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维肯的人生笔记（20）
∣交流需要等高的“海拔”
文/一风
小狗蛋自从读高中住校后，他每个星期只回来一天，也就是星期六晚上回到家里，星期天下午带上粮食返校。小狗蛋每次回来，总会带着他的思考与我分享。也正应了这点，每个星期六盼望小狗蛋回家，成了我那一段时光里的美好心情。
王小九突遭不测的事，让我和小狗蛋沉默了两个星期。我们除了提及王小九而默默流泪之外，别无其他交流。
到了国庆节，小狗蛋放假回来了。对于生命的思考，我们谈起了各自的想法。过去，我们的记忆里只存有老人死亡的信息，老人死了，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就像水稻熟了要收割，树叶黄了要落了一样。然而，王小九的死打破了我们认识上的常规。我说，这世事难料是不是也是一种常规现象呢？比如，秋天也会打雷，冬天也会下暴雨，春天也会下雪，夏天也会下冰雹。我们以往的习惯性思维，是不是只是一种看上去是常量，实质上也是变量呢？如果说是一种常量，我认为是大自然内部运行协调的结果；如果是一种变量，是不是自然界某种规律被破坏的报复呢？就像一个人，生活规律被打乱了，就会生病。心情不顺畅时，就会发脾气一样。
小狗蛋接着我的话说，这就是你以前想到的秩序效应吧。秩序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如果形成有序的循环，它就有助于自然界里各种事物的运行；如果乱了秩序，它的破坏力也是让人难以想象的。
我问小狗蛋，能不能举例说明一下他的观点。小狗蛋说，一个人就是一个小宇宙。一个身心健康的人，他的内心一定是有序的，情绪一定是稳定的，精力一定是活泼的，精神一定是充裕的。相反，一个身心不健康的人，他的内心一定是无序的，情绪一定是繁乱的，精力一定是懈怠的，精神一定是萎靡的。换句话说，内心有序的人，遇事多会讲情说理；内心无序的人，遇事总会简单暴躁。
听了小狗蛋对于秩序的分析，我的思维仿佛一下子云开雾散。不过，他还没有讲到秩序对于健康的影响。于是，我跟小狗蛋说，一个幸福的人，一定是健康的。健康的人，情绪多是稳定的。不过，一个残疾人，当然也会有幸福。如果从幸福的就是健康的角度是否可以推理，健康的人，也包括身体残疾的人。只是，残疾者对自己的体格残疾已经完全接纳。或者说，残疾的体格对残疾者本人来说早已在时间与环境的融合中已被忽视。所以，这并不能给他造成精神上的影响。然而，如果生活中遭受别人故意以体格残疾作为借口的侮辱，那么他的心情一定特别糟糕－－内心深处的伤疤被唤醒。当心情有序的结构被破坏时，他一定不会是个幸福的人。不难得出，一个健康的人，如果久而久之处于不愉快的生活状态中，他的身体也会受到无形的影响。
小狗蛋说，从这个高度来理解幸福的话，幸福应是一种能力。比方说，你和一个女孩谈恋爱，她生性骄傲，爱显摆，如果你只是完全接受她的骄傲和显摆，那不是你的能力。如果你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她的骄傲和显摆在你的面前不堪一击并最终从心里深深地爱上了你，那么你就是一个幸福的人了。
我非常钦佩小狗蛋这个观点，通过他举的这个故事，我总结为：相对两个关系十分密切的人，抛开感情成份，如果双方能力悬殊太大，不要责怪对方看不起你，而是你没有达到可以让对方与你作深层次交流的高度。相反，如果不谈及真理或社会现象，仅限于生活中的感情来说，两个人完全可以深交。
小狗蛋兴奋地说，从这个观点也可以推理出一个生活的现象来，那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因为某个问题说着说着就争得面红耳赤，从最初事实说起，到后来完全抛开事实，而只争于情面，就是因为他们只为情面而活，并非为了真理而作积极地探讨。也从这点可以看出，为什么很多人吵架时声音那么大？恐怕就是因为两个人观点的距离太远了，声音不大怕对方听不见的缘故。所以，交流是需要条件的。这个条件，就是从不同的角度，向真理不断地走近。这个条件，也是不带情绪，只重事实且条分缕析。
小狗蛋的这番语，让我吃惊不小，他的思维明显比我开阔多了。我们讨论某一个生活现象或分析某一个问题时，都能各抒己见，始终围绕主题，从不同的侧面和高度，完善我们对问题的分析和剖解。小狗蛋又想到了王小九，他叹息道：事物可以讨论，是非可以定论，可生命和感情实在是件无法说得清楚的事。
作者简介:
一风，原名李业峰，江苏淮安人，退役军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出版作品集《格桑花开》《生活暗示》《心里的那条河》《天空的眼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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