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万顷池"走到"古东关"
一一青冈树杂谈之一
Ⅱ青冈树
本土文化名人王迪先生,先后在朋友圈就“春申君故里”一说探讨了好几次,他引证南宋宝庆三年(1227年)《舆地纪胜》之中《蜀中名胜记》卷二十一、清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明代四川学子曹雪铨所著《巴蜀名胜集》以及《水经注》和《太平寰宇记》等典籍,以这些古籍中的“太平县”、“万顷池”等关键词,寻找现在的万源市(原太平县)蜂桶乡的“万顷池”与战国四公子之一的春申君黄歇故居内在关系。这不仅是故乡情结,更是文化人保护和弘扬传统文
化的自我觉醒,先不论正确与否,他的那颗“文化良心”可鉴亦可嘉。

我在这里不是想讨论迪哥(王迪)论证的对错(他也没说春申君故里一定就在万源),虽然,我更倾向于春申君故居(不说故里)在重庆市巫溪县西北边缘的红池坝(万顷池),因为这里更符合《史记》记载的内容;我想说的是,很多时候,历史的真实与“后世”的文化故事实实在在太令人沮丧。为了宣传需要,一些地方硬生生“长”历史底蕴是不可取的。宣传本地没错,挖掘本土的历史文化底蕴更没有错,但我们不能矫情,"钓虚名,阴夺其宗"是不对的,对历史文化的发掘与宏扬一定要在事实的基础之上。

我是个喜欢探究竟的人,反对把“本无所有”的人和事硬生生往高、大、上的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上扯。真就是真,历史就应该是真实的历史,决不能篡改历史误导子孙。亦如把“玄祖殿”硬搬到鱼泉山、让牛卯坪古树“鼓捣”拴马(姑且不论不通公路的牛卯坪全是悬崖陡坡是否能骑马)、硬说“红色第一缸”上的缺口是红军磨的等等,这些涉嫌编造假的所谓的“底蕴”其实是有害的。谎言千遍就“真”,
后代就真以为“是”,如此,我替后人担忧。

春申君故居(我不说故里,说故里其实就是故乡问题)不可能在万源,当然,他也就不可能是蜂桶乡万顷池人——东周战国时期楚国公室大佬不会到蜂桶那高寒不纳之地居住(他一生也没有隐居过);他也不是重庆巫溪红池坝(万顷池)人,因为历史上真真切切记载了他是楚国人(见《史记》和《左传》),当然,东挪西走,在巫溪县的“万顷池”住上一段时间的确有可能(因为那里离“楚”地更近且地况更适宜)。这个问题,王迪先生从热爱万源的角度已经做了回答——“万源抓住这个地域概念就可以宣传万源的历史底蕴了”,至于“春申君故里”究竟在那里又有啥子关系呢?”

春申君故居或故里问题其实就是个地名考据问题。很多时候,地名就是历史文化的载体,对历史文化的考据很多时候就是对地名的"考据",一个地方的地名,可能源自当地典型的自然特征,也可能来自重大的历史事件,或来自地方的人文特色,生活习俗、精神追求及希翼向往等,人们对自然与社会的各方面、各角度的认知,都可能折射到这小小的地名当中,所以,地名不可小视。

地名尤其是那些比较厚重的人文地名,总有它产生的故事背景,发掘这些故事,找到故事的背景,或许能够找到本土文化文明之根。但我们不能随便乱编,尽可能找到“真”,才更有保护价值,即使找不到,也一定要保存他的“烟火味”,因为它有可能就是社会大众对“我是谁”“我从哪里来”问题的思考和回应。
所以,我们在保护现有地名的同时,还要对那些有鲜明地域特色的老地名进行考据和复活。复活的意义就是王迪先生反复探究并寻求万源本土地名价值的意义所在——王迪不仅是画家,更是一位有良心的文化人。

当前,万源打造茶文化小镇及茶文化公园,这个很好,因为万源的确有千年的种茶历史,石窝镇古社坪有千年石刻在佐证;打造富硒之都,这个也不错,因为万源的山水土壤的确富硒;让“古东关”这个有文化底蕴的地名回归,挪一下“太平镇”位置,让厚重的“张飞一夜过三关”故事从远古走来,非常值得提倡;“太平老街”,修补记忆"战史陈列”,浩气永存......
建立地名纪念标识,在街头里巷建一些地名文化公园或文化墙,保护地名文化,守望看得见的“乡愁”,的确值得提倡,但一定不能“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虚化、美化、西洋化,就怕“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