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朗诵绿岛长诗《人世间》（四、失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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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

作者：绿岛

配乐：冰儿朗诵：罗兰

四、失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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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是尘土
仍要归于尘土

31
人类失去的不仅仅是人间的乐园
他们也失去了最后的自己

下山的路很快
可以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生命的落叶顺风而去
渊薮的源头
应是寂寞的深深的谷底

32
在我以往的表述中
经常出现两个沉重的文字
那就是矿工
不因为他们仅仅是我的兄弟
而在我的生命里
流淌着和他们一样寂寞而殷红的
血浆

让呼吸像利刃一样直抵八百米深处
他们是在用饥渴的目光爬行吗
在阴暗潮湿的巷道
在喧嚣着掩埋记忆的采场
他们奋力地托举着一轮
穿行在血肉之中的一轮滴血的太阳

记得，在博里纳日一片幽深而死亡的矿井
人类十八世纪最伟大的画家
文森特  .  梵高
正在深深的窑底用飞扬的煤粉和咸的汗水
专注地为工友们画像

向日葵在田野上幸福地绽放
它们贪婪地吮吸阳光
在博里纳日那座著名的矸石山上
晾晒人类干瘪的想象

33
人们失去了原本的故土
那些疯长的蒿草
已不是爬满了生命的常青藤
故乡已经远去
直到父亲的脊背长出了茁壮的
庄稼
土地就枕着伤口在星光下入眠

风和往事都去了远方
那些天上的虹分明没有了泪水
梦，安居于云朵之上

34
鬼魅的世界被驱除乐园
人类在一个迷离的早晨意外地丢失了
最后的土地

森林已被皑皑的大雪覆盖
外婆带着童话
匆匆躲进大山的深处
那时孩子们已是满头白发

豺狼虎豹们在雪地的山坳开会
魑魅魍魉姗姗来迟
它们决定要以山林为界各自为政
打进都市
皇帝轮流做明年就到我家
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的狂欢之地
为什么不能
也有我们主宰的身影

为什么，和尚摸得  我摸不得

（  鲁迅小说《阿Q正传》中，Q 调戏小尼姑时说的一句话。）

35
人类的疯狂足以让时光倒流
他（她）们去掉了所有的掩饰和伪装
露出了最后的狰狞
就像当年伊甸园里的亚当和夏娃
哲人们说
他们是在吞噬另一个陌生的自我
非非主义的存在
咀嚼着墙壁上落荒而逃的时光

终于，艺术家们情愿在作品的一角
贴上价格的标签
去出售笔墨之余所剩无几的魂灵了
既然把良知拍卖给了市场
他们唯一能做的
就只能沿街兜售浪得而来的虚名

行将饿死的诗人们
在一块发霉的面包前始终胡说八道
他们习惯颠三倒四地
拿文字垒砌成一座座巍峨的空中楼阁
便在虚无的遐想中
上演着一场自己与自己
捉迷藏的文字游戏

砰砰—— 砰砰——
不好了，你听，你听
诗歌的“狼外婆”又在敲门了

36
无数的饥民在街头流浪
孤独无助的老人只能坚守在荒芜的土地
孩子们在一夜之间
就丢失了童年和家园
——

梦魇一样的疫情，仍在疯狂地肆虐
它们在这个小小的寰球上
无孔不入
变异的毒株在空气中弥漫
死亡，（我是说那些在战疫中
扑然倒下的鲜活生命）
将是人类最后的一个代名词

在这个人鬼参半的尘世上
真理与正义经常缺席
但报应与惩罚却从来不曾迟到半步

夜正酣，梦迷离
何事恼春宵
只是九州上下万马齐喑
——动——地——哀——

（   指2020年在全球爆发的新冠疫情，截至2021年6月25日统计，确诊人数1.8亿，死亡人数391百万。目前，疫情的变异毒株仍在世界各地肆意蔓延，确诊和死亡的人数仍在持续攀升中。）

37
一扇扇囹圄的铁门
终于挡不住迈向死亡的脚步
权利，让他们扭曲又膨胀
权利，让他们乖戾又张狂
是人性的贪婪与无厌
才让他们剥下了正人君子的外衣
贪婪与权利媾和之后
定会生出遗世绝伦的怪胎孽种

纸醉金迷伴醉生梦死
温柔乡里
千般卿卿我我
万般柔情蜜意
岂不知“孔方兄”害了卿卿性命
儿女情长终成往事
英雄气短最终落得噩梦一场

空亦在空中

  38
许多年之后
蚂蚁们纷纷躲进各自的城堡
正在偷偷地蕴酿一场
血流成河的战争

石头与石头厮杀
呐喊声震天
漫山遍野都是粉身碎骨的尸骸
斜阳西坠
血的殷红涂满了晚霞的天空
粘稠的目光
在失火的大地上默默呻吟

那时，欢呼的队伍涌上街头
战士们用铁拳
将膨胀的意念捣碎
时光一路退却
蚂蚁们站在城堡上通宵达旦地
喝酒唱歌

蝼蚁在山上搬运石头
大王躲在城头晒太阳

39
路从来都是一条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