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蒜
昨天早晨家属让我剥蒜、砸蒜,剥着剥着,我又穿越时空,回到了遥远的从前。
小时候,每到夏天,父亲总是从集市上买一挂大蒜。刚开始的几天,比较嫩,可以带着皮吃。即便是剥蒜皮,剥起来也很容易。当然,砸起来也不费事。看到大人,剥蒜砸蒜,然后在蒜臼里放点水,把蒜汁倒进碗里,或者倒进菜里,或者直接蘸干粮吃。我也机械地模仿,前边的工序都没出问题,只是放水环节,我放的太多了:倒进碗里有多半碗。可想而知,一点辣劲也没有,白白浪费了一头蒜。

在我的认知里,吃蒜必须剥皮,而且还要捣烂放上水才能吃。后来,看到小伙伴剥好皮直接放到嘴里吃:尽管辣呵呵的,嘴里不时吸溜着,但是不用砸,于是也开始效法。再后来,串门子时,看到同学家长一手拿着干粮,一手拿着带皮的蒜瓣,啃一口干粮,带着皮咬一口蒜瓣,更省事。在我们小孩子眼里,简直帅呆了,于是争相学习。习惯成自然,直到现在,我还是直接带皮咬蒜瓣,给人留下不讲卫生的不好印象。
小时候我们那里普遍贫穷,吃饭时,尤其是在外边吃饭或者在家吃午饭,基本上都是吃干粮就蒜。久而久之,我们大都非常扛辣,有次一个小伙伴拿着一个干粮,端着一小茶碗蒜汁,边吃边跟我们聊天。最后干粮干粮吃完了,还剩下多半茶碗蒜泥。丢掉怪可惜的,于是让我吃掉。当时也没多想,接过茶碗一口接一口地吞咽了下去,先是心口后是肠胃里翻江倒海辣乎乎的,脸上大汗淋漓,大有发烧感冒一样,把我和小伙伴们都吓得不轻。

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吃蒜也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在二中读书时,卖豆腐脑的一来,因为交往多了,知道了我的生活习性,每次都是特意给我多放几勺蒜汁。在一中复课时,伙房里没饭了,我经常到街上喝豆腐脑,即便是大冬天里因为多放蒜汁的原因,也吃得汗水四流,让其他顾客和老板惊奇不已,一时成为美谈。说来也巧,91年底,在邢台师专读书的我,得了感冒尽管吃了不少药,但总是除不了病根。后来在拉面馆里吃拉面,多吃了几瓣蒜,竟然神清气爽。1998年冬天,我又经历了类似的事情,只不过那次是吃了一顿蒜黄饺子彻底根除了感冒,以至于被家属经常拿来嘲笑。
因为对蒜情有独钟,每次到饭店里吃饭时,总会要求服务员拿点蒜瓣来,尤其是新蒜刚下来时更这样。平常年份无所谓,只是2009年的样子,蒜特别贵。我们在饭店里吃饭,再要蒜瓣时,人家用洋葱来搪塞。蒜瓣和洋葱尽管都是辣,但是滋味各不相同,因此感受也大不一样。带着种种遗憾,勉勉强强吃完饭、匆匆结账、怏怏而去,正是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

吃葱吃蒜招人嫌。因为经常吃蒜的缘故,自然被家属多吃强制刷牙漱口,则成了平凡生活的一个个小插曲。那种一边大快朵颐地吃蒜瓣,一边采取补救措施的情景成为一种幸福的记忆埋藏在心底深处,经常酝酿着平凡里的不平凡,演绎着俗子凡夫的激情燃烧的岁月。
回味着“弟兄五、六个,围着柱子过”的谜语谜底,咀嚼着辛辣的蒜味,真切感受着生活的辛酸苦辣,一任回忆充满脑海,一任往事随风。
2021年8月10日早晨于颐和绿洲

作者简介
邓连朝,河北省基础教育专家库成员,邢台市读书达人,邢台市邓连朝创新工作室创始人,中小学高级教师教师。目前正在致力于打造自信教育和家庭教育。临西县散文学会副会长,作家协会副秘书长。1992年小说《队长》荣获第二届华夏青少年写作大奖赛优秀奖。2017年8月13日以来《父亲您走好》等五篇文章发表在《牛城晚报》。在《邢台教研》《邢台教育》《教育实践与研究》《拉萨教育》《河北教育》等刊物上发表了十几篇论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