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伙计"住院记
文/归途
"七一"前夕,我们赶到北京市朝阳区女儿的家。此次进京的主要任务就是照看外孙子。短短的几天时间,我和小外孙已经混的很熟悉了。
有一天,他突然喊我,"老伙计,你给我帮帮忙,能行吗?"我一边笑着地答应他"行",一边开心的思量着,"现在的这时代,什么都和过去不一样了。一个不满三周岁的小宝贝,乳嗅未净,尽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问他:"谁告诉你这么叫我的?"他笑咪咪的回答:"不是绘本上就这么说吗?"看来孩子的教育的确应该从小抓起。
之后,我们一家人言笑之间,就开始这么亲昵地称呼起我了。
今年七月,骄阳似火,格外的炎热。北京的天气与全国各地的天气大致相同。白天火辣辣的酷热难耐,晚上闪电雷鸣噼哩啪啦的一阵暴雨。雨后的天气,也不见的有多少凉爽。尤其是七月十一日入伏以来,那段时间天气变化异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时候一天到晚,人的浑身冒汗。难耐之下,房间里开了几天空调。室内温度降下来了,可是,身体的温度却升高了。我已经意识到自己感冒了。
事先,我们不以为然,轻微的感冒,吃点药,打个肌肉针,拔个火罐,多喝点热水,冒两身汗,便正常了。可是,这次感冒非同寻常。我反复的操作,并加大服药的剂量,仍然不见好转。上午好了,下午不好,白天好了,晚上不好,反复无常,浑身疼痛无比,气喘咳嗽,心悸心慌,喉咙发痒,软弱无力。
三天后,女儿着急了。一是害怕病情加重,老人身体吃不消。二是家里还有一老一少,怕传染。三是疫情期间,全国各地疫情复燃,防控形势严峻,害怕染指。她先后几次带我去私人诊所,社区卫生院,药店门市,要求打退烧针,均被拒绝了。最后,只好带到附近的三甲医院,进发热门诊去检查了。
八月三号,"老伙计"住院了,民航总医院。院里所到之处,全是排队的家属及患者。还有核酸检测的"长龙",绕着检测中心的大楼转了一圈。我是从发热门诊检查出来的,输液,核酸,血液化验,胸部CT,一切从快。医生鉴定后,马上预约,办理住院手续。门诊医生说,我是得了肺炎。
女儿将我送到医院住院部大楼十三层门口,被医生谢绝了。我扛着笨重的背包(里边是换洗的衣服和日常生活用品)进入大门,来到护士站,询问我的去处。护士喊着我的名字,然后,带我到三十九床。
来到呼吸内科二病房,只要是进入大楼的人,全部隔离。直到病人全愈,出院为止。生活能够自理的患者,由医院护士正常护理,生活不能自理的患者,有医院里的护工护理。垂危病人,家属要陪护的只许一位,核酸阴性后方可进入,其余家属一律不允许探视。
"老伙计"怎么也没有想到,生活中仅然会出现这样的招式。真是时代瞬瞬息万变,人生变化无常哈。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要和家人隔离。真是雪上加霜,肉痛加心痛。事不由人呀,为了自已健康,还有家人的安全,还要向社会负责。必须适应!
同室病房住三个人,左边四十床,是北京市的一个同龄人,姓赵的男士,已经住了两天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病,反正就是发烧咳嗽,昨天抽了几管血化验去了,结果还没出来,今天又抽了十管子血,小老头有点不高兴了,护士出门后,他骂骂咧咧地,抱怨医生的无奈。中等格子,身体有点胖,饭量大,中午吃了许多,感觉还饿,叫了正在开公交车的儿子,抽空送来几个方便面吃,这里二十四小时供开水,泡面很方便。他说有生以来,他还没有出过北京城。"北京挺好的,这玩艺要啥有啥,何必出去呢?",我听后背发凉,难怪他孤陋寡闻,干了一辈子工人阶级。还自以为是,把他清高的。
右边三十八床,听说他是某院校的一位教授,八十有余,因病瘫痪在床不能动弹,起居饮食靠人照顾,身边有位五十来岁的女人,不穿护工服,我以为是他的女儿,看她伺候的很熟练,病人光屁股下垫着尿不湿,不时地把他身体翻来翻去擦洗干净,接尿接屎也不麻烦,老头的口大张着,喉咙里不断发出声音,噢、噢、啊、啊的叫唤,她哄着他,还要喂饭。我问她俩什么关系。她说是他家的保姆,月薪六千,管吃管住,只管这一个人生活的全部。齐教授有老婆,生活能够自理。两个儿子每周回家看一次,平时上班忙顾不上来。临时住院治疗,病情稳定就回家。看来不管是什么人,身体健康太重要了,失去健康便失去了自由,没有了尊严,什么都没有了。
我是新来的,不一会儿,床边来了一群白衣天使,听说除了主治医生、护士而外,还带了实习生。她们一阵风的猛扑过来,象饿狼盯着猎物一般的眼神,满眼蓝光,一阵子狂问,我快招驾不住了。幸好那位挂了听诊器的女孩,向我问话,才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她是我的主治医生,有什么情况可以直接告诉她。我说:"我有糖尿病",她说:"我知道"。我说"我是感冒引起的肺炎,不发烧",她说"也知道",我着急问:"什么时候好?",她说:"早着呢?怎么刚进来就想出去呀!",我尬尴的笑了,心想:本来就不想到这种地方来,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嘿!
下午,有人来订餐,我订了医院食堂的糖尿病套餐,每日消费五十元,一日三餐,正时准点,有人送到床头,自己打水,出门几步就是水房。这种生活方式我也不稀奇,去年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就在上海隔离十四天。正好对自己的身体做一下休整,隔离并不可怕,只是这次的住院隔离带着身体的病痛,觉得有些难熬。好在周围还有形形色色的病友,和方方面面的人群,只要你想说话,不说反动的话,随便问哈,没有任何的障碍。
夜里很难熬的,一阵阵剧烈的咳嗽,撕心裂肺的疼痛,加上齐教授一声不停的声唤,心情烦躁到极点,但是不能暴发,"同是天涯沦落人 ,相逢何必曾相识",同病相怜,谁没有自已的难处。转头一看,只见保姆头枕在齐教授的床头睡着了,教授还光着屁股,躺在床上,我看着有些别扭,毕竟男女有别,异性直面不习惯。但是人都到这个份上啦,谁还在乎这个。如果教授还有一点知觉的话,这样的姿势应该很尬尴。但是保姆实在是也太累了。她一天到晚的服侍这个只会哼哼,不会动弹的老爷们,管吃管睡,管屎管尿,清理他的个人卫生,身边不能有味道。这样翻来覆去的折腾,一个瘦小的女人,没有帮手,真是够呛。可是,她说家里生活急需要这份收入呀!
非常时期,国内的疫情,我的病情,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糟糕。这一夜,我展转反侧难以入睡。
最近,全国各地疫情防控形势紧张,有的地方已经进入去年武汉疫情暴发时的紧急防控状态。特别是海外输入阳性病例屡禁不止,本土阳性病例有增无减。江苏南京和港澳一家阳性病例,国内四处旅游,曾西线一行,途经西安、延安等地诸多的景点。家乡传来延安全民核酸检测的消息,几十万人口呀,全部排查,从八月一日起,全民打疫苗,没有接种的人群,不许进入公共场合。许多大城市已经封城,进出人员均受到交通限制。河南郑州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雨,洪水泛滥,淹没了整个城市,几百万民众的生命安全危在旦夕。西藏地区发生了八级强地震。抗疫抗洪抗震救灾工作迫在眉睫。美国与中国的外交关系拔箭弩张。
我在病痛的折磨的时候,难免牵挂家人的安危,担心儿子一家在国外的处境。心病难医唉。我的家在陕北延安,我想回家。大家的心情都在紧绷着,等待国内外的形势早点好起来,我的病情早点好起来。我心里狠不得一针下去,手到病除,只少能给大家一种安慰,尤其是女儿家里的那个小宝贝,一天到晚,眼吧吧地盯着手机视频,直喊"老伙计,好可怜哟,你早点好起来,我想你啰"。这喊声,虽然童言无忌,但是听起来,好亲切,好可爱哦,搅得我心神不宁,好想家哦。
仔细观察,医院的所有通道都是封闭的,门口设有指纹解锁或者扫脸识别,员工方可出入。东西楼道总共一百一十步,约百米,象跑道,只许带着口罩,来回走动,不许喧哗吵闹。前两天比较安静。只有护士站的白衣天使们,忙碌着,来回折腾,一会儿换药一会儿测糖,一会儿查房查人,做登记,输液和一些简单的治疗工作。
病房内外还有一批着装相同的人群,上衣浅绿色的短䄂,深绿色的长裤,口音来自全国各地,五花八门,穿行在医生护士和病人之间。这是中国医院,近几年异军突起,新产生的一股力量,是流行在大医院里一个贫民阶层,大家称之为"护工",用来专门护理高危病患人员的。我问她们哪里来的,北京人说,她们都是外地人,本地人不干这种活,一般都是来自偏远地区,没有学历,贫困落后的地方人才干这个。我听了都有几份同情和凄凉,因为我也来自远方。
三天后,我们都离开了那个房间,医生说那是个特殊病房。只有刚来的病人才能住进观察。我们已经排除了新冠病毒的感染。可以搬到普通病房。我被安排到十二床。
同室也有两个病人,他们都是北京人,对人不热不凉,说话冷冰冰的。十一床是个疑似肺癌的患者,本来是高血压的病人,拍片检查,发现肺部有血栓,然后转到这儿来了。医生建议作手术,他就是不做,医生只好输液,抽血,拍片再排查。十三床是个九十岁的老头。不小便不通畅,血糖也高,不咳嗽但胸闷气喘,由于插着尿管,年龄已高,他请医院配上了年轻的女护工,额外一天付给医院二百六十元护理费用,护工全程陪伴。拉屎尿尿都得服务。
病房里室内温度适中,不热不凉。我们一日三餐,吃饭吃药输液睡觉。生活单纯而有规律,我的肺炎也快好起来了。无聊的时候带口罩在楼道里来回走动走动,窗口看着窗外的风景。
有一天,早上五点钟起床,楼道里面散步,偶尔看到北京城的天空,依然和外地(包括国外)的没有什么两样。太阳浮出地面一杆高的时候,像个农村里的磨盘,又像个半空中漂浮的气球🎈,红彤彤的冉冉升起,格外好看,六七点钟升高变黄,直到清晨,阳光明媚,金光灿烂,送来温暖。一群病友围外着,议论着,这里的生活、风景和太阳。享受着受限的自由,掐算着自己的时间,等待康复。
过了两天,大家都开始交流说话啦。十一床患者叫刘克,长我四岁。彪悍雄健,将军般的身材,脸色红润有光泽,说话大嗓门,属于新中国的红旗下长大的"红二代"。据他讲,父亲是彭真元帅的老战友,在他工作遇到麻烦的时候,老爷子给彭总打了个电话,彭总亲自顾问这事。给单位打电话说事。老板不敢相信是彭总的电话,不予理睬。后来老总又派彭办秘书登门拜访,老板怂了,但也迟了,一月后,老板因故停职了。之后,他也出了名。可是,谁干用他,人家叫他也不去,害怕再引来别人的烦恼。他不喜欢亲朋好友来家过夜,回老家也不住家亲戚房间,出门在外AA制。健康观念良好,天天吃营养品,都是进口的,爱吃肉食,仗义疏财,四十三岁因为派系争斗,他们在单位集体离岗,至今没有上班。老婆是某银行行长。一个儿子澳大利亚留学后回国搞科研,一个孙子已经七八岁了。生活品质较高,说话坦诚直率,办事果断利落,早知肺上有东西,就是不愿意做手术,性格开朗,健谈。说话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出过国门,见过大世面,在他身边有一种安全感。他还说人是有灵魂的,不能做坏事,做了坏事下辈子转世投胎变驴子。喜欢抱打不不平,有些北京人的风格。人的一生,其实都是在跟自己的生命赛跑,我多么希望象他那样,把健康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更长。
十三床的老爷子叫高维屏,高碑店老户,从小跟日本人学电工,一辈子在农村当电工,也不经常出门。他说自已九十岁了,也不知道高碑店的牌楼是几层,有多高。他从来不关心那些事。"老婆七十来岁,生了四个女儿,没有儿子,到他那儿断根了"。虽然没文化,但是对人好,说话低声唤气,没脾气。她单独请了医院的护工阿姨,因为他年纪大了,还插了尿管,起居饮食很不方便,所以需要护理。但是老爷子看到自己的护工,经常帮助别人干活,心里很不舒服,他没有直接批评,而是在吃饭的时候,把自已的饭菜,拨给护工一半,然后,很委婉地提出,他有些嫉妒。护工小杨明白老爷子什么意思,笑嘻嘻地说"老爷子不高兴了"。然后,又扶他散尿,帮他洗脚,擦洗身体。可见老爷子的智商、情商水平都不低呀,说话也是一门生活的艺术,讲究方法,尊重他人,方可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一个一辈子的老农民电工,有这样的函养和素质,真是令人敬佩。
十三楼全是呼吸科的病房,先后来了两位不寻常的病号,女的九十二岁,一天到晚的哭喊着,痛啊,难受啊,我要回家....…。整个楼道听到她不停的哭喊着,也没有人管理她,听说有医院的护工护理,但有神精病,不吃药是没办法的。男的七十多岁了,同样的病,交替的喊,打呀骂呀哭呀喊呀。没人管得了,虽然太烦人了,但也没有人说,在他们身上,真正体验到生命的顽强。大家默默地忍耐着。
最近,进来的病人,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男女不等,很少见到家属作陪,不知道是环境的原因,还是一种社会现象。大概是儿女都很忙吧。难怪老年人的孤独和失望。这就是社会的现实,今后会怎么样,这应该还是个未知数。长期以往,屡有发生,不能不说,这已经是一个值得慎重思考的社会问题了。
楼道里看到,有四种穿着服装统一的人。一是医护人员,一律白大卦,蓝色口罩。二是护工,一律深浅绿色的衣服。三是病员,一律穿白蓝相间的竖条病服。四是少数家属或者保姆,穿着自已喜欢的衣服。表象看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其实都是各管一行,既有分工,也有配合,这是人类生存的一种潜规则。
病房进来一位黑人姑娘,差点儿吓着我们,护士介绍,她是这里的实习生,三番五次给病人测血压,做事很认真。巳经在中国生活四年了,会说中国话。刘哥说:她的皮肤太黑了,但是肯定有背景,不然是来不了北京的。看得出来,她做事很有分寸,很少说话。这是我联想到,我在国外时间的窘迫,一样的谨慎和严谨!
几次主任查房,让我看到学术的权威和力量,每到一处,都跟着一群医生和护士,主治医生首先主动汇报病人的医治和护理情况,大家都在仔细听讲,认真观察,静静思考,谨慎研学,每一个病例。这种感觉真好,让病人感觉到他们都在尊重自己,绝望中看到希望,痛苦和找到安慰,危难之间有了安全感,有意无意之间,获得一种精神动力和重生的希望!
十天的时间,我在寂寞和无耐的时候。一天上下午两次楼道散步,还做一些适量的运动。我对自已的生活充满信心和希望。所以我的身体虽然躺在病床上,然而我的心早已经飞到远方。我心里一直思念和牵挂着那些曾经关爱过我的人,思量着出院后如何去报答他们。同样,真心实意的感谢党的好领导,国家的政策好,让我们退休后还可以享受到政府的医保。真是"医院这块阵地,不是战场,就是教堂,包罗万象,应有尽有,小政府,大社会唉!"
最难吃的饭是糖尿病套餐。半生不熟,有色无味,全是杂粮。这里看不到一张笑脸,人与人说话的时候也不多。整天整夜,输液,吃药,吃饭,睡觉。晚上八点多入睡,早上五点起床。半夜三更护土不定期查房,有时候睡梦中,突然看到白大卦站在床头边,吓得人后半夜常常失眠。没有什么好办法,就这地儿,就这些事儿,日复一日,人们你来了,他走了。每天都在重复着昨天的故事。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不注意自己身体的健康,甚至许多人,根本就不懂的什么是健康,而死于无知和非命。有人说的好,讲别人的事是故事,自己遇到了,就是事故了。可怜的病友,听护工说,这几天,每天都有死去的人。只有少数民族的病人,死尸可以出院拉走,别的一律由医院送往火葬场。最多三天时间,就火化埋葬了。这是北京人的讲究。家里人什么都不要管,出钱按套路走。若是火葬场死尸多了,还要排队,费用超出正常套费七万,花钱更多。送走一个死者往往都得二十多万元人民币。穷人活不好,更是死不起啊!
令人感动的还是护工小杨,山西人,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在北京干这行,已经有十多个年头了,平时顾不上回家,有些时候,过年也回不了家。常年累月待在医院里,变成家里人赚钱的工具。她坚持给室内每一位病友打水取饭,叫人换药,陪伴我们拉话聊天。时不时传递着楼里各方面的信息,她视病房为家,病友为亲,那里需要就主动服务。真是一位有爱心的好人。她们见惯了这里的生死离别,死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人。活人身上表现出来人性的脆弱,让人觉得心寒和凄凉。也有许多值留恋和称赞的地方。常常鼓励她们勇敢地坚持做下去。她们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喜怒哀乐。可喜可贺的是她赚到了钱,可卑可怜的是她失去了亲人之间的陪伴。她觉的自己的得失取舍,基本上是平衡的。把爱和感情献给了一些对自己毫不相关人,她们的内心世界,有诸多说不出来的心酸。但是,只有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就是她们的生活。
住院期间,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和老婆小外孙,每天的视频了。小外孙喊着"老伙计,快点回来吧,我想你了吗",我开心地应和着。俩位女婿也分别来了电话问候,送茶送饭。俩女儿隔三叉五来门口探视,送来水果。为了让我高兴,她们在门口跳起舞蹈,逗乐,让我早点康复。儿子和媳妇美国发过来视频,不断的问候和鼓励,孙女的进步更让人喜欢。她们这些行为,在普通人看来是常态化的表现,不以为然的。然而,对我来说,且是莫大的鼓励和支持。我很幸慰。
对于病人来讲,其实痛点不在病情如何,而在精神层面的要求。让他感受到人间的温暖和幸福,看到生命的希望,这才是最关键的。诸多的病房患者,没有一个儿女陪伴,都是护工和护士在照顾,这种现象让人感到非常的痛苦和失望。住院十天,我也没有听到病友们亲属探视的消息。
事不在大小,也不分先后,关键在于做事的态度,做事的人是否用心做了。我的孩子们千方百计的探访,这是一种生活的态度和境界,他们都没有得到这种享受,我有了,显示出一个家庭的力量。他们打心眼里暗暗的羡慕和敬佩。在这里,我的幸福指数最高。
有一天早晨,我看到饭合里的套餐,想起了小时的苦难,想起了妈妈的辛苦,心里难过的一时泣不成声,老泪纵横"刹不住车"了。同室病友问我:"你怎么啦?"我才如梦方醒,说了假话,"没事,有点儿想家了"。不一会儿,八十岁的老妈妈,从老家发过来视频问候,我激动的差点哭出声来。妈妈的问候,好似加了一针雾化剂,我的身心顿时清爽了许多。
小杨告诉我,只要医生让你拍CT,恭喜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于是,我希望这天早点到来。见到护士就问,医生开没开单?惹得众人捧腹大笑。肺炎可不是好玩的,一次治疗不彻底,落下病根,稍微风寒,必定会犯病。花钱多少不说,人的罪就难受了。终于等到医生说话了,明天胸部CT,查看结果,再定是否出院。我于是兴奋的象个小孩子,马上把消息送给了老婆孩子。
同室病都出院了,病房就我一个人还在。出院前的那一夜,我又失眠了。虽然自己已经是花甲之年的老人了,仍然幼稚可笑,期盼着光荣出院回家的那一刻。这次住院让我明白了许多的道理:花花世界无奇不有,生活不易,自当珍惜。现实告诫我们,无论是谁,无论何时何地,健康不能等,不能替。健康不仅仅是自已的事,也是一个家庭的事,更是一个社会的事,国家的事。如果说是新冠病毒,那就不仅仅是个人的安危了。如何才能拥有健康,这就要看自己了,一是观念,二是心态,三是持续做与健康有关的事情,把健康养成一种良好的习惯,就可以了。失去健康,便失去了一切。
这是一堂非常生动、具体的现场教学课。我带着找回健康的梦想,进入了梦乡,等待接受明天医生的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