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潮白小八路
第五章 “大嘎鱼”设下陷阱(一)
作者||刘瑞成•主播||东方红/金鸣天惊

从道义上讲,长工张老蔫是“曲曲菜”的合法丈夫。因要与自己的老婆睡觉被“曲曲菜”的儿子“大嘎鱼”痛打了一顿,发配到大洼的坟地成了守墓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大嘎鱼”张大牛的生父是“大瞎游”,原来也是“老柴齐”家的长工。“老柴齐”无子,只得招了“大瞎游”石海做了倒插门女婿,无奈女儿“克骡子”却不生育,又不允许“大瞎游”纳妾,让“大瞎游万念俱灰”。后来“老柴齐”死了,“大瞎游”眼看着自己一天天老了,心里急的猴蹦猴蹦的,结果就引出了下面的故事。
俗话说,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相求。
几年后的一个夏天,天气格外的炎热,太阳照射在了身上,好像烤火一般的难受。大概是黄河一带发了大水,蛤蟆台子一时出现了一拨拨逃荒要饭的人。
这天,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柴府的后门口来了一个流浪的小媳妇儿,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怀里还抱着一个几个月大小的孩子。
女子哭啼啼地说:“家给淹没了,孩儿他爸淹死了,无家可归了,行行好,给口吃的中不?”
恰好“大瞎游”从龙潭河北侧后码头下船,刚刚带人要完账回家,一抬头,看见脏兮兮的小媳妇儿胸前嘟噜着一对鼓鼓囊囊的大奶子,心中的小鹿便欢快地蹦跶了起来。
“你跟我过来,别出声儿!”
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大瞎游”对着小媳妇儿轻轻地摆了摆手。
“只要给口吃的,老爷想干、干啥、啥都中!”
小媳妇儿顺从地从侧门跟着“大瞎游”进了后院子,被安置到了靠边的柴房里。
屋子里闷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又不敢打开窗门,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也顾不了许多了,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两个饥饿的人便迅速凑到了一起。

“甭把孩子闹醒……”
小媳妇儿一边狼吞虎咽地啃着馒头,一边弓着身子迎合着“大瞎游”, 两个男女各取所需,各行其事,配合的还算默契……
“哇、哇、哇……”
几天后,孩子的哭声突然传进了“克骡子”的耳朵,凶悍的妒妇神经一蹦,迅速奔进了柴房。
“好哇,你们这一对破鞋,这是要翻天哪!崽子都这么大了?”
“听我解释大小姐!她们是要饭的,这孩子跟我没关系!”
“大瞎游”闻听东窗事发,吓的一溜屁追过来。
“叫驴杆子拉磨,你跑不出这圈儿!”
“大瞎游”跺脚赌咒。
“真的!我不敢瞎说,真的不是我的!说瞎话天打五雷轰!”“编、编、编吧!宁肯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你们男人的那张臭嘴!”

一心认定这个孩子是“大瞎游”的种子,失去了理智的“克骡子”突然扑过来,一把从小媳妇儿的怀里夺过了小孩子,一古脑儿地扔进院子北侧的龙潭河了。
龙潭河里暗流涌动、深不可测,是萧太后运粮河最深的一段。事发太突然,还没等小媳妇儿缓过神儿来,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孩子被大水给吞噬了。
“孩子!我的孩子……”
赶过来的人们七手八脚连忙施救,汹涌澎湃的龙潭河,哪里还有孩子的踪影?没了孩子,小媳妇儿疯狂地的和“克骡子”豁命儿。
“关帝门前耍大刀,算卦先生吹洋号,你算哪国调?来吧,老娘我等着你!”
小媳妇儿也是茅坑里的砖头--又臭又硬!
“你这个老妖婆儿,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跟你拼了!”
看着两个女人拼命,“大瞎游”则没事人一样,脚底下抹油—溜了。后来,“克骡子”从下人口里得知了实情,知道错杀了人家的孩子,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悔意。
“毕竟人命关天的大事呀,无缘无故摔死了人家的孩子,如果上告,自个儿理亏,恐怕还要吃官司儿。”
她吩咐下人:“给她点儿钱,先稳住她!还有,快把‘小神仙儿’给我找来!我有事跟她说。”
事已至此,“克骡子”不得不同意给那个女人一些经济赔偿。
“哎呦我的大妹子哟!瞅瞅你喽这油光水滑的小脸蛋儿呦,长得多尊(俊)哪!滋滋!我们潮白河的有钱的人家多的是,这回,我一定让老柴家多赔几个钱儿,我给你喽儿张罗一个好主介儿,吃不愁、穿……”
“都给我滚!谁都甭跟着掺和,不还我孩子,我跟她没完!”
猫钻鼠洞---通不过。没容“小神仙”说完,就被小媳妇儿搂头给骂了回来。
“反正一个死!”
小媳妇儿也疯了!怎么着都不行!仗着有理,干脆住下不走了。
猪向前拱狗往后抛,小鸡尿尿各有各道。小媳妇儿断定柴海需要她这样的女人,心里必定向着她,于是开始赌,她必须豁出命来赌上一把!
小媳妇儿的不屈不挠,燃起了许多乡邻们的同情,一时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大瞎游”耷拉脑袋甩着着手儿,根本就不上前儿。这样难缠的局面,如果柴府的掌门人“老柴齐”在的话,绝对小菜一碟!可对于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克骡子”来说,可真要过过火焰山了,。
“看好她们,我要上城里头去一趟!”

面对女人的死缠烂打,平时趾高气扬的“克骡子”竟一时没了主意,事情拖了两个多月,只好打点儿财物,准备进城找人商议对策。
“不好了!不好了,大奶奶,捡来的那个女的怀孕了!”
不巧,佣人跑来告诉她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啥?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哇哇’地吐了不少的,都是黄汤子,这么前(现在)还吐呢……”
小媳妇儿也发现自己有了“大瞎游”的种,胆子一下“嗖嗖”地肥大起来。
“生是柴家人,死是柴家鬼,我揍是稀罕老爷了,爱咋咋地了!”
她竟然以主人自居,对“克骡子”公开进行挑战。两个女人闹来闹去,打得不可开交。“大瞎游”也闹不清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反正两个女人他都离不开又惹不起,干脆装傻充愣,放开手脚任由两只母老虎去争斗。
“哼哼,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镜子里的蛤蟆没见过多大的天,闹吧,老娘我有根!”
“克骡子”也不是吃素的,她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闺女呀,凡事都要多留个心眼儿,我把这个给你,千万藏好喽儿。”
“老柴齐”老谋深算,早为闺女安排了后手。他临死之前拿出了一个锦囊,怕自个儿死后闺女压不住茬口儿,早有一纸法律文书作保护,证人、中人、工场、店铺、钱庄、房契、地契、账本等一应俱全,全部掌握在“克骡子”手里。如果有一天,“大瞎游”胆敢炸刺儿,做出对不起闺女的事,只要“克骡子”一发话,可以直接把“大瞎游”扫地出门。
“大把头,你到刘府跑一趟吧?”
“克骡子”喊来“泥鳅”,对他如此这般地嘀咕了几句,想请刘府的“老掌柜”做中人,帮助调解矛盾。
按照吩咐,“泥鳅”过了河来到刘府说明了来意,管家刘铁请示过“老掌柜的”后,很快传来刘轩珩的口信:“刘柴两家虽为本地乡绅,但多年互不往来,断不敢插手柴府家中任何事务。”
刘家婉言拒绝了。

此事不好惊动官面,有点头面的人又不愿粘包儿,总得有个中间人吧。
“也好,揍不麻烦别人了,‘大把头’还有‘小神仙’揍你们两个当证人吧!”
“我的姑奶奶哟,这可不行,我真的不行!”
对于“克骡子”的强行指派,“泥鳅”还没表态,媒婆“小神仙”却坐不住了,她“叽叽歪歪”不愿靠前儿,直到“克骡子”掉了脸子,才不敢再支吾了。
“好你个‘泥鳅’,姑奶奶面前,你连响屁都不敢放一个,有本事你管吧,反正我管不了!”
出了柴府大门,“小神仙”脸不是脸、屁股不是屁股地埋怨起“泥鳅”来。
“省省吧,我的神仙姑姑!”
“泥鳅”更不愿意“管这屌事”!有道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身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
“泥鳅”动用起浑身解数,“小神仙”也启动三寸不烂之舌走马灯似地游走于几方。经过艰难地斡旋,最后大家都基本同意退让一步坐下来解决问题。
聚到一起,还是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尤其在孩子的归属和姓氏上分歧很大,争来争去定不下来
“克骡子”坚持两点:“孩子生下来可以,但不能姓‘柴’,更不能姓‘石’,柴家的祖业不能让这个不清不白的‘野种’给占且(去),再有就是那个婊子万万不可嫁给柴小齐(大瞎游)做小……”
小媳妇儿也很固执:“孩子是柴家的种子,不仅要生下来,还应享受柴家小少爷的一切待遇,所以必须姓‘柴’,不清不楚的不中……”
“大瞎游”简单:“只要小媳妇儿跟了我,孩子姓个鸟都无所谓,不揍是个符号吗?”
哈哈,他倒想得开。
按照各方诉求,“泥鳅”委托账房草拟了一份字据,大体意思是:1、柴小齐(大瞎游)为名义上的一家之主,不主政;2、柴凤楠(克骡子)主政,独享一切经济大权;3、孩子生下来必须由柴凤楠抚养,可以享受柴府小少爷待遇;4、孩子不许姓‘柴’,将来的姓氏和继承权由柴凤楠一人决定;5、分给曲菜香(生孩子的女人)厢房两间,嫁给长工张老蔫为妻。
议来议去,孩子到底姓什么还是很难统一。最后,“泥鳅”再次提议:“曲菜香(小媳妇儿)既然嫁给了张老蔫,孩子姓张也是顺理成章的,揍让这孩子先姓张吧?”
“唉,也只能这样了!”“克骡子”母亲姓张,想想也不算吃亏。
没有办法的办法,几方只好在乱糟糟的几张纸上,伸出食指按上了红色的印泥。
“哇哇哇……”
孩子顺利出生,哭的那是一个有劲儿!他就是张大牛。因为这个缘故,张大牛生活上有着极大的自由性与自主性。可能因为张大牛生来聪明,也可能是自己没有孩子的缘故, “克骡子”对谁都不信任,独独喜欢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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