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铭鉴先生是上海文化界的有故事的大人物,有一大堆的光鲜头衔,但看他责编过的图书:《朱光潜美学文集》、李泽厚《美学论集》、《巴金论创作》等,主编、副主编《文艺鉴赏大成》、《文化鉴赏大成》、《中国新文学大系》、《艾青论创作》和《革命烈士遗文大典》等;再看他曾经获得的奖项: “上海出版奖”和“上海市语言文字工作先进个人”、“新中国60年有影响力的期刊人”、“全国百名有突出贡献的新闻出版专业技术人员“等荣誉称号,就知道他在上海乃至全国的文化层次和份量了。
郝先生是《咬文嚼字》杂志的创始人及主编,被学界誉为“汉字的守门人”、“半世编‘小’杂志,一生守大情怀”,我这个文化素人本不会与他有什么交集,但想不到在他辞世前几个月的时间里,我竟与他发生过一点小故事,且事关十多年前的一段文字公案,似应如实照录,为世人留下一点痕迹。
2010年8月,拙作《问教余秋雨》(以下简称《问教》)几经周折终于破门而出,金文明先生曾要去几十本赠送沪上名人,他开来过一张名单,其中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郝铭鉴,我们应该算是相互知道了对方的存在,但并无任何交往。
好日子过得快,九年一闪而逝,往事已成过眼云烟,我的视野之内已无余氏,大约在2019年的10月份的某一天,我突然接到郝先生的短信,写来一段文字,可惜不曾保留,大意是说,十年前他得到了《问教》这本书,可当时没有看,昨天随手拿起,竟放不下了,以至一口气连夜读完,并说自己当年竟错过这么一部好书,想不到你一个学理科的能写出这么好的文章云云,末了他要求互通微信,做进一步的交流。
我一个耄耋之人,理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能与郝先生这样一位文化大家进行交流总是求之不得的幸事。于是我们有了微信来往,我曾经向他请教过一些我不了解的事和文,他也都认真地给与回应。现择要录于下面:
2019年10月19日,我向他打听曾经在《编辑学刊》上发表文章评论《问教》的作者“伊人”是何人,他给了我“伊人”的电话,并介绍说,“此公雄于文,但不用微信,在书海中自得其乐。凡事自己判断,决不随人俯仰,有点桀骜不驯。”
2019年12月26日,我在与友人的聚会中谈到了“原局长和前局长有什么不同”,随手就向他请教,第二天他专门发来了一篇显然经过深思熟虑的短文:
“原”局长和“前”局长有区别吗?
让我用一句话来回答,我的答案是,没有实质性的区别。“原”和“现”相对,“前”和“后”相对,都是指不是现任领导。不论是到期离任,还是中途调走,是“平安落地”,还是“撤职查办”,只要曾经担任过这一职务,既可用“原”,也可用“前”,他们的不同,表现的是汉语词语的丰富性。
当然,如果你要让我细细道来,也可以说出那么一点儿区别。比如,“原”可以用于除现任以外的历届领导;“前”一般来说,是指紧靠现任的前届领导。不过,这种区别十分细微,而且也不一定已经形成社会共识,所以,我们不必抠得太死。
这个问题倒引起了我几点其他的想法:
第一,需要介绍某人履历时,最好不要用“原”“前”这类提法,因为毕竟是不太严谨的。可以直接说出某年某月担任某职,给人以明确的历史感。
第二,自我介绍时,要清醒地意识到。“原”也好,“前”也罢,都是过眼云烟,不要总是念念不忘。这种领导职务终身制的遗风,无意间透露的是一种低级趣味。
第三,向别人介绍本单位的老领导,有时提及一下职务,还是有必要的。但无论用“原”还是用“前”,都近乎官样文章,少了一点温度。不妨改用“老”字一一“这位是我们的老局长”,既让人明白了不是现任领导,又表现出了介绍者对老领导的敬重之情,也许更为得体一点。
他的三点“其他的想法”才是该文的核心,它令我体会到一个文化大家的格局之大和思维之缜密。
此外,他还发来过《我和聂绀弩“拍桌子”》和《王蒙的文字敏感》两篇文章,还让我给他寄去我已经出版发行的另外两本书《余秋雨别传》和《黄叶落尽视域宽》。
值得着重一记的是,2019年11月6日,他在一则微信中专门发来以下文字:
关于红楼梦之类老电影复出,补充一点材料:粉碎四人帮后,北京指示上海复查全部封存的老片子,为此专门成立了一个小组,由上海文教办负责。北京派来了一位李文兵,文化局参加的是黎家健,电影局参加的是边善基,文教办领导要我全程参加。每部电影都要写出评语,有的还要提出修改方案,大部分评语都是由本人写的。然后文教办报市领导审查后送北京。从未听说余提过什么。
我知道,郝先生发来这段文字,源于他看了《问教》中的一篇文章《饮水思源说解禁》(《问教》43—52页),其中针对余氏的下述文字我向余氏问教:
他后来一次次找我,主要是讨论上海能开放哪些古今中外的文艺作品。本来这事跟着北京走就是了,但他想稍稍走得比北京快一点。我相信这事他还会与别人讨论,只希望我能预先给他讲得细一点、全一点……文化大革命几乎禁绝了古今中外一切优秀的文艺作品,现在拨乱反正,理应果断解禁,但像车部长他们那一代人却很难下这样的决心,生怕在哪一点上出了问题,因此要一部一部“过堂”。让我暗自喜悦的是,每说通一部,便是一部伟大作品与一座伟大城市的重新见面。
首先我用的办法是抬出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只要他们提到过的欧洲经典名作,都立即开放。这对车部长这样的老干部来说,最具有“通过”的说服力。于是从莎士比亚、歌德、巴尔扎克、托尔斯泰到贝多芬,都满城绿灯。
最先开放的是越剧《红楼梦》,理由也只有一条:毛泽东喜欢《红楼梦》。记得这部片子的“复映”活动在上海文化广场举行,几天下来,真可以说人山人海、一票难求。
(《借我一生》278页)
这里的他,是指当时上海的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车文仪(在2004年余发表这段文字时,车文仪已故去),余氏说车部长当时对他言听计从,一次次向他请教,在自己的说动下,许多中外名著与电影一一解禁,第一个解禁的电影是越剧《红楼梦》。在余氏笔下,中外名著与许多经典电影解禁的头功非他莫属。我凭自己的阅历,一看就知道这是死无对证的大头天话。虽然我对真相一无所知,但我从逻辑和余氏自己不能自圆其说的叙述中,论证了余氏之说完全是天马行空的想象(详见《问教》),得到了上海文化界许多人的认同,这一点在我参加过的有上海诸多文化人的聚会上得到了确认。
郝先生说,他当时代表“上海文教办”“全程参加”了电影复查“小组”,而这个复查工作正是上海文教办负责的,他同时列出了其他主要当事人的名字,这些都是可查可考的。郝先生的说法是可信的,完全是正经大事正经办,符合执政党的行事方式,如此国家大事,哪里会像余某人所说那样,鬼鬼祟祟地在宣传部长耳边嘀咕几句,便轻松搞定,“每说通一部,便是一部伟大作品与一座伟大城市的重新见面。”
这就是说,郝先生是此事的直接当事人,他于2019年11月6日提供了关于电影越剧《红楼梦》等解禁的要紧证词:从未听说余提过什么。
哦乎,原来此事与余某人没有半毛钱关系,我的质疑得到了他的正式认可。
自2010年8月《问教》面世后,我开始云游四方,对世事基本上已无论魏晋。我收到郝先生的最后的微博是2019年12月30日,2020年下半年,我发给郝先生的微信都没有回音,在2021年阴历年前,我写了一篇关于诗经的长文,发给他想听听他的意见,并向他拜个早年,仍然杳无音信,总以为耄耋老人反应迟缓是常事,谁知于前日上网时无意间得知,2020年4月2日上午,郝铭鉴先生逝世,享年76岁。
前些日子我还在寻思,郝先生这么一个大名人能主动不耻下联(系)),今春回大陆我是否应该去上海拜访他,才不致失礼,不料他竟驾鹤西去已经一年了。在命运之神面前,人竟是如此地脆弱,真是细思极悲。呜呼哀哉!
哀痛之余,促使我写下上述文字,作为我对先生逝世一周年的悼念,也庆幸自己在先生离世前几个月与先生有过一次短暂而愉快的交往。

郝铭鉴先生
附录:
饮水思源说解禁
在记忆文学《借我一生》中,著名学者余秋雨披露了一件几无人知的文化轶事。时在四人帮被擒捕不久,任上海市委常委兼宣传部长的车文仪对余秋雨非常赏识信任,把他当朋友,许多重大事情都要征求他的意见:
他后来一次次找我,主要是讨论上海能开放哪些古今中外的文艺作品。本来这事跟着北京走就是了,但他想稍稍走得比北京快一点。我相信这事他还会与别人讨论,只希望我能预先给他讲得细一点、全一点……文化大革命几乎禁绝了古今中外一切优秀的文艺作品,现在拨乱反正,理应果断解禁,但像车部长他们那一代人却很难下这样的决心,生怕在哪一点上出了问题,因此要一部一部“过堂”。让我暗自喜悦的是,每说通一部,便是一部伟大作品与一座伟大城市的重新见面。
首先我用的办法是抬出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只要他们提到过的欧洲经典名作,都立即开放。这对车部长这样的老干部来说,最具有“通过”的说服力。于是从莎士比亚、歌德、巴尔扎克、托尔斯泰到贝多芬,都满城绿灯。
最先开放的是越剧《红楼梦》,理由也只有一条:毛泽东喜欢《红楼梦》。记得这部片子的“复映”活动在上海文化广场举行,几天下来,真可以说人山人海、一票难求。 (《借我一生》278页)
我是个文学爱好者,那几年因工作关系常跑上海,一有空就耗在书店。余先生提到的这些作家(除了贝多芬)的重印作品甫一上架,我都会在第一时间买回来,一睹为快。而且珍惜非常,藏于密处,轻易不示人,现在的藏书中就有不少是那时候买的。我现在还记得买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的情景,半夜就到上海南京东路新华书店排队,人山人海有好几千人,开门时把玻璃门和玻璃柜台都挤破了。这也反映了人们渴望急迫的心情。至于越剧《红楼梦》“复映”,我更是专程到上海观看。当年大光明电影院的盛况,至今记忆犹新。
当年亲身享受过解禁后的文化盛宴,现在又读到余先生的这些记忆文字,倍感亲切,满怀喜悦。饮水思源,想不到它的源头竟然来自余先生!从文中可以看出,余先生在这件加惠民众的大好事中,起到了举足轻重乃至决定性的作用。当时“文革”仍有余热,左毒犹存。余先生慧眼独具,有胆有识,拨乱反正。可以说是为民请命,功德圆满,不由令人肃然起敬,钦佩之情油然而生。余先生不啻是广大读者观众的知音和恩人。这件事足以表明,先生是个有良心的文化人,无愧于文化大师称号,当年就是文艺“复兴”的大功臣。
但是(对余秋雨常常可以说但是),崇敬之余,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因为它不符合常理,而且时间上也卯榫不合。
文艺为政治服务,和政治捆绑在一起,是当时的既定方针。一切大权归中央,没有中央的指令,重印中外文学名著以及开禁电影《红楼梦》这等大事,上海有权决定吗?事情真像余先生说的那么简单吗?只要他和车文仪嘀咕几句,就决定了一部文学名著的生杀予夺,“每说通一部,便是一部伟大作品与一座伟大城市的重新见面”,而且立竿见影,于是“都满城绿灯”。这个宣传部长好像也太过弱智,“最先开放的是越剧《红楼梦》,理由也只有一条:毛泽东喜欢《红楼梦》”。毛泽东喜欢,为什么他在世时不能放,他不在倒可以开禁呢?
这件轶事,在回忆录中,余先生是在不经意间说起的。在相关的出版志和电影志中未见记载,也不知别人比如车文仪是怎么讲述的,总之,正史野史都未曾有见。余先生是著名学者,据说治学一贯严谨,应该值得信赖,而且他自己也说过,他是个诚实的人。况且他已然名满天下,按说无须冒功,往自己身上锦上贴花。但这些明显的解不开的矛盾,又让我深感困惑。
显然,余先生记述的这条史料虽然很重要,但需要确证。
我走访了一些知情者,到图书馆查找资料,在互联网上百度搜狗,基本上搞清了它的来龙去脉。
据王晓吟在《王匡人生的三个脚印》(《粤海风》网络版新编第62期)中记述,1977年5月,中央决定王匡主持国家出版局工作。由于四人帮的文化专制主义,整个出版系统处在停顿状态。王匡立即着手准备中外文学名著重印工作。这在当时也是有杀头之虞的冒险事情。四人帮虽然倒台了,文革的阴影依然笼罩在人们心头。究竟哪些可以重印?由谁来界定?真叫人疑虑重重,迈不开步子。想来想去,还是从马克思、列宁、毛泽东肯定过的书入手(这话和余先生说的相似,不过发生在国家出版局应该比较可信)。于是,国家出版局从以上的范围里选择了35种书目。1978年3月,国家出版局召集京津沪等13个省市出版局开会,要求对“文革”前出版的图书进行重新审读修订,并决定重印35种中外文学名著。
接着,王匡调动了全国出版印刷力量付诸实施。当时纸张紧缺,王匡连夜进中南海请示中央主管文化宣传工作的吴德,才从汪东兴处拿到印刷《毛泽东选集》第六卷的备用纸,得以顺利开印。
又据《上海出版志》记载,1978年1月,为了解决“文革”十年造成的书荒,中共上海市委决定重建上海市出版局,恢复10家下属出版社。随后参加了国家出版局组织的重印工作。
这次重印,国家拨出7000吨纸张,于5月1日开始,一次性投放1500万册。京津沪和全国省会城市新华书店门前,可谓人山人海。一大批中外文学名著重新进入了人们的阅读视野。
笔者查阅了《中文图书印刷卡片累积联合目录(1974—1978)》(书目文献出版社1979年12月),余先生提到的几个作家的作品重印的情况如次: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1978年4月)、《战争与和平》(1978年8月);歌德的《德国古典中短篇小说选》(1978年6月);莎士比亚的《莎士比亚全集》(1978年4月);巴尔扎克的《幻灭》(1978年3月)、《高老头》(1978年4月)、《九三年》(1978年4月);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五首》(1978年1月)、《第五交响曲》(1978年1月)。除了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和《雅典的泰门》是1977年12月重印外,以上作家的作品未见有1977年印行的记载。
查阅《上海出版志》第九章“翻译图书”以及《全国总书目》,并无1976年至1977年出版上述作家的作品的任何记载,也无重印记录。
关于被禁电影的解禁,更是严肃认真,复审、上报、请示、批准,最终要中央才能决定。在各电影厂复审上报的基础上,1978年,文化部向国务院或中宣部呈送了17个请示报告,其中2月21日发的就是:关于恢复上映越剧电影《红楼梦》向国务院的请示。这至少说明了两点:一是公映当在此之后,二是事情决非余先生说的那么简单,他向车文仪抬出毛泽东,于是就开禁,就“人山人海,一票难求。”
越剧戏曲片《红楼梦》摄制于1962年,“文革”期间被打入冷宫。不少人回忆起当年解禁的情景,依然十分激动。扮演贾宝玉的徐玉兰回忆说:“1979年前后,上海的36家电影院同时放映,当时去买票的观众特别多,我亲戚晚上一点去排队,因为白天排队妨碍交通。他回来告诉我们,第二天电影院里被挤掉的鞋子一摞摞的。”林黛玉的扮演者王文娟回忆当年盛况依然印象很深:“影片在内地重映是1978年,36家影院24小时连映,跑片员需要不停地在各电影院奔波,才能满足连映的要求。”(据中国越剧网)
资料证明,名著重印和《红楼梦》开禁,都在1978年。在1976年冬和1977年春相交之际,是不会有这些事的。不管余先生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记忆明显有误。
但是,按余秋雨先生的叙述,此事却只能在1977年初以前发生。
也许余先生参与了前期的意见征询工作,不能完全排除这一可能;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1977年初的工作,主要是揭批查,想必搞“两个凡是”的车文仪不会有这样的兴趣。那么,会不会他们在1977年初确实讨论过,到1978年才实现,余先生把两件事放到一起来说呢?也不会。因为他说的是1977年初,他还能见到车文仪的时候。当车文仪对他说,民间有传言说他把文艺“车”走了,“我笑着说:‘电影、戏剧、书籍都开放了,怎么能说车走了呢?”(《借我一生》第280页)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读者,在他们对话的时候,开禁的事情已经在1977年初就完成了吗?
余先生让读者很为难:如果对话发生在1977年初,那么话料不对;如果谈话符合事实,就必须在1978年,但时间上又不对。因为在这个时候,余先生已经“蒙冤被清查”,忙于“说清楚”写作组的事,从1977年初被清查直到1979年解脱,他都“见不到车部长了”(《借我一生》第284页),他们不可能一起运筹帷幄于密室了。
那边,北京,1978年2月,文化部正在向国务院请示,可不可以恢复放映《红楼梦》;1978年3月,国家出版局正在为重印名著而奔走。这里,上海,1977年初,余秋雨先生早已说通车文仪,“满城绿灯”印名著,“人山人海”看《红楼》了。那个年代的过来人,只要不老年痴呆,恐怕都会明白,这只能惊为天方夜谭了。
显然,余先生向读者提供了一个虚构的信息,向历史提供了一条不真实的史料。
顺便说一句,余先生做作文确是了得,用词造句真是出神入化。轻轻的一句“他后来一次次找我”,是“找我”噢,不是找我去,更不是召见我,而且是一次次。不显山不露水,部长大人移樽N顾茅庐、余秋雨高人指点于乱世的大师形象跃然纸上。后面甚至还写到,这个上海市委常委“像个孩子”,向他“倾诉”“委屈”呢!
余先生把他的回忆录叫做记忆文学,写得很生动,也许是写顺了,写着写着,把想象拖进现实,把一件事写成了另一件事。那么,就当它是小说的虚构吧。
但是,余先生却又以父母长辈的名义向读者起誓:《借我一生》全是真的,没有虚构。 这怎么办呢?
请余先生和方内人士有以教我。
2009年7月6日



吴拯修,祖籍徽州,1944年出生于浙江江山。1962年考入浙江大学数学力学系,1968年毕业分配到浙江金华。当过工人,做过会计,做过工程师,当过厂长。1984年进入金华市政府工作,历任市商业局局长、外经贸局局长、贸促会会长等职。2004年退休后,进入文坛,专业问教余秋雨。著有《问教余秋雨》。
吴拯修先生浙大数学系毕业,以退休经贸局长之身,拍案杀入文坛,职业问教余秋雨,文惊南北文坛,吴先生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筚路蓝缕6年,一举成就《问教余秋雨》,创造了一个退休局长“出家”为文的文化奇迹。上编《伪者无疆》,是作者对余秋雨“含泪门”“诈捐门”“碑文门”等,破门而入的犀利幽默评说,为作者近年揭“谎”打假之辑录。下编《“苦”旅一生》,是作者披荆斩棘全面解构余秋雨记忆文学《借我一生》之专辑。
—— 摘自“百度百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