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 作者:陈坚
我的母亲1927 年岀生在天津一个生活富裕家庭。母亲从小学到中学一直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学生,并以全科优异的成绩考入全国重点大学南开大学。大学毕业后,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立志报孝祖国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后经国家分配,来到边陲小城内蒙古科右前旗(乌兰浩特)。望着天苍苍,野茫茫的大草原,母亲始终对未来充满希望和憧憬,表示要用自己学到的知识来报答国家的栽培。
先是来到卷烟厂筹备处工作,后来建厂后到财务部门工作。还曾先后在乌钢、拖修厂、旗农机厂等企业負责财务工作。
1966年下半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打砸抢”和“文攻武卫”闹得工厂停工、学校罢课。瞬间,乌云密布 阴云笼罩。
文革期间母亲被无端的扣上特务分子的帽子,先后在“群专”关押了一年,又在监狱里关了两年。母亲迫于政治压力,不但沒有被击倒,反而使她更加坚强更加相心党,她相信早晩有一天会证明自己是无罪的。
那时我们还小,经常想念妈妈,就到监狱探望妈妈,可是每次都被拦在铁窗之外,看到妈妈带着镣铐一步一步地向我们走来,我们的心都碎了!当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每次都这样揪心、扎心无耐地离开……。
50年过去了,母亲在狱中的遭遇和阴影经常在我脑海中回荡,辛酸、流泪和痛苦伴随了我们半个世纪,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当然,这不只是我母亲一个人的遭遇。
文化大革命,我的父亲也难逃一劫,他当年是北大学生,后学校搬迁至西南联大,从师费孝通,他是西南联大800精英学子之一,曾经参加抗战,任美国援华空军翻译。就是因为这些被定为地主兼资本家和特务等,我们兄妹也成了地主崽子。父亲在“文革”期间也遭受了残酷的“不公平待遇”!
1970年,我们全家被下放到察尔森公社联合二队参加生产劳动,我记得在去往下放的路上,我的父亲坐在车里眼含热泪,抱着毛主席的画像大声呼喊:毛主席万岁!我知道他所受的政治压力太大了,他是在抗议不公,是在拼命地释放!
我家下放的生产队,98%都是蒙古族,为了适应当地环境,全家都学会了蒙古语,从事和村民一样的生产生活。
1973年阶级斗争扩大化,灾难又降临到我家头上,母亲因历史间题,又被揪岀来隔离反省,并关押一年之久,我的哥哥因受牵连,小学还没念完就辍学了,我和姐姐弟弟,顶着生活和政治压力免强念完了髙中。
随着下放户的返城,由于我母亲的历史问题没有得到解决。我们又被弟二次下放到居力很公社前进二队,我父亲在公社中学任英语老师,我那可怜的母亲,还要每天接受批斗(站板凳、挂大牌子游街等)和“早请示、晚汇报”的煎熬…,过着非人的生活。
1978年上半年,我母亲被定性为“中统特务分子”,我们家的日子更艰难了。
因为吃红本粮,我下乡到居力很红十月二队参加生产劳动,由于表现突出,担任生产队的现金员。此时我回到家中,母亲抱着我大哭道:孩子,是我把你们害了!望着母亲那张消瘦的脸,我郑重的说:妈,我们应该相信党,党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并鼓励妈妈早晩有一天会有个公道的说法。
历史总是这样,大浪淘沙污浊尽,留下纯金仍闪光。这是我入党自传中的心声,并在档案中留存。
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我的父亲、母亲历史问题终于得到了平反昭雪。我的大哥在公社中学校办工厂参加工作,姐姐考取了白城师专学校,弟弟考取了本地师专的英语专科学院。 1987年我们兄弟三个都先后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我的母亲退休后,办起乌市的第一家会计师事务所,招收学员,精心辅导,很快使我市的会计培训工作有很大提升。
对于过去的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母亲识大体顾大局,一切都忍痛咽了下去,她和父亲感党恩,努为工作不计前嫌 。
我的母亲善良、可亲、可敬,因长期遭受折磨,她老人家于2005年 10 月1日因病去逝与世长辞,享年79岁。
母亲的一生,是不平凡的一生,是光明磊落的一生,她的一生闪耀着人性的光辉,她是我们伟大的母亲,她危难之时不忘党、相信党,她用慈母般的爱教育我们,如今我们都以长大成人并成家立业。亲爱的妈妈,我们永远怀念您,一定不忘您的教诲,以您和父亲为榜样,将你们的光荣传统和美德继续发扬光大!安息吧,我的母亲,您的儿子陈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