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豆腐
作者/陈治华
不少人喜欢吃豆腐,我算一个。我喜欢的记忆可以追溯到小时候,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寻常人家物质生活几近贫穷,和现在不管比。跟随爸妈去姥姥家走亲戚,每次姥姥都会搲一瓢豆子换回些豆腐做菜,从此喜欢延续至今。
妈妈的豆腐汤做的最好吃,我后来离开家上学和工作,每次回李兴家里,总会要妈妈做豆腐汤,妈妈手上托着一块水豆腐,看着锅里大油化了、锅热了,就用刀把豆腐扐开三四片直接下锅,随着“滋滋啦啦”的声音,豆腐变黄,香味也飘了出来,然后放进番茄或白菜一起翻炒,再兑水大火烧开,小火慢慢炖,每次一大碗我都会吃个碗底朝天~干干净净。
两千年前后,由于儿子上学,我和妻子把家搬到城南粮食局旁边,零八年奥运会结束后到城里上班,却不知道啥时候起,吃豆腐总感到没有那个味儿了。粮食局附近有个天蓬菜场,也有两家卖豆腐的,一家的软,下锅易碎,没有那个劲道,一家的略微硬些,又感觉有渣子。也常在饭店点各种豆腐菜吃,又老觉得没有那个香味儿。遗憾是常有的事。

一五年初,到局大楼上班,局门口南边街口有一位老者卖豆腐,下午四点多钟,“买豆腐唻”的吆喝声重复着从他的小喇叭里传出来,我在大楼隐约听得到。老者双浮人,身材不高,微胖,有些秃顶了,红光满面的,已逾古稀之年。他还告诉我他做的是地锅豆腐,我吃着是那个味儿,就成了老主顾。可是一年多前,由于城市管理的原因,听不到那吆喝声了,每次走过不由得看一眼,小摊点的确没有了。
这次驻村扶贫可算巧!我走访的教门庄竟有一家磨豆腐的。那天下午走访,先闻到了豆浆的香味儿,听说是磨豆腐的,我就迫不及待让生产队长领着我去了。过道下两间房的地方,靠着里边是地锅,往外凌乱的放置着水缸,案板,大盆小盆什么的,王和品老人在凳子上坐着,老伴正在烧火,锅开了,冒着蒸汽,豆子的醇香越发浓厚了。
老王今年68岁了,我看着面相觉得没有恁大。老王夫妇都很和蔼,我们唠了起来:“我是18岁在亳县豆腐店学的,靠着俺大嫂子娘家弟弟去的,他在那儿上班,一般人不让学”老王回答着我,一边站起身来到锅边看看,让老伴停火。老婆婆衣着干净,一边洗手一边微笑着对我说:“我从过门来就干这,年纪大了,马上就干不动喽!咱的豆腐好吃,马上你尝尝哈,前儿南庄谁家闺女来走亲戚,一下买了七十块钱的,带太和给朋友分着吃。我高兴的说:“好好,先尝后买,我看您俩身体好着呢,还得干啊!”,那边老王已经在往缸里舀豆浆了,缸口上覆盖的细密的筛网又过滤出一些豆渣。老王拿掉筛网,老婆婆拿着一个竹板子搅动豆浆,老王又把案板上的小盆里浑水徐徐倒进了缸里,我好奇的问:“那是啥?”“这是石膏呀,咱用的都是石膏,不像城里做豆腐好多不用这,有的连豆浆都不打了,没有咱这好吃”老王回答我,“哦,就是哩”我既若有所思又想着这豆腐应该没问题。
说话间,老两口每一道工序配合的都很紧凑,半小时后水豆腐和豆腐皮都做好了,老王切了一块水豆腐递给我,温润,散发着油脂的白,吃着感觉细腻,并且有种淡淡的豆脂香,我对老王树起了大拇指夸奖道“好,好吃!”老两口都呵呵的笑了。
“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奔波劳累的人,是否有空回家吃顿粗茶淡饭呢?而这手工作坊的非物质文化却又能够传承下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