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菊绸专栏】
老院的枣树
杨菊绸
老院地域宽阔,曾生长着七八棵苍劲耸立的枣树,枝繁叶茂,硕果累累。是我童年里一程最亮的风景,也是我心灵的最终驿站。
上院的那棵枣树是我最敬仰的。我不知道它有过怎样的经历和磨难,它的身躯倾斜,虽然再度经历着酷暑寒冬的磨练,但它依然倔强地把一副铮铮铁骨挺立在天地间,吸日月之精华,纳天地之灵气,在风雨中展现着唯美的优雅,把凄苦的岁月酿成一杯陈年的老酒。
我经常骑在它身上,把它幻想成一匹良驹,载我闯荡天涯。我也曾手拄长竿在它倾斜的身上走来走去。我也曾扯下它的一片片叶子,放在嘴里慢慢咀嚼,青涩的枣叶恰似当年父母的光景。
冬去春来,春姑娘款款而至,纤手拂去,枣叶儿就探岀头来,尖尖的,羞羞的,黄黄的。枣叶儿在春姑娘的媚眼中慢慢长大,变成了绿色。忽有一天,枣树上开满了米粒大小的黄色五角小花,拥拥挨挨娇小素雅。霎时老院蜂蝶飞舞,满院生香。

一只拖着长尾巴的灰喜雀衔来了一根根树枝,将最美的希望筑在枣树最高端的枝叉上。老院又增添了新的热闹和希望。
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滋润着枣树柔柔的心思,枣树摆了摆枝条越发葱绿秀挺。
清早,父亲将长长的爱系在长长的绳索上,把绳索的两头紧紧攀在粗壮的枣枝上,做成一个简易的秋千。绳索儿晃晃悠悠,把我们这些疯跑野长的孩子们的心紧紧缚住,你方荡罢他登场,没有你争我夺,没有门槛高低,一样的天真烂漫,一样的笑容灿烂,推者力度适中,荡者心旷神怡,飞起的秋千载着我追赶逝去的年华,落下时滑过的黄土地情深悠长。
枣树上花儿簇拥,蝶飞蜂舞,鸟语啾啾。秋千上的潺潺笑声,母亲的暖暖嘱语,悠悠飞上枣树,沾满枣花的香气,把老院的角角落落填塞的满满当当。

未成熟的枣儿是青绿色的,似一顆颗绿色的玛瑙悬挂于枣叶当中。后慢慢长大逐渐变成白色,然而有一天,我发现树梢上离阳光最近的枣儿泛起一片红色,象攻瑰一样鲜艳,我便手持长竿将它打落,那又脆又甜的味道,带着一丝儿淡淡的酸味象极了我的童年。
枣儿完全熟透时呈紫红色,油亮圆润,在碧绿的枣叶的衬托下更显娇艳欲滴,玲珑可爱。父亲将又大又甜的枣儿一棵一棵细心挑选出来,用担子挑着翻山越岭夜行五六十里到市里去卖。
枣树是全家人的开心果,是母亲喜上眉梢的笑脸。
三伏天是极其炎热的。午间我趁母亲睡熟悄悄溜下炕头,来到枣树下和小朋友一起跳绳,抓石子,跳皮筋。这时枣树犹如一个巨大的盖伞为我挡去骄阳的狂热,一阵风儿吹来,枣树好似母亲手中的蒲扇为我送来徐徐清凉。
在今年的三伏天,又思念起母亲,思念起老院的枣树!


作者简介:杨菊绸,河南渑池人,初中学历,七零后,热爱文学,现在北京务工,在文字里行走,结交天下文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