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军锋,笔名太行闲夫,阳城人氏。自幼泛读经史,长大不懂权谋。喜以文会友,寻诗作乐,著有作品多部,现任《天涯诗刊》社长,居四海。
黄崖洞
如果我高喊一声:黄崖洞
八百里太行就会挺起雄壮的腰身
如果我在春风中登高回望
每一块陡峭的山石都是迎风的旗帜
如果我低下头来,像一棵青松
挂满了清澈的泪珠
那鲜血染红的岁月
就化作了一座高高的纪念碑
我愿意是那些打着绑腿的战士中的一个
我愿意为了祖国举起大刀
向漫过卢沟桥的硝烟砍去
我愿意与那些中华勇士们一起泣血疆场
在壮志凌云的太行山上
我默默的向一间十平米的小石屋致敬
那是左权将军的婚房
那也是一个人灵魂的灯塔
八路军来了
兵工场建起来了
暗堡里的子弹打瞎了日本鬼子的眼睛
十七岁的小号手
屹立在海拔两千米的云霄
那号声,是每一棵青草都发出了怒吼声
那号声,也是每个人的心跳声和口号声
保卫家园,就是要用我们的英雄气魄
让每一个敌人失魂落魄
长风当歌,就是要用我们松涛一样的声音
唱一曲战歌唱一曲凯歌
几十年后,当我与英雄的后代
一起登上这座神奇的大山
我们凝望着远处的镇倭塔和血花亭
凝望着吊桥天险、纪念碑和兵工厂车间遗址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那么安静
仿佛每一座山峰都懂得了缅怀
当我们肃立在黄崖洞保卫战烈士墓地
萋萋芳草正编织着一个又一个花篮
仿佛人间的深情
从来都是这样的辽阔
如果我悄悄在心底写上三个字:黄崖洞
我会不会就成了太行山上的一块石头
有着太行山的豪情
有着太行山的胸怀
有着,太行山的传奇与壮美……
虎头山的碉堡
那是七八岁
还是十来岁,记不确切了
我跟随父母在地里干活
挖到一个生锈的手榴弹
它静静地躺在新鲜的泥土里
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
但父亲说它脾气火爆
一旦发作就不可收拾,我好奇地问父亲
这个东西从何而来
父亲就给我讲了小日本进村的往事
并指着我们干活的田边地头
那一堆堆残缺的砖块
说那曾经是鬼子的碉堡
早年被八路军炸毁了
那些修碉堡的砖块
都是从村里老百姓的房子上拆下来的
我似乎瞬间就看到了
流离失所的村民们
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父亲说到这个碉堡是阳城县城的制高点
里面住着二十多名鬼子
它们每天干着伤天害理的事
我突然间就像一颗手榴弹
即将爆发,父亲又说到那些鬼子
后来被八路军消灭了
我又像一颗埋了几十年的手雷
看着父亲
在蓝天下幸福的干着农活……
那时候我已经相信,这世上
从来没有任何理由
可以让一个人失去安宁的日子
水泊梁山行
时光一米一米燃烧
水泊一寸一寸蒸发
一些石头终于露出了水面
真相还来不及解说
梁山的屏障
早被一声招安撕裂
不管左寨子还是右寨子
点将台已不听使唤
在黑风囗,李逵早元气大伤
替天行道的旗子
压在了施耐庵的书页
忠义堂的交椅
我随便坐了一把
大哥只轻轻一笑
拍照拍照
终南山
太乙近天都
我是慕名而来的闲夫
没有青牛驾铁牛
没有墨水
就凑老子的上善之水
写不了五千经文
就写五千忏悔
素食饱餐太浪费了
枕着松风入眠吧
不管大菩萨
还是小五台
不再祈祷了
我不要桃花源
不要菊花,我只想知道
一块石头如何入定
二棵树木如何生长
是谁的半粒仙丹
随一缕青烟上了天庭
是谁的道术遗在了观楼
在玄武石的青苔上
潮湿的道法自然
淡定地放养着游走的花蛇
清凉无上的洞穴
暗藏着成仙的无字宝典
我轻轻的双手合十
缓缓将真空二字吸入肺腑
如何妙用
还得向一只蚂蚁学习
长安行
在一个秋日的昏黄
我驾驭铁骑跨过黄河
我穿越秦岭
来到大秦母地
倾听山谷间秦腔的余音
渭河的水
温顺地留连在
大秦所有的景点
初秋的细雨
沐浴着友人的热忱
让我几度品味秦晋之好
有华山放哨
不妨在华清池洗个温泉
兵马俑的将士
一个不许动
必须讲清真正的皇陵s
八两西凤酒下肚
感觉长安像是我的
(终南七子 | 路军锋的诗)
路军锋是一位行走在太行山脉的诗人。通过对路军锋的诗歌和太行山辽阔的地理所蕴藉的古老和新生的事物比照,不难发现其文本所围绕的内核和由此衍生的价值取向。在他的笔下,无论何种题材,都是一枚引线,无一例外地引发出他赤子般的情感的爆炸,这其中或欢畅,或苍凉,或雄恢,或低昂,或忧郁,或悲壮,或……,都是源发于生物本体和诗人自身的深度化合。我本不想叠用这些指向性过于明显外露的形容词来表征,但诗中充溢的各种泄洪般的情绪在时刻提醒我,让我除了感受其地火般的炽热之外较难有其他选择。也难怪,数千年乃至数万年数亿年来,太行山就矗立在那里,它是一部浩瀚无界的经书,也是一个巨大的磁力场,对那些契合它的属性的人来说,比如诗人路军锋,馈赠和诱因就会源源不断。(大枪短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