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生存的危机感特别强,而且具有先天的预见性。我们是徐州师范学院作为农业师资来培养的。但我当时就想,以后肯定出路不大,我要学一种既能弄出名堂又能获得利益的本领,也就是我要名利双收。当然我就把学习专业知识作为爱好,把爱好作为专业知识来学。于是我选择了文学,当时我很喜欢诗歌,因为我天生喜欢浪漫和纯情,特别是买了一本《普希金爱情诗选》,整天是爱不释手,偶尔也背诵徐志摩的诗。还有比如“你走了,留下一个冰冷的微笑,冻僵了我的心。心,只能奉献一次,奉献了也就无法收回……”至今都记忆犹新。但徐师院教古汉语的老师说“好诗都让古人给写了了”。于是,我放弃了对诗歌的执着,开始钻研起散文和小说。先是学散文诗,比如,我写南国花市的花过于妖冶,北国温床的花又过于娇艳,来衬托我们场边的村姑的质朴,典雅,自然之中也不乏腼腆和娇羞。后来感觉散文诗表达的内容不多,就学散文了。对于小说也是先学写小小说,比如,我们农村有种嫁出去的姑娘就等于泼出去的水的说法,我把它嫁接到一个小伙身上,他心爱的人死了,老年人在棺材上放一盆水,让他泼出去,图以后的吉利。结果这小伙楞是把水泼在了那些逼迫他的人身上,表达了人对封建迷信的撞击。但还是觉得小小说的容量太小,弄不出名堂来。就学写小说了。八四年,王蒙在全国举行了“文学创作讲习班”,当时要三十块钱学费,我写信给父亲,问他有没有,不然我就去卖血也要参加,我父亲对于我读书求学历来都是支持的,自己guai了一篮子的鸡蛋,一瘸一拐的到徐州卖(我父亲是二等残废军人,手和腿上都在解放战争时负了伤),给我把学费交了。另外,我埋身在学校阅览室和图书馆(我们学校的存书当时在徐州是属一流的),在文学的海洋里畅游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