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巨“婴”
文‖叶蓝
“刘婶,死了!” ,怀里紧紧的搂着的是君儿,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像一朵白云,飘向山谷的深处……
那年里,刘婶怀了君儿后,老实巴交的男人,口袋里没有一分钱,不过是人厚道,啥事都听刘婶的主意。
“刘婶呀!听我一句吧!去医院里生吧!”赤脚医生想了想,“这娃,最少有八斤!”
刘婶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话。
“我,不怕!”
刘婶的男人,像一个哑吧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许有人会说,那个男人更像土地庙里的泥塑像。
最终刘婶还是在自己的家里,生下了君儿。村子里的人,都叫君儿“八斤六两”,更可喜的是君儿出生七天以后,就会笑了。
刘婶的男人,整天忙里忙外的照顾刘婶,像是一个弥勒佛一样,乐呵呵的!
君儿六岁那年里,死了父亲。家里只剩下母子两相依为命,在刘婶的心里,君儿也就是自己的命了。
直到君儿十二岁,上小学三年级了,还在吃着刘婶的奶。家离学校很近,有时课间里,君儿也会跑到刘婶身边,撩起她的衣服,吸几口奶时,刘婶开心地笑着,将君儿搂在怀里,跟小时候一样抚摸着君儿的头。
“君儿,都这么大了!还吃奶……”邻居摇了一下头。
“哇!哇!哇!”君儿,哭着在地上直打滚,邻居的脸红了。
“孩子呀!吃几口奶,又不少什么?……”刘婶把君儿搂在怀里,边哄君儿边轻描炎写地说。
最后,答应君儿放学了,做五个鸡蛋给他吃,才算是君儿满意了,欢天喜地地跑向学校了。
二十岁的君儿,有一把蛮力,两百斤的石头,君儿可以轻轻地举起,面不改色!可惜,地里的活,啥也没有干过,因为有刘婶!每天睡到日出三竿,刘婶从地里干活回家后,问君儿想吃什么饭,马不停蹄地做好饭。首先帮君儿洗完脸,再尝一尝适合君儿口味了,塞在君儿手里……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君儿学会了喝酒,隔三差五地去打架,因为有一把力气,君儿经常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村子里的人,开始有意地躲避刘婶母子。
君儿的心里,只怕过前桥村的张小强,可能说是“柳木钻牛角,一物降一物”。
那天晚上,村子里放电影,君儿踩到一个人的脚上,大摇大摆地走了。
“站住!”
一个人喊着,所有人都惊奇地望着两个人。周围很快静了下来,每个人的心在疯狂的跳着。
“你是谁啊?”
“你,知道我是谁吗?小子……”
“啪!”君儿还没有说完,就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在场所有的人,傻眼了。很快君儿的狐朋狗友将那人围在中间,君儿的铁拳如闪电,可惜君儿连别人的毛也没有踫到,就被别人摔在地上,这样被别人踩到脚底下。
当别人举起拳头时,君儿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大兄弟!饶了君儿吧!”刘婶哭着说着,双膝跪在了地上,“要打,就打我吧!”
瘦小的张小强,站了起来,拉起了刘婶,随手捡起两块砖头,一拳打断后,扬长而去了。
从那以后,君儿从来不打架了,只是喝酒,每月三十天至少是二十二天里,一醉不起!
在君儿三十岁时,依然没有去地里干过活,白净的双手,比女孩子的小手还秀气。这双手呀!就是有一碗饭在君儿的面前,也无法吃到自己的嘴里,首先君儿不知道一碗饭里盐多少、醋多少,油辣子又该放多少,其次是君儿的饭一直是刘婶搅好了,试一下,才给君儿吃……
今年夏天,刘婶去果园干活时,晕倒了。在刘婶清醒后,就去县医院检查身体。君儿正在睡觉,好像酒瓶子才是自己的亲娘老子。
中秋节里,北方的雨水多。连阴雨下了大半个月,天初晴时,秋后的温度直线上升后,是村子里的狗发现了,刘婶死了!
狗呀!这个动物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更重要的是狗是人类忠诚的朋友,永远知恩图报!
“看!刘婶的眼睛,没了……”
是老鼠!
“看!君儿的脸,没了!”
也是老鼠!
破旧的屋子里,除了浓烈的农药味,就剩一张刘婶的绝症晚期疹断书。
男人们叹息着,女人一个个哭成泪人一样……


作者简介:魏社岗,笔名叶蓝,自幼喜欢文学,愿用朴实的语言描绘多彩的生活。系陈仓区作协会员,中国青年作家网签约作家,中国西部散文会会负,炎黄文学社社员,均有作品发表其文学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