
病怏怏的福生娘前来送饭,坐在桐子树下大口喘气。
见到儿子拼命劳作的样子,心疼地:“福生,歇会儿吧,别拚死拚活。”
福生:“妈,我有劲。”
福生娘边咳边说:“别犟了,吃了晌饭再挖吧。”
福生:“妈,你身子骨不好,我说了不让你来送饭的!”弃了锄,来到翠荫如盖的桐子树下,从裤兜里掏出一方小手帕,欲擦,又收起,取下树枝上挂着的衣服擦汗。
福生捧着硕大的土碗,大口大口地嚼着粗粝的饭食。
福生娘慈爱地看着儿子吃:“要不是你爹去得早……”
福生打断:“您老是……,妈,您等着,我准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福生娘欣慰地看着儿子,凄凉地:“唉,咱们这地方……”
福生娘强颜地笑了笑:“现在实行了责任制,总算饿不着肚子了。”
福生艰难地咽下一口饭,抬起头。
远方是连绵的群山,山脚下水田里,两个男人吃力地背起犁,象逆水中艰难跋涉的纤夫。他们身后,一个妇女扶着犁。
福生不禁黯然。
福生娘小心地:“福生,碧玉去了快一个月了吧?”
福生不语。
福生娘:“听说,国强对碧玉也……”
福生皱着眉:“也怎么样?”
福生娘:“人家国强是供销社的职工,条件好……,其实,雪妹子也是个好姑娘,性子好,会疼人。”
福生把碗推给他妈:“妈,我该干活去了。”
雪妹子来到山坡,远远地站住,怯怯地喊一声:“福生哥。”
福生娘:“哟,雪妹子,有什么话过去对你哥说。”
福生:“雪妹子,找我有事?”
雪妹子吞吞吐吐:“我妈说……今天有人要来……相亲。”
福生有点不自然:“相亲?好事嘛,你跑到这儿来干啥?”
雪妹子:“我,我害怕。”
福生:“怕什么,他总不能把你一口吃了。你见过他吗?”
雪妹子摇摇头。
福生:“那你回去看看,可心你就认了,不可心再说。”
雪妹子迟疑地:“福生哥。
福生扭头看着她。
雪妹子羞赧地:“福生哥。”垂下眼帘,欲言又止。
福生不易察觉地皱皱眉。转而一笑:“你也太胆小了,这么着,我陪你去。”他拿起锄,走了两步,扭过头:“走哇。”
〔3〕
石板街上。日。
龙棍子与一个同样结实的小伙子在顶牛,有如争夺金牌的摔跤运动员。周围的人象看猴戏似的怪叫起哄。
两人僵持不下,气喘吁吁。
黄牯在一旁用柳枝戏谑地抽打龙棍子的屁股。
龙棍子含混不清地大骂,一边踹黄牯,脚下一虚,被对方压倒在地。
福生挤进圈子:“龙棍子,你们吃饱了撑的!”一把将压在龙棍子身上的小伙子掀开。
跌坐在地上的小伙子揉着屁股:“福生我操你妈,有劲你朝碧玉身上使。”他转向众人:“恐怕国强早替他使了劲,轮不到他啦!”
福生脸“刷”地变色。
众人哈哈大笑。
龙棍子:“福生,揍他狗日的!”
福生一把拧住小伙子的手腕,小伙子挣扎不脱,惊恐张惶。
龙棍子:“打呀!打呀!”
福生哼了一声,用力把小伙子推了个趔趄。
〔4〕
雪妹子家堂屋里。日。
一个头戴呢鸭舌帽的中年汉子坐在板凳上,雪妹娘在忙着倒茶装烟。
中年人拨开雪妹子递过的装好的竹杆烟筒,从衣袋中摸出一包纸烟:“我只抽这个。”
雪妹娘略显尴尬,又殷勤地递上蒲扇:“大热天,你就把帽子脱下来吧。”
中年汉子慌忙站起来:“不不,我习惯,习惯了。”
雪妹娘有点疑惑地打量中年汉子的帽子。
中年汉子急忙掏出一个红包:“这是定亲的定钱,五佰块哟,看清楚了!”
雪妹娘惊喜地接过:“啊,你坐,坐!我去冲两碗鸡蛋,你和妹子一人一碗。
〔5〕
雪妹子家门前。日。
雪妹子一步一回头地蹭过来,倚在门边,从门缝窥看。
中年汉子吃完自己碗里的鸡蛋,意犹未尽,他偷瞥一眼左右,从另一个碗里拨过一个鸡蛋,塞进嘴里,烫得连连抽气。
雪妹子厌恶得闭上眼睛回过头。
雪妹子娘过来:“进去呀,人家都等你好半天了。“
雪妹子不动,雪妹娘强把她推进屋。
雪妹娘把雪妹子捺在长板凳上,冲中年汉子一笑:“你们好好聊聊,我去做饭。”
中年汉子看着窈窕俊俏的雪妹子,象喝醉了酒似地傻笑着,走过来,涎着脸,小心地挨着雪妹子坐在板凳上。
雪妹子触电般地站起来,坐在板凳一头的中年汉子猝不及防,被翘起的板凳摔了个四脚朝天。
雪妹子一惊,又忍不住哈哈大笑。突然,笑容在脸上凝固了,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中年汉子的光头油光铮亮,长满了可怕的瘌痢疤。
〔6〕
龙棍子家。日。
长板凳上放着一只锡壶和一碟酸醃红辣椒。
福生和龙棍子各坐一头,把壶喝一口,就一口辣椒。
龙棍子喝了口酒:“碧玉有信来吗?”
福生不语。
龙棍子:“你得留心国强那小子!”
福生复杂的眼神。
(闪回)
〔7〕
石板街上。日。
国强骑着自行车,铃子按得哗哗响。车子一颠一颠,驱得鸡飞狗跳墙。偶尔谁家的人出来,都很恭敬地和国强打招呼:“回来啦?”国强得意地点着头。
碧玉家门口的屋檐下,福生在帮着碧玉舂碓。碧玉体型丰腴,端庄妩媚。
国强一脚点地,把车铃摇得震耳地响。他朝福生咧咧嘴,笑眯眯地对碧玉:“碧玉,我们供销社要请个煮饭的临时工,去不去?”
碧玉有点动容,但没做声。
碧玉的父亲在屋里闻声而出,很热情地:“国强,回来了?”
国强眼瞟着碧玉:“我在问碧玉去不去供销社煮饭。”
碧玉你高兴地:“噢?”忙让着:“进屋坐,进屋坐!”
国强边走边回头盯着碧玉。
碧玉扭过头:“讨厌!”她无可奈何地苦笑,关切地:“你别急啊?我爹又做不了我的主。”
〔8〕
陈家塅河边。夜。
河在月色的浸淫下波光粼粼,如一条银色绸带,柔柔的柳枝亲吻着河水,微风轻轻拂荡。
碧玉与福生坐在河边挑水的木跳板上。
碧玉:“福生,你倒是,倒是说话呀!”
福生凝视着银星闪烁的夜空沉思。
碧玉:“真急死人了!你说呀,你说去,我就去;你说不去,我就不去。我……我听你的。”
福生平静而坚决地:“你去吧。”
碧玉在黑暗中把脸转向福生,突然地:“我不去!”
福生:“为什么不去?”
碧玉执拗地:“为什么要去?”
福生:“不为什么,人往高处走。”
碧玉将头倚在福生的肩膀上:“我……舍不得离开你。”
福生默默地操起一支竹笛吹起来。悠扬哀怨的曲调与粼粼波光、皎皎月色交融在一起,随风荡漾。
(闪回完)
〔9〕
龙棍子家。日。
龙棍子把拳头举起来:“怎么样,让国强那小子尝尝这个,干不干?你一句话!”
福生喝了一口酒,把手中的半截红辣椒寨进嘴里,辣得直咧嘴。
龙棍子:“你他妈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庇来!”
福生:“你妈的病怎么样了?”
龙棍子:“看了病,可没钱抓药。”
福生:“你爹还没寄钱回来?”
龙棍子:“那老东西!他就是挖了金窖也不会寄一个子回来!”
福生掏出五元钱:“先给你妈买药吧,够不够?”
龙棍子接过钱:“那怎么行?”
龙棍子高兴地抓起酒壶喝了一口:“妈的,空了。再打点来?”
福生:“算了,别喝了。”
龙棍子:“嗐,真无聊。”
福生:“我给你的书看了吗?”
龙棍子一楞:“书?噢——,看了。哈哈,全让屁股眼看了!”
福生生气地:“你这种人,活到八十岁也是个笨蛋!”
龙棍子:“我前几天看见德孝了,他现在可是财大气粗了。”
福生:“我听说,他在市里承包的几项工程都是赚了大钱的。”
龙棍子把那张五元币举到眼前端详着:“唉,赚大钱!”
〔10〕
小镇。区供销社商场。日。
雪妹子在商场内漫无目的地闲逛,神情沮丧。
营业员们在聊天。
营业员乙躲闪着:“你们都别瞎猜了,我告诉你们消息吧。”
顾客:“同志,我要买东西。”
一营业员:“等等!”
雪妹子不由自主地凑过去,听到“碧玉……,”“国强象喝了迷魂汤似的……”几句话,接着她们爆发出哗然大笑。
雪妹子仿佛受到感染似的咧嘴。
国强迎面走进店。
雪妹子小声地:“国强哥。”
国强:“哟,雪妹子,到镇上来买东西?”
雪妹子吱唔着。
国强招呼雪妹子:“走,到我屋里坐坐。”
〔11〕
国强卧房。日。
国强:“你好象有什么心事?”
雪妹子抬了抬眼皮,欲言又止。
国强似乎明白了:“又是为了婚姻的事吧?唉,你娘也是!为了几百元钱就把你卖了!雪妹子,你还没吃饭吧?”
雪妹子点点头,几乎掉下泪来。
国强:“你等等,我去给你搞点饭菜来。”
〔12〕
区供销社厨房。日。
碧玉正在用抹布擦手。
国强悄悄到碧玉背后,把脸凑到离碧玉耳杂很近的地方,轻轻地:“碧玉。”
碧玉吓了一跳:“呸,是你这死鬼!吓死我了。”
国强:“对不起,对不起!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碧玉:“都吃过饭了,你又来干什么?你一个当经理的,老在厨房里转,人家会说闲话的。”
国强:“别老经理经理的,我是你国强哥。小时候,你不是……”
碧玉欲言,白了他一眼,没言语。
国强:“都是从小一块长大,别那么冷冰冰的看着我。“
碧玉欲走:“要是没什么事,我要关门了。”
国强:“别急嘛碧玉妹妹,雪妹子来了,还没吃饭,你给她做点好吗?”
碧玉掀起锅盖,锅盖上的饭勺滚落地上。
国强忙拾起,殷勤地递过去。碧玉来接时,国强顺势捏住她的手。
碧玉恼怒地抽回手,涨红着脸:“你再这样,我不在你这儿干了!”
〔13〕
石板街上一个小商店。日。
龙棍子象挥舞彩旗一样挥舞着那张五元币,兴冲冲地走着。
店主:“龙棍子,买酒还是买糖?”
龙棍子:“给你家老奶奶买药。”
店里堂屋内。几个赌徒喝五吆六,赌兴正浓。
龙棍子不由自主停下,伸长了脖子,神经立刻兴奋起来。
内中一青年嚷道:“龙棍子,耍一把!”
龙棍子看着手中的纸币犹豫着。
青年:“快来呀!”
另一赌徒:“算了,他不敢来。他怕输。”
龙棍子:“怕输?怕输不是你爷爷!来就来!”大步跨进屋。
〔14〕
河滩上。日。
福生在洗涮一条水牛。
一颗石头落在河里,溅了福生满脸水。
岸边,水牯嘻嘻哈哈地望着他。
福生跳上岸抓住水牯,高举过头,抛向水里。水牯身子一弹,象泥鳅似地钻进水里。
福生也跃入水里。河中溅起一片欢乐的水花。
福生将水淋淋的水牯托上牛背。
水牯攀着牛角甜甜地笑着。
〔15〕
街上小商店内。日
烟雾弥漫。
龙棍子对一青年:“狗子,空底了吧?”
狗子沮丧摸摸衣袋,,他眼珠一转,一拍脑门:“我去借点来。”
龙棍子得意忘形地数着钞票。
狗子迅速坐回原位,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两张钞票,朝众赌徒神秘地一笑。
小商店窗柜外有一妇女在哭喊:“我的钱!我的钱不见了!”
龙棍子瞪着狗子。
狗子:“出牌,出牌!”
龙棍子甩出一张牌。
狗子将牌一摊:“胡了!”一把将桌上的钱扫进自已的怀里。
龙棍子紧张的油脸。
〔16〕
沙滩上。日。
水牯捉到一条小鱼,双手捧着:“福生哥,我捉到一条鱼。”
福生:“拿回去,吃一顿。”
水牯小心地将鱼放回水中:“回去吧、回去吧,你看它多高兴啊。”
水牯:“我要是变成一条鱼就好了。”
福生:“那你就变好了。小心人家吃你。”
福生仰面躺在沙滩上,惬意地眯缝着眼,晒着太阳。
天空象被水洗过一样湛蓝,几朵白云悠悠飘荡。青崖、碧水、白滩;还有绿草,悠闲的水牛,空旷的田野。人仿佛也被净化了。

一枝带着嫩叶的小树枝伸到福生鼻子底下掻弄着。
福生一把夺过嫩枝,坐起,顺手把几片树叶捋掉。
水牯拾起一片嫩叶,朝阳光透视:“好象有血管似的。福生哥,它从发芽到落叶才几个月,怎么活的时间这么短?“
福生眼瞟天空:“人不也一样。”
水牯看看福生,不禁神色黯然。
福生回过神来,看着闷闷的水牯,忍不住好笑:“你还早着哪!”他捏起水牯头顶上一缕湿漉漉的头发:“你才刚刚发了一点芽!”
〔17〕
石板街上。日。
水牯骑在牛背上。
牛后,福生跣足坦胸,粗犷无拘地唱着山歌:“大青山里岭重岭,妹妹床上人重人……”
〔18〕
石板街上小商店。日。
龙棍子:“把我的那五块钱还我,算我欠你们的。”
一赌徒瞪一眼:“你懂不懂规矩?!”
龙棍子:“那钱,是借来给我妈抓药的!”
一赌徒:“就是给你妈买棺材的也不行!”
龙棍子暴怒,一把抓住赌徒的胸襟,挥拳欲揍。
福生走进来,抓住龙棍子的手,将龙棍子强捺下去。
福生摸出两张钞票:“来,我也玩一把。”
〔19〕
石板街上。日。
雪妹子娘在着急地寻找雪妹子。
〔20〕
小商店内。日。
福生将钱齐成一迭,朝手心摔打着,若无其事地瞟一眼几个垂头丧气的赌徒,朝龙棍子:“没事了,咱们走。”
一赌徒:“慢着!”他涨红着脸从腕上捋下手表:“这还有!”
龙棍子冲过去:“谁跟你来这个!咱们还有事!”
福生拉开龙棍子,塞给他一迭钱:“你去办你该办的事。”
福生坐下,熟练地洗着牌。
街上有人喊:“春嫂投河啦!”
福生一愣,甩掉牌,冲出去。
(未完待续)
后注:此文写于30年前的改革开放前期,由此可以体谅到共和国一路走来的筚路蓝缕、艰难创业的难忘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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