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久红:在泥土里生活,在云端上读诗

题记:“没有粮食,我无法生存,但是没有诗歌,我不愿意生活。”——王海桑
读王海桑的诗歌《我是你流浪过的一个地方》,是在威海的佳驿酒店。酒店的名字我认为起的是真好,最佳的驿站。人生旅途,每一个暂时停留的地方,都是驿站。我们是生命的过客,一生就是在从一个驿站到另外一个驿站,直到最后的终点站。
此时此刻,房间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隔壁房间传来的电视声声声入耳。此情此景,不由想起安妮宝贝写的文字,在西藏青年旅社里,来来往往的旅客,有的短暂停留,有的长留在那,每一个人带着自己的故事去那里,又离开。很是希望在陌生的地方,遇到一个有故事会讲故事的人。然我不会冒然去和他们交流,我甚至连开门的勇气都没有。
《我是你流浪过的一个地方》,是王海桑在失恋之后,跑到林虑山住了35天,完成的自我疗伤之作。这是一首长诗,每一个段落也可以自成一首短诗。诚如他所说,“先说诗歌——诗歌不需要超越,诗歌需要回来,回到生命,回到爱,向着光回来。再说我的诗歌——我不会技巧,我甚至没有才华,但我的心灵会唱歌。”在这略感孤单的夜晚,聆听这一首心灵之歌,任自己的心浸润到爱的海洋。
在同一个一百年里,你来了我来了
——不早,也不迟
在同一朵云彩下,你看见我、我看见你
——不远,也不近
你就在那儿,有树有水
所以,我爱你
——《你是我流浪过的一个地方》
爱情原本就是精神活动,在追逐爱情的途中,我们都是游客。在某一个时空,不多一分,不差一秒,就这样遇到了彼此。眼神交汇的那一刻,情愫生起,爱情来到。爱情又是一个喜欢流浪的家伙,它很少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所以,若干年后,彼此终究是要成为对方曾经流浪过的一个地方。
女人穷极一生,似乎都在寻找两种人。一种是粗茶淡饭也好,养尊处优也罢,是可以每天一起演奏锅碗瓢盆交响曲的平凡男人;还有一种是阳春白雪也好,九曲流殇也罢,是可以心灵交汇精神交流的灵魂伴侣。两者如能合为一体,是幸事,绝大部分是不如人意的。所以,每个人在心里的最深处,都是渴望灵魂伴侣的,因为不可多得才更向往之。
近日,大学同学正为毕业三十年聚会做各种准备,有热心同学早已收集诸位同学毕业照,做成了电子相册。那一张张青春清纯的笑脸,依然是那么熟悉,仿佛从未离开。低头细想,三十年光阴已逝。
校园林荫小道,少男少女意气风发;周末简易舞会,彩灯闪耀两人翩跹;宿舍楼下走廊,吉他小提琴声飞扬……那时的青春,张扬又内敛;那时的爱情,纯洁又深情。曾经有很多美丽忧伤的故事,那是一段只属于青葱岁月的校园往事。如今,有的已经喜结连理,终成眷属;有的天各一方,音讯渺茫。当初的爱恨情仇已是过眼烟云,当初所有种种变成了发自内心的祝福,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所有的爱,只要到来都不算晚。哪怕是在一个生命临终之前的表白。有一天,同学群里在讨论: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我表述自己的观点,生命本来是没有意义的,我们不能决定自己何时来到这个世界,也无法确定自己何时离开这个世界。生的同时就在走向死亡。这一论述遭到某同学的强烈反对。此刻我有点迟疑了,如果在生死之间发生爱情的话,生命就有了意义。在不断的自我放逐中,在不断的用心追寻中,每个生命个体,都在寻找那个和自己相似度极高的人,茫茫人海,打开心灯,照亮皮囊,彼此相吸。哪怕远离千山万水,哪怕时空隔断多年。
曾经拷问过自己,三十年前,选择孤身一人,远离故乡亲人,来到偏远的黄河入海口,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是你流浪过的一个地方》,让我依稀感知到了,隐藏在心灵深处的暗流,原来,我早已爱上了爱情,爱上了流浪,爱上了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