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尘世,我更相信一贴膏药》
呼噜声此起彼伏,从马丁到振江
仿佛踩着鼓点由爬梯而上
上铺的兄弟接到讯号继续填补残缺,夜。
我相信梦中他和她还来不及相拥
八百里行程绿皮车脚步缓慢,未抵达时又是黎明
七个男人背负七座山跋涉现实与梦想之间
喘息如此奢侈又如此幸福
歪歪扭扭的“10分”排列在笔记本横道道里
我伸出臂膀扛起一块碎石的某个棱角,虚无之物暗藏星星之火
对农民来说至少是这样
汗水,冷暖,……在尘世,我更相信一贴膏药能短暂缓解
《两只麻雀》
你,相信善良从未离开。背工具兜的男人
没有囚笼,没有枪支弹药
一身素衣一个完整身影。唯有尘埃抖落让你确定可以信任
两米,两个世界这一刻如此接近
你,我,两只觅食麻雀如两片灰色的雪
柏油路承载太多寄托即使再飘落几只它依然无悔
蹦,跳,啄,挥动翅膀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抡,砸,躬,用尽全力生活不同情弱者
怀揣“宿命”的骨头
向东,向北,那条无形的线牵扯彼此,眼神流露温柔火焰
《男人,四十》
男人,四十。四个字足矣打湿这片泛黄草纸
影子午后被挤压成铁块然后慢慢抽丝拉长
直到斜阳成为风。一吹,散了
筋骨揉碎后重新组装再次无限延伸
牵扯家与远方的根牢牢抓住,不敢松开五指
烙印没入石头逐渐被掩盖
枯木易朽我努力保持完整肉身
颓落的皮屑,褶皱,都曾暗含一个男人无形承诺
缰绳泛起血色我和它总要分出胜负,绷断那刻
退出也是种解脱
皮鞭在虚空时不时落下,后背隐隐作痛
懒得诉说,懒得反驳,懒得……
抱紧大锤砸出的星火即使小暑将至

王永,八零后,居河北定州,有文字见于纸刊和网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