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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冉瑞华先生作品

根

作者：张新锐

配乐：冰儿朗诵：罗兰

一

几百年了
那股从远古荒蛮地
吹来的风
难以驻足
而一个名字
它还在老地方等我
碾轧在我的血肉里

二

从老鸹寨大槐树
聚集的人们
怀里抱着闪亮的欲望
背篓里盛着洋洋喜气
老祖母的纺车
刚刚纺圆了那轮月亮
始祖吆喝着，肩起木犁
犍牛大步流星
蹄音清脆

遮天蔽地的老鸹
声声凄厉
当人们醒过神来
早已用粗硬的麻绳
一路迁徙
泪水洒过趟起的烟尘
月牙儿也踮起脚尖
在寒夜里颤抖
带血的皮鞭
惊得半天星星
猝然坠地

三

挣扎着，始祖的脊背
再也没有挺直
被缚的双手
至今还握在后背
老祖母的陶罐里
不仅是甘淳的泉水
脚趾上蹴起的屈辱
再也难以洗去

四

当走进黄河故道
囤积的沙滩上
一股清泉
留住了一个村庄
留住了篱笆墙的影子
留住了泥土垒叠的茅屋
留住了鸡鸣犬吠
和无际连绵的大平原
倚河而居
择岸而栖

一声声的吆喝着
一群群的牛羊肥了
开垦的木犁
泥浪里散发着芬芳的气息
一粒粒饱满的希望
叮咚的耧铃响彻百里
把河水抖成长长的牧鞭
走过一个个春来冬去

五

一叠叠的日子，一不留神
便一脚踹翻，甜美的梦靥
待到醒过神来，只拣到
一块瘦骨嶙峋的墓碑
一片郁郁葱葱的记忆

跪拜在始祖的墓地
我听懂了那遥远的乡音
打断骨头连着筋
即便埋进土里
我也会推翻重压
勃勃生机

风里、云里、雨里
是始祖三兄弟的名讳
但伸手抓回的
是湿漉漉的
一把雾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