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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给天堂的二姑
作者:陈清林
二姑:
你好!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间,你已离开我们十三年了。如今,你和二姑夫在天上过得还好吗?我爹是不是还像年轻时那样 ,每天长在你家,你仍然给他洗衣做饭啊?二姑,继我大爷二十三年前离世,我爹三年前去世后,今年我二大爷也走了,自此,你们姐四个又像小时候那样,在天上团聚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子嗣何处话凄凉”。在你离开的十三年里,每当想起你的音容笑貌,想起你一生的辛苦不易,我都禁不住潸然泪下,心痛哀悲。前几年,我和林甸大哥回老家祭祖时,看到陈家在解放前的家族老照片和家谱后,才知道咱们家过去在山东泰安地区也是名门望族,自然,二姑你也是大家闺秀。但世事弄人,陈家到了你们这一代却厄运连连,先是父母双亡,接着姊妹早夭,继而家道中落,转眼间,偌大一个家族仅剩你们姐弟四个。从那时起,你便领着三个弟弟艰难度日,用柔弱的肩膀挑起了姐姐和母亲的双重重担。
二姑,闲暇没事时,我总在抱怨你真是个没福的老太太。早年丧父,拉扯三个弟弟度日;中年丧夫,抚养七个子女生活;及到晚年子女个个成器有条件孝敬你时,你却一病十年直到去世。记得我三哥曾哭着对我爹说:“给我娘买什么她都不吃,三舅,哪怕我娘就是要月亮我也给她摘去”。唉,“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之痛莫过于此,人生之悲哀莫过于此啊!二姑,你为什么就不能长命百岁,好好的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呢?
我们姐四个都是你看大的,我记得小时候我爹每天都早晨送晚上接,而我和小芬、小菊白天一整天就在你家吃睡玩。我还记得有一次我爹接我们时天下起了大雨,由于没有雨伞,也没有雨衣,你便找了一条麻袋,我们三个站在炕沿上,我爹一个个把我们三个装进麻袋里,把麻袋口一攥,就把我们背回家了;还有一次,你给我四哥做了一个鞭子,我早晨到你家后,拿着鞭子就不撒手了,站在炕上不停地抽,把糊在墙上的报纸都抽开花了,即便这样你也不生气,只是假装愠怒地、笑着、带着满口的山东味指着我说:“小林,你这个小死孩子,再不听话,告诉你爹打死你”。但我知道,我是你身边唯一一个侄子,从小到大,从早到晚跟你在一起,你怎么舍得骂我、打我啊!
二姑,前几天我们农场杀猪时,我还跟你侄媳妇说:“一看到有卖猪的,我就想起二姑算账的事了,你说二姑没上过学,没有文化,算账怎么那么快呢”?这也是我迄今为止好奇而又未解开的迷。小时候我记得你每年都养好几头猪,那猪养的是又肥又光溜,每次卖猪时,收猪的人拿着笔在纸上刚写几个数没等算时,你已经说出了一共多少钱,收猪人反复验算还是和你说的是一个数,以至于连猪贩子都惊讶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多年后,我似乎琢磨出了你算账的奥妙了:一是你生在大户人家,遗传了聪明的基因,即使没有上过学也是有一定天赋的;二是生活所迫,每年孩子上学、家里生活等全依赖几头猪换的钱来维持,因怕被骗,所以自己生生的琢磨出了一套只有自己才会的土算法。这对于一个一天学没上过的老太太来说该有多么的难啊!写到这里,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勤劳、朴实、慈祥、善良、节俭、担当”这么几个词语,仅这几个词语似乎还不足以对你的评价,但是二姑,做为女人,你已经是凤翔九天,趋于完美;做为母亲,你已经母仪天下,趋于典范了。在你的辛勤操持下,全家从未缺吃少穿,并且子女个个成家立业,堪成大器,为于家、陈家乃至于祖上争了光,而成为三十二连引以为傲的一家人。
俗话说:“有娘在,人生尚有来处;娘不在,人生只剩归途”。二姑,还记得你在世时无论逢年过节还是你和我爹过生日等重要日子,每年我们都要围着你团聚,你就是核心,你就是灵魂,即使在你病重坐在炕上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时大家照样围着你说着、笑着,让你开心、让你减轻病痛。记得你去世那年,我到赵光大姐家看你时,你似乎也感觉到时日无多了,你坐在床上拉着我的手,只是一个劲地、含混不清地说着“小林、小林”,其他的话我基本听不清了,而我也只能攥着你枯瘦的手贴到我的眼睛上,任凭无奈和悲伤的泪水恣意纵流。那时我在心里一遍遍地说着:“二姑啊,我也不想看到你这么痛苦啊,可是我没办法啊,我救不了你啊”。唉!真是“白头小子泪飘零,恸到无声更断肠”。
二姑,现在泪水已迷住了我的双眼,看不清字迹了,所以今天就写到这吧。愿二姑、二姑夫、大爷、二大爷和我爹在天之灵,佑我母健康长寿,佑子辈事业有成,佑孙辈茁壮成长,乃至子子孙孙幸福安康!
北风呜咽草含悲,泪涌九天哀澎湃。二姑,你的后世子子孙孙会永远记住并永远怀念你!
此致
敬礼
侄儿:小林
二零一九年十月十一日晨

作者简介~陈清林:1989年参加工作,1995年入党。曾先后担任北大荒集团北安分公司红星农场宣传部和广电局编辑、记者、干事、副部长及宣传部部长兼广电局局长,于2020年在农场市场营销部主任兼北大荒亲民有机食品有限公司党支部负责人岗位上退休。爱好写作、文艺和公关等。
主播简历,一片红叶,黑龙江省北大荒集团退休干部,工作38年,有35年从事播音和党委宣传部长工作。喜欢朗诵,新闻,文学,打乒乓球。愿意与大家在文学艺术这个大平台开心快乐过好每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