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   娃

                     马建华

   娃娃，是一只长毛吉娃娃犬，性情温顺，乖巧、可爱。在陪伴了我们八年多之后，离开我们已有四年之久了。我曾常想过写一篇关于娃娃的文字，却一直忍住不曾动笔，只因我拍提笔就会想起她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泪水满溢。

   女儿上初中时，成绩突飞猛进。从刚入学时班级里的中下游，一路勇高歌猛进，进入班里的前几名。女儿所要的奖就是一只可爱的小狗。初三寒假，我和爱人践行诺言，陪女儿到宠物市场去买一只小狗。

   市场里，狗的品种、数量繁多，看得人眼花缭乱。来回逡巡后，一只萌萌的长毛吉娃娃犬映入眼帘：奶白色的长毛，圆圆的脑袋、直立的双耳，黑黑的眼睛闪着光亮，娇小玲珑。双腿站立，冲着我们柔弱地叫唤着，是那么楚楚可怜，令人怜惜。女儿当即决定买下了这只小狗，取名为娃娃。

   不料买回家后第三天，娃娃便开始拉肚子。打电话问卖狗的人只说是受凉了没事，过两天就会好。两天之后，娃娃竟已无法站立、奄奄一息了。我们慌忙送往宠物医院，输液、注射血清、用热水袋给它增温。经过几天急救，才保住了娃娃的性命。我们也很自责没有掌握养狗的常识，差点害死了娃娃。后来听人说，卖狗的人常常会给狗狗吃兴奋剂，让一些虚弱的小狗看起来精神抖擞以便能找到买家。我们便是不幸中了招，买回来一只本就虚弱的小狗。所幸的是，经过我们的细心调养，娃娃慢慢恢复了健康。从一只孱弱的小狗变为一只漂亮健康的小狗，也变得更加活泼可爱起来。

   娃娃变得和人非常亲近。在它以为自己并非是一条犬，而是人的同类。对同类总是视而不见，甚至会怒目相向。而对人，不管是熟悉的还是陌生的倒是异乎寻常地热情。摇头摆尾，撒娇卖萌，或是抱住别人的腿不放，被夸奖“漂亮、可爱”之后才会心满意足地离开。娃娃的温顺乖巧人见人爱，在我们小区里是明星一般的存在。散步时，常常是不认识主人却先认识娃娃。以至于，娃娃离去了好久，小区里的人还常常会询问娃娃哪里去了？令人唏嘘。

   每天，女儿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要和娃娃一起玩耍。娃娃和女儿也格外的亲热，趴在她的怀里无比地温顺。女儿看书学习时，娃娃就安静地陪在身边，不吵不闹。不久，女儿升入了高中。每晚十点多钟，娃娃会和我们一起到学校门口接女儿放学。那是娃娃最兴奋的时刻。一路撒欢，兴高采烈，在放学的人流中找到女儿，围着她撒娇嬉闹。女儿抱起娃娃，娃娃则得意洋洋立在女儿的怀中，小巧的嘴唇轻轻上扬，笑意盈盈，听凭周围同学对它的溢美之词，那份满足溢于言表。那一刻，也是女儿最开心放松的时光，所有的疲劳和压力一挥而散。

    三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女儿从高中升入了大学。要远赴武汉读大学。离别之际，女儿和娃娃依依不舍。我和爱人送女儿去学校。回来后，母亲说，娃娃在家中竟不吃不喝，只安静地趴在女儿卧室的门口向外张望，任母亲怎么呼唤就是不予理睬。直到我和爱人回到家中才开始打起精神，只是不再像以前那么欢呼雀跃了。每次和女儿视频聊天，娃娃坐在一旁，听到女儿的呼唤，便眼睛盯着视频，轻轻地叫唤，似乎在和小主人对话。四年后，女儿到英国读硕士。每次视频，更是心心念念地和娃娃说上一段话。娃娃，是女儿在异国他乡的一份牵绊，让她在思念中找到一份寄托。

    随着时间的增长，娃娃渐渐显出身体的不适。常常会咳嗽，走路越来越费力。散步时，不再是一路欢腾，而是走走停停，甚至会痉挛无力。宠物医生说，娃娃得了心肺病，最终会因心肺衰竭而亡。但治疗已不再有很大的作用，只能慢慢调养。我和爱人便瞒着娃娃生病的现状，不让女儿得知真相。

    2014年的冬天，娃娃咳嗽越来越厉害了。带去宠物医院打针挂水都已无济于事。娃娃离去的那天早上，娃娃恋恋不舍地望着我们出门，我安慰着娃娃，告诉它没事，等我们下班回来再陪它。下班打开家门，娃娃强撑着从窝里爬出来，似乎是要爬到我的身边。我轻轻地抱起娃娃放在怀里，两滴混着的泪水从娃娃的眼中流出，轻轻叫唤了两声之后，娃娃便再没了声息。它应该是卯足了精神了从早上等到晚上，直等到我们回家，才不舍地离去。它是要和我们道别见最后一面的。那一刻，泪水淹没了双眼，无法自制。娃娃陪伴了我们八年之久，它已成为家庭的一员，有着一份难以割舍的感情和太多的不舍。

   我把娃娃葬在一棵香樟树下，站在窗口就可以看得见，它那乖巧可爱的模样时时会浮现在眼前。

    娃娃去世后我们不敢和女儿道出真相，害怕独在异乡的女儿倍感孤独和悲伤。每次和女儿视频，我便找各种娃娃恰巧不在家的理由搪塞女儿。爱人不在家时，就说被爱人带出去散步了；我和爱人都在家时，就说被邻居抱去玩了。我以为能瞒得过女儿。

    同年秋天，我去英国探望女儿。坐在伦敦的地铁上，一只小狗正安静在坐在主人的怀中。女儿便问起娃娃，我再无法隐瞒下去，便告知女儿，娃娃半年前就已不在了。瞬间，女儿泪如雨下，我亦跟着落泪。一车子的老外莫名惊诧。我不停地安慰女儿，责怪自己不应该这么莽撞地告知真相。女儿说，她早已料到娃娃出事了，只是不敢证实。

    女儿和许多独生子女一样，从小孤独地长大无人陪伴，便对动物充满了热情。从小到大，是可爱的动物陪伴她度过了快乐的童年。兔子、鹦鹉、小雏鸡、小黄鸭，甚至是刺猬、海狸鼠，家中都养过。但，每一次每一只动物的离去都会让女儿伤心不止。女儿爱心满溢，那份悲悯之心让她成为一个善良而纯净的女孩，那亦是我最值得欣慰的事。

   长毛吉娃娃犬，娇小的身形、优雅的姿态，是深受人们喜爱的一种家犬。和萨摩耶一样，亦是一种微笑犬。可爱的娃娃，你的微笑很暖心，谢谢你八年多的陪伴，让女儿快乐地长大！也让我们记住了那些美好快乐的往昔！

     马建华，笔名忘忧草，枕草子。喜爱读书、写作。在《中国建设银行报》、《淮安日报》、《淮海晚报》《情感文学》《淮安文艺》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数、短小说。现为淮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清江浦区作家协会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