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一枚落果

卫铁生

雨后绿荫路，一枚落果

突然的咽气声，令完美很圆润

我在深山老林望了望头顶

曾经缺席的辉煌表达

被一个结束语，敲落得发懵

我的声影与野果都停下来

肃穆的游戏，多了一个命题

静静的单词躺平在雷雨之后的路上

说不出蹊跷，画面无法篡改

太多必然与偶然的标本

在头顶和脚下，不可亵渎

【榆钱儿留言】：

一枚落果的灵影绝唱

（榆钱儿读诗）

这首心灵音乐感极强的寓言诗，大致讲了这样一个路遇的场景：一枚圆润的果子，“曾经缺席的辉煌”还未来得及表达，就因遭遇不可预知的“雷雨”而猝然梦断，猝然休止，猝然“咽气”。

寓意者何?

1、命运诡异，生死无常。宇宙中不可抗的力，隐伏着“太多必然与偶然”。突发的“暴风雨”，其灭顶之灾，常常把个体生命“敲落得发懵”。悲剧“画面无法篡改”，无法逆转；而人的认知有限，悲剧的原委也“说不出蹊跷”。

2、落果像“静静的单词/躺平在雷雨之后的路上”——这个凄寂镜头含蓄着无尽哀惋。灾难太突然，美好生命的意外夭折令人殇痛，辉煌梦想的戛然断止令人遗憾唏嘘，泪水迷离。

3、生命让人敬畏。俯仰“头顶和脚下”，太多活着或死亡，“太多必然与偶然的标本”，一样的“肃穆”，一样的“不可亵渎”。

4、生命的遗体，一定会折射出灵魂的模样。“一枚落果/突然的咽气声，令完美很圆润”。意外灾难中这绝美的定格姿势，不可能表演，乃是生平修为之呈现，是灵魂最精采最本质的造型。

“有的人活着 ，他已经死了”，乃行尸走肉。“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那芬芳“圆润”的灵影绝唱，必将长久地萦绕生者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