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征途中,红军医疗部队不仅仅担负着救死扶伤的重任,更一路开办医护培训班,通过各种方式培养医疗、救护人才。傅连暲也是教学的负责人,江西时期,他曾创办“中国工农红军中央看护学校”,培训了60多名红军医务人员。后来,红军卫生学校转迁到瑞金附近,与他的医学校合并。1934年之前,红军卫生学校共有670名学员毕业,全都参加了后来的长征。

而这些学生中,有一位年轻人名叫涂通今,傅连暲的同乡,福建长汀人。长征开始时,涂通今是兵站医院的医生,刚刚20岁。涂通今后来回忆:“受技术和物质条件的限制,当时只能做一些诸如消毒、包扎、固定、止血、缝合、取子弹、取骨片这样的处置和小手术,至于断肢和内脏手术,根本没法做。我救护过的伤员不计其数。
现在看来,有不少同志由于没有得到手术和输血输液的机会,本可以得救的,却失去了生命。”边行军、边实践、边学习,长征途中,虽然战火纷飞,医护人员日夜奔忙,但只要一有条件,医护学校就会复课。遵义会议后,红军医务人员重新进行了编组,以加强一线部队的医疗救护。
移动医疗救护队被分散编组到红军各个团级战斗部队。师属野战医院取消,其医护人员也被分散到各个团级战斗部队。红军的医护学校在长征途中新招收了200名学员,对他们进行战场紧急救护、疾病防治和行军过程中的医疗护理等课目强化培训。医护学校由王斌、孙仪之、俞翰西、李治等医生负责教学。
红军翻越夹金山后,到了山脚下,趁部队休整,医护学校再度复课。医生们教课非常认真,手把手地传授:如何帮病人测体温、把脉搏,如何帮助病人排泄,如何为病人灌肠,如何为病人清理伤口等等。过草地时,涂通今已是左路军第32军团8团卫生所所长。每日到达宿营地后,他先选择一块比较干燥的山坡,搭起帐篷支上炉灶,捡来干牛粪点上火,消毒医疗器材,然后给伤病员看病、换药。有时正准备搭帐篷拾牛粪,忽然天气骤变,雨水冰雹齐下,医护人员个个浇得像落汤鸡,牛粪打湿了,火也点不着。“我们真是伤心着急啊。风雨一过,满天星斗,我们又开始工作了。”

经过长征的考验,到达陕甘宁边区后,涂通今被调到中央教导师卫生处,先后任直属医院所长和医务主任。在多所医院任职期间,涂通今深感自己的医术和医学理论还远远不能适应革命的需要。抗日战争爆发后,许多长征干部走上了领导岗位,但是涂通今决心继续学习深造。

1938年,他走进了边区最高医学学府——八路军卫生学校(后来的中国医科大学前身),新中国成立后又留学苏联取得了博士学位,后成为我国神经外科创始人。
“长征走出来的医学博士”,涂通今的成长不是个例。迎着战争的隆隆炮响,许许多多的医护人员像涂通今一样,边治病边学习,带着“艰苦奋斗、救死扶伤”的革命精神,他们辛勤耕耘,把红色卫生事业传续的声响,激荡在历史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