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草随想
文/张书成
一场暴雨过后,有的树被风刮得连根拔起,訇然倒地;有的花被打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有的包谷也被大雨中夹杂的冰雹劈头盖脸磕打得成了残枝败叶,萎靡不振……无论走在山坡还是街道,都是一扬浩劫后的景象,令人痛心、怜悯、惋惜……

可是,路边、地坎、田野里生长的狗尾草却长得繁茂、旺盛,它们碧绿的叶子上还残留着暴雨的痕迹,晶莹的露珠在风中微微抖动,闪着微微的光;毛绒绒的狗尾穗随风摇曳,独具风姿;有的只是一棵,好像夏日中的一个小音符,有的成丛连片,自然就构成了一篇乐章,这乐章,虽不华丽,但却可人优美。蹲在它们面前,静下心来细细品味,让我不禁心生敬意,发自内心深处地露出微笑。

它是一种家乡常见的知名度很高的野草,由于像山坡上的松鼠尾巴,故又名“毛老鼠草”。生长于荒野、路旁,遍布山山沟沟,楞楞坎坎,生命力极强,天旱了仍然生气勃勃,雨涝了青枝绿叶,痴痴地生长,率性而为,与世无争,种籽若落脚于山间或旷野,就生生不息,世代繁衍。若栖身于田园或城市,则命运多舛,不得安生。因为它天性不受约束,野生野长,人们不容它的粗野和旺盛,便挥锄铲除,让庄稼或别的花草生长,因此,很多人提到它,总是厌恶,于除而后快。

但是我对它一直喜爱有加。小时候和伙伴们跑到草地上,有时候拔一把狗尾草的杆茎,组成一束,看它们狗尾巴的样子,哈哈大笑;有时候仰天躺在草丛里,抽一根它的嫩杆儿,叼在嘴里,吮吸那清甜中有点涩的汁水,看天上的白云,看空中飞翔的小鸟,想入非非,脑海里翻卷着童话般的画面;有几次,缠着姐姐为我用狗尾草的杆穗编了一只小兔子或小猴子,举着在草地上疯跑,那种快乐的感觉,真是无法言说。

徜徉在山坡的小路上,看着路边上的狗尾巴草,我忽然对它心生敬意:是啊,它虽平凡,但不平庸,它不像草坪里的草那样柔软整齐,讨人喜欢,但它遍布世界各地,遍布各个角落,以自然的姿态生长,用生命的本真点缀着夏天。它也不张扬,无拘无束,率性生长,不炫耀于任何人,也不管多么恶劣的环境,都不放弃生长,怎样的摧残,都不能使它毁灭,用坚韧不拔的态度,诠释着生命的内涵,始终用自己的热情,歌唱着大自然的美好,用自己的青春,谱写着动人心弦的乐章!

站在狗尾巴草旁边,我还想起来远方的一个女孩,她叫海浪,是铜川市庙湾镇五莲村人,由于小时候的一扬大病,她不幸成了脚手都不能动的残疾人,但她身残志不残,自学文化课,创办了自己的小商店,与病魔进行了顽强艰苦卓绝的斗争,被国家、省市评为“扶贫攻坚先进个人”,奖项达十多次,上了中央电视台的《绝不掉队》专题栏目,并且谢绝了好多人的捐款,用勤劳和智慧诠释着生命的平凡而伟大,虽然她年纪小,但她仍然令我心生敬佩,把她看作永远的朋友——看见身边的草,我又想起了海浪,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孩。

面对生命力如此顽强的野草,我又突发奇想,如果我们的科学家将狗尾巴草的基因与庄稼、果树等植物的基因培养融入,那些人类赖以生存的植物生命力将会大大增强,人类的物质生活就会进一步提高,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享受这一科技成果呢!

手机上查阅,知道狗尾巴草的花语为坚忍。这名字起得真好,细细咀嚼,狗尾巴草到现在也没有被人了解,它的生存仍然艰难,但再艰难,它还是忍辱负重,保持着自己的一份纯真,一份平凡,一份美丽。

张书成,男,生于1956年12月,陕西省商洛市丹凤县棣花镇人,中共党员,大学文化,政府公务员。商洛市作家协会会员,市诗歌学会员。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业余文学创作,先后在《金秋》、《当代陕西》、《教师报》、《农民日报》、《法制周报》、《商洛日报》等发表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数百篇(首),部分作品被收入《采芝商山》、《丹凤文学》丛书,2019年7月,团结出版社结集出版了散文集《棣光细语》,另有《岁月》散文集正在筹备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