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久红,祖籍湖北蕲春,出生地新疆阿克苏,居住地山东东营。教书育人三十载,闲暇时舞文摄影。出版过散文随笔集《流年碎影》,文章散见纸媒和公众号,偶有获奖。在泥土里生活,在云端上读诗。

2018年的7月,注定与潍坊有着不解之缘。
前后间隔才十天,两次进驻潍坊,一为公务员面试,二为高职学校教师招聘。头顶着考官评委的光环,冒着近40度的高温,身体不动脑子却要随着考生的回答如如动,下笔犹如如履薄冰。
这样痛并快乐的考评生活对我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大概是因为,每一次都能够遇到一些有趣的人、难忘的事,我在故事中,也在故事外。
总吃烂苹果
汽车在高速路上飞奔,我们却不知“诗和远方”在哪里。
面试工作的保密性和严谨性,让有着多年考官经历的我们习以为常,不问西东。一上车手机就被收缴,没法刷手机了,大家要么聊天,要么睡觉。假寐之时,听到后方座位的人,讲了一个总吃烂苹果的故事。
讲述人是一个七零后,油田子弟。他说,我现在根本就不吃苹果。当年一家几口工作,每当逢年过节,单位福利总发苹果,一筐筐的,存放在地下室里。
爸爸每次去,都捡一些烂苹果回来让家人吃,一次一次地重复,家人始终没有吃到新鲜的好苹果。等到他慢慢让老爸接受先吃好苹果,烂的就让它烂掉吧的思想时,单位已经不发苹果了,但对于烂苹果的恐惧之心却没有消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莞尔一笑的同时,不禁浮想联翩。这是无数中国家庭的缩影,父母的无心无过,造成孩子心理阴影却不自知。世上事物大都如此吧,难以评分对错,只有是否适宜。
总吃烂苹果到后来不发苹果,胜利油田从辉煌到萧条可以略见一斑,从这个角度看,还是有烂苹果吃的好。
天台之约
当考官的日子,相当于关禁闭。可以活动的空间极其有限。端坐一天的身体,急需放松运动。晚餐时,有人戏谑,连个放风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在房间和走廊里来回溜达。有人搭话了,顶楼有个天台,那里有风有流动的空气,于是相约上天台。
想象比现实美好。不到三十平米的天台,中间矗立着一些铁架子,只有四周有些空地,一行人围着转圈圈。不远处,著名的富华游乐场的彩灯照射到这里,才不至于黑黢黢。视力极其差的我,不敢冒危险,有点担心万一不小心撞到铁架子上,给自己和别人都将带来麻烦。于是,小心翼翼找到一个角落,拉伸紧张了一整天的身体。
远处华灯闪烁,近处转圈的考官边走边聊天,打头的是日照的一个女考官,看来是个资深驴友,分享着驴行中的趣闻轶事,不时传来阵阵笑声。偶然有风吹过,不算凉爽,倒也舒畅。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独自一人,稍有落寞。回到房中,打开《印度,去十次都不够》,跟着作者袁田畅游那个神秘的国度。
“旅行有什么意义?不是为了逃避和放弃。在步履不停的向外行走中,我们逐渐学会靠近自己的内心,找回最初。”意外地,惊喜地,我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在外地一个酒店,在周遭一片宁静中。
破洞牛仔裤
不得不说,这是我近十年考官生涯中遇到的最奇葩的一个考生。
她极其迅速地迈到讲桌前,还不等主考官说导语,迫不及待就张口,被主考官打断,按照程序说完导语后,她皱着眉头问:我可以开始了吗?得到回复后,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我打量着她,化着较浓的妆,红艳的口红尤其夺目。她倒是一点也不怯场,神采飞扬地在讲台上走动,离开讲桌后,她的牛仔裤上的破洞成功地吸引了我,再往上看,这才看清她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一件灰蓝色的长袖卫衣随意地敞怀套在外面,这是在高温近40度的三伏天啊。她的语速极快,简直就像是机关枪,恨不能把前方的评委一举拿获的节奏。
等她停下来时,看见她大大地喘了口气。感觉就像是一个赶飞机的人,终于在起飞之前那一刻登机一样。
她应聘的岗位是学校的思政课教师。如果说得礼仪者得天下有点夸张的话,她的这身装扮,只能是减分项而非加分项。
这与评委个人的审美无关,与年龄代沟无关,与面试礼仪要求有关。
在竞争十分激烈的考场上,每一个细节的不完美,都有可能使自己与追求的目标失之交臂。可以展露个性,但应该考虑场合。
备注:此文写于2018年,眼下正是社会招考季,希望能够给予有缘看见此文的考生一点启示,在面试着装上,遵循国际通用TPO原则,是不会出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