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薛蟠与金桂
薛蟠,表字文起,出身于金陵书香之家,幼年丧父,寡母薛姨妈娇惯纵容溺爱,致使他老大无成,养成了骄奢淫逸、傲慢不羁的毛病,虽识几个字,但无大略,只知游山玩水、斗鸡走狗,虽为皇商,商贾经济全然不知,不过是接祖上之名,在户部挂了个虚名而已。
薛蟠是贾政的外甥,他的母亲薛姨妈是贾政之妻王夫人的妹妹,他的妹子薛宝钗是贾宝玉的妻子。薛家是官商,是金陵一霸。
内宫召人,薛蟠领全家三口进京,一为送妹待选,二是与京都几家来往账需结算,三是趁机会到京城玩玩。
临出发前,从拐子(人犯子)手里买得一女。谁知这姑娘是人犯子偷去的甄士隐的女儿英莲,拐子先把她卖给小乡宦冯渊,后又卖给薛家,两家相争,互不相让,薛家让奴仆将冯渊打死,夺走英莲,没事一般,上路赴京城去了。
薛蟠夺得了英莲,起名香菱(因小姑娘记不起自己叫什么)开脸放在屋里(被迫同居)。众人都说薛大傻子玷辱了她。其不知薛姨妈主要是因香菱的模样,行事比别的女孩不同,又温柔,安静,才摆酒请客,明门正道的让做他屋里人。薛蟠和她不到半月,就不当回事,对香菱持无所谓的态度。
薛蟠进京后,贾政把他安排住在梨香院,薛蟠原以为住在贾府,姨父贾政管束太严,谁知贾政日间忙于公事,那有时间过问薛蟠日常行动。薛蟠很快就与那些不肖子弟混的烂熟,学的更坏,吃喝嫖赌,搞同性恋,无所不会。在贾家私塾,薛蟠就有三个同姓相好:金荣、香怜、玉爱。
五月三日是薛蟠的生日,有人送鲜藕、西瓜、暹罗国进贡的灵柏香熏的暹罗猪、鱼。蟠便请詹光、单聘仁、程日兴、胡斯来、宝玉、冯紫英并雇了一伙唱小曲的小子。见面后,当薛蟠提到寿礼时,宝玉说:银钱珠宝等物,必定不是我的,惟写幅字,画张画才属我送你的。薛蟠见说,忙道:见一春宫画,画的很好,是“庚黄”画的,宝玉细考,方知是把“唐寅”(伯虎)误为“庚黄”。众人开席畅饮,乐呵了一天。
冯紫英(神武将军冯唐之子)设席还酒,请宝玉薛蟠,唱曲的小厮,小旦蒋玉函以及锦香院妓女云儿。薛蟠三杯下肚不觉忘情,拉住云儿的手,求唱新鲜曲儿,云儿无奈,拿起琵琶唱道:两个冤家,都难丢下,想着你来又惦记着他……。宝玉见滥饮狂喝,便先饮一大海为令,出题限韵,要求以“女儿”“悲”、“愁”、“喜”、“乐”为令,喝了门杯,要唱一个曲子,酒底要提到席上一样东西,或古诗、旧对、《四书》、《五经》成语。薛蟠自知自己没文化,不想参加。云儿再旁激他:难道你乱令被罚十大海,下去给人斟酒去?薛蟠只得坐下。行令从宝玉开始,下到冯紫英,云儿、蒋玉函各人引经据典,出口成章,各有特色。轮到薛蟠说道: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女儿“愁”——绣钻出个大马猴。众人见虽说文不对题,但还合韵,便催他往下说。薛蟠续道:女儿“喜”——洞房花烛朝慵起,女儿乐——一根鸡巴往里戳。接着唱道:一个蚊子哼哼哼……,两只苍蝇嗡嗡嗡……众人道:罢了,罢了,薛蟠道:爱听不听。连酒底都给他免了。
赖大的儿子赖尚荣,捐了个知县,赖家在他家花国请客,贾家之人,不用说是座上贵宾,现任官长到位作陪,其中有个柳湘莲。薛蟠与湘莲,曾见过一面,又打听知柳善反串旦角,惯演风月戏,心中早痒痒的,念念不忘。
那湘莲也是世家子弟,父母早丧。他性情爽侠,不喜读书,行事不拘细节,酷爱耍枪午剑,吹笛弹筝、赌博吃酒,眠花卧柳。他年经美貌,不了解的人,都误认作优伶。因他与赖尚荣交好,所以被请来作陪。
柳湘莲见薛蟠的神情,怕薛生事,决定回避。行止大门,见薛蟠在门前大叫:“谁放了小柳儿走了”(四十七回586页)湘莲听了,火星乱迸,恨不得一拳打死,复思酒后挥拳,下手怕重,又碍于赖尚荣面情,只得忍了。薛蟠上前拉住湘莲道:“你一去都没了兴头了,好歹坐一坐,就算疼我了!……你有这个哥哥,你要做官发财都容易。”(四十七回586页)湘莲见如此,心生一计,拉蟠到避静处问:你是真心还是假意?薛蟠起誓:有半点假,死在你眼前!湘莲告诉他:这里人多不便。现在我先走,你随后来,到城外一个地方,咱俩喝它一夜,那里有两个绝好的孩子,从不出门(男妓,不出门应酬)你一个人也不要带任何人,我在北门外桥上等你。你舍得家,就在城外住一宿?薛蟠高兴的说:“有了你,我还要家做什么”?(四十七回587页)
薛蟠骑马出北门,见湘莲正在桥上,二人一前一后,跃马同行。来止一苇塘边,湘莲下马,要薛蟠下来,立约发誓:“永不变心”,绝不告诉别人。湘莲靠近薛蟠,先从背上给了一下,薛蟠顿时,眼冒金星,倒于地下,湘莲又向蟠脸上打了几下,又取马鞭抽了三四十下。湘莲挥拳,打得薛蟠哭爹喊娘。面对一池脏水,湘莲令薛蟠喝,无奈只得喝了几口,把水和酒吐了出来。湘莲又令薛蟠把吐出来的东西再吃下去,薛蟠挣扎跪下磕头求饶。湘莲再没去勉强,上马走了。回家细想,薛家势重,惹不起,便收拾行装避难他乡。
薛蟠被打,面部带伤,在家羞以见人,便带家人,到南方进货购物。回时路过平安州,被一伙强盗将货物劫走,湘莲见匪,打散贼众,夺回东西,且救了一干人性命。从此二人一泯恩仇,结为生死兄弟,一路同行进京。薛姨妈原想通过王夫人,求贾政托人,缉拿湘莲,而今却为救儿之恩,装房置妆,欲为湘莲择偶娶亲。
薛家有一老亲,姓夏,与薛家同在户部挂名行商。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称“桂花夏家”。其余地亩不算,单就种桂花的地就有几十顷,如今长安城里城外桂花局都是他家的;就连宫里一应陈设盆景亦是他家贡奉。如今太爷也过世了,留下夫人和一个女儿过活。夏奶奶见家缺劳力,从同族过继了个儿子名叫夏三,比姑娘小。薛蟠外出路过,带伙计们,在夏家打扰了三四天。夏奶奶和姑娘金桂都有意于薛蟠,因侍候特别热情周到。薛蟠回家后,央母亲去求亲,薛姨妈见门当户对,就依允了。
夏小姐,年方十七,也是有姿有色,也认得几个字,颇有王熙凤的风度,只可惜从小离父,寡母独守,女儿一切言行,母亲百依百顺,惯养娇生,养成了内秉风雷之性格,骄横撒野、毫不讲理。在娘家时,不许人说“金”道“桂”,否则重打苦罚。她改“桂花”为“嫦娥花”以寓自己身份不凡。薛蟠娶了金桂,新婚燕尔,一切都让着些,那金桂反觉得志,一步紧似一步,两月后,薛蟠在金桂面前便矮了大半截。
薛蟠酒后,赌气自行。金桂哭闹装病。薛姨妈把薛蟠骂了一顿。薛蟠给金桂回话,金桂反而装大不理,用了半月时间,才把金桂劝过来,自此薛蟠做事说话倍加小心。金桂持戈试马,先时挟制薛蟠,后来依娇作媚,又及薛姨妈和宝钗。香菱殷勤小心服侍金桂,她反而把自己看得至高无上。就连香菱二字,也不顺她心,把香菱改名秋菱。
薛蟠秉性好色,“得陇望蜀”,娶金桂后又见丫环宝蟾有三分颜色,且举止轻浮可爱,便常借要茶要水,撩拨挑逗。宝蟾深知其意,但俱怕金桂,不敢造次。金桂察其意,心想:“他既看上宝蟾,我且舍出宝蟾与他,他一定就和香菱疏远了”。(八十回1046页),那时再摆布香菱。宝蟾是自己人,一切好说。于是拿定主意,待机而发。
一日,蟠要宝蟾倒茶,递茶时,蟠有意捏宝蟾的手,致使茶碗落地。金桂看在眼里。晚上,金桂故意撵薛蟠到别处去睡,并告诉蟠说:要做什么和我说,别偷偷摸摸的,不中用。薛蟠立跪金桂面前求把宝蟾赏给他,并言:“你若把宝蟾赏了我,你要怎样,就怎样。你要活人脑子,也弄来给你”。(八十回1046页)
午饭后,金桂故意出去,给薛蟠和宝蟾以方便。薛蟠拉宝蟾上床,宝蟾半推半就,烈火干柴,刚要进入难舍难分时,只见秋菱推门而入。宝蟾见了,推开薛蟠跑了。蟠气的又是骂又是打,秋菱见事不好,赶忙向外跑去。原来,金桂估计薛蟠和宝蟾,进入了状况,让小丫头舍儿,去告诉秋菱到房中拿绢子,加之薛蟠以为宝蟾的事,是和金桂说好了的,是走了明路的,因而门也不关。其实是金桂苦心设计的。
金桂要宝蟾,在秋菱房内和薛蟠圆房,命秋菱搬出来,和自己睡。薛蟠怕坏了自己和宝蟾的好事,骂秋菱不识抬举,并言:不去就要打。无奈之下,秋菱只好依从。到了金桂房中,金桂命秋菱睡在地上,晚上要茶捶腿七八次折腾,秋菱只能忍气吞声。
薛蟠得到了宝蟾,如获珍宝,一切都不能顾及。金桂恨的全身发抖,心想:“且叫你(蟠)乐几天,等我慢慢的摆弄了他(宝蟾),那时可别怨我”!(八十回1048页)
半月之后,金桂装起病来,说自己心痛难忍,浑身无力,治疗无效,放话说是秋菱气的。闹了两天,金桂从枕头下翻出个纸人来,上写着金桂的年庚八字,用五根针扎在心窝和肋骨缝。于是,秋菱便成了重点怀疑对象,薛蟠不问青红皂白,抓起门闩就打,一口咬定是秋菱所为。
金桂借机大吵大闹,竟把薛姨妈和宝钗也扯进是非之中。秋菱被折腾的得了干血之症,日渐消瘦,饮食懒进。薛蟠实在忍耐不住。喝闷酒后仗胆要教训金桂,持棍要打,金桂便递身叫打,持刀欲杀,金桂伸脖子让杀。薛蟠下不了手,反而使金桂威风愈长,气焰更嚣涨。闹得宁荣两府,人人皆知。
面对整日吵闹不休的金桂,薛蟠在家再也呆不下去了,因领了几个伙计,以做生意为名,离家出走。薛蟠走后,秋菱跟了宝钗去住。金桂把茅头对准了宝蟾,整日吵闹不休,薛姨妈亲自去劝,毫无作用,好端端的一个家,被金桂闹腾的鸡犬不宁。
薛蟠带人到南边置货,路遇蒋玉函,二人同去喝酒,酒店当槽儿(跑堂的)不停用眼睛瞟蒋玉函,薛蟠便来了气。第二天,薛蟠去喝酒,想起头一天当槽儿之事,有意兹事,让当槽儿换酒,并借机骂人,当槽儿不依,薛蟠便用碗砸去。当槽儿张三本是个泼皮,便把头伸过来让薛蟠打,薛蟠即用酒碗砸张三的脑袋,致使张三命亡。
事发后,薛家派蟠之堂弟薛蝌,拿上银子上下打点,把个有意杀人罪,活动成了误伤人命,以拖延时间,待贾政说情。贾政托人与知县求情,薛姨妈耗银数千,才把知县买通。
薛蟠入狱后,金桂也曾大哭了一场,以后便擦起胭脂抹起粉来。原来是空房难守。金桂有意于薛蝌。她为了把事情做得隐秘些,与丫环宝蟾共立盟约,同享薛蝌,让宝蟾去给薛蝌送酒送果。宝蟾借风使船浪形挑逗,送果时有意把碟盘落下,大清早拢头掩怀只穿紧身内衣去取碟子。但薛蝌只是不理,弄得宝蟾无计可施。
面对薛蝌这个似乎无情,不偷油吃的耗子,宝蟾献计金桂,说:咱们平时多关心,事事多照应,让薛蝌有好感后,把他请来,设酒席灌醉,把生米做成熟饭;他若不应,就赖他个调戏,他害怕就会依着我们。
金桂一心把心思用在薛蝌身上,对待周围的人似乎也亲热起来了,薛家也平静了许多。薛姨妈心里高兴,以为她回心转意了。
金桂和宝蟾用尽心机,但薛蝌却一直不予理睬,虽说有时心中也一闪念动过情,然而,心想金桂必定是兄长之妻,自己怎么能在兄坐牢期间,做对不起哥的事;宝蟾虽为丫环,但早已是薛蟠的人了,对她的不规,不用说也是对薛蟠的伤害。无奈之下,金桂将情感移至她的过继的兄弟夏三。二人无话不说,无事不干。并让夏三去买特殊的东西。金桂主动把夏三向薛姨妈作了介绍,在薛姨妈眼中,夏三是舅爷,也就不往别处去想。
金桂放着宝蟾不用,却硬要让秋菱(香菱)去侍候她,秋菱带病进去,金桂让她睡在地上。前几天秋菱有病,金桂亲自给她做汤喝,但每次不是把汤倒在地上,就是手无力,连碗一块掉地。每次汤撒地后,金桂都亲自打扫,用水清洗。一天,金桂安排让宝蟾做两碗汤,她要和秋菱一块儿喝。汤做好后,宝蟾把汤端去放在桌子上就出去了。金桂见无人,把她让夏三买的老鼠药下进一个碗中。宝蟾二次进来,出于妒忌,往一个碗中放了一大把盐,然后把两碗汤调换了位置。二人喝下汤不长时间,金桂口鼻出血一命呜呼。
金桂死后,薛家把消息告诉了贾府和夏家。夏婆子(金桂之母)和儿子夏三来到薛家大哭大闹。
贾琏受王夫人指派,来薛家帮处理金桂死亡一事。面对夏金桂母亲胡说乱闹,提出报刑部验尸定案。就在薛夏两家争执不下之时,宝蟾说出了实情。原来前几天金桂让夏三买了耗子药,说要药老鼠用。金桂让她做两碗汤,与秋菱喝,她心里不服,觉得秋菱凭什么让自己侍候,于是就把两碗汤换了位置。并撒上了一把盐,难知奶奶(金桂)在准备给秋菱喝的汤里下了耗子药。大家听明白了,坚持要报刑部公断。夏婆子知自己理屈,怕报官验尸,会把夏三也拉进去,反劝贾琏等不要报官。一场闹剧就这样终结了。
薛蟠打死张三一事,买通了县里,府里不行,买通了府里,道里追究。到底还是薛家有钱,花了大量银子,打通了三级机关,把事情托了下来,终于在大赦之年,用重金将他赎了出来。薛蟠出狱后,金桂已死,只好和香菱正式成为夫妻。香菱怀孕生子,死于难产,薛家被折腾的人亡财散。
一个连杀两命的杀人犯,最终还是消遥法外。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在金钱社会成了一句空话,可见有钱可使鬼推磨是千真万确的。但金钱买不到青春,买不来寿命,因为阎王爷不收礼。
(十八)焦大与贾府
焦大是贾府的老仆人,在贾府他是天难收地难管的人物。
秦可卿的弟弟秦钟来到贾府,宝玉见了,二人一拍即合,宝玉约秦钟,在贾家家塾读书。
秦钟要回,因天黑,尤氏(贾珍之妻)让派人送一下。差派到焦大,他早已醉了。他骂宁府大总管赖二:“不公道,欺软怕硬,有好差使派了别人;这样黑更半夜送人,就派我,没良心的王八羔子!瞎充管家!你也不想想焦大太爷跷起一只腿,比你的头还高些。二十年头里的焦大太爷眼里有谁?别说你们这一把子的杂种们”!(七回92页)
焦大正骂在兴头上,贾蓉送凤姐正好碰上,贾蓉便让人先捆起来,等酒醒了再说。焦大大叫起来!赶着贾蓉喊:“……你别在焦大跟前使主子性儿!别说你这样儿的,就是你爹、你爷爷,也不敢和焦大挺腰子呢!不是焦大一个人,你们作官儿,享荣华,受富贵!你祖宗九死一生挣下这个家业,到如今不报我的恩,反和我充起主子来了。不和我说别的还可,再说别的,咱们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七回92页)
众人见他太过份,把他揪倒捆起,拖到马圈中,用马粪塞他的嘴。焦大益发性起,大叫要往祠堂里去哭太爷,骂“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生来!每日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七回92页)
凤姐听了,对贾蓉说:“还不早些打发了没王法的东西!留在家里,岂不是害?亲友知道,岂不笑话咱们这样的人家,连个规矩都没有?”(七回92页)
锦衣军查抄宁国府,焦大哭骂:“我天天劝这些不长进的爷们,倒拿我当作冤家!爷还不知道焦大跟着太爷受的苦吗?今天弄到这个田地,珍大爷蓉哥都叫什么王爷拿了去了;里头女主儿们都被什么府里衙役抢的披头散发,圈在一处空房子里;那些不成材料的狗男女都像猪狗似的拦起来了;所有的都抄出来搁着,木器钉的破烂,磁器打的粉碎。他们还要把我拴起来!我活了八九十岁,只有跟着太爷捆人的,那里有倒叫人捆起来的!我说我是西府的,就跑出来。那些人不依,押到这里,不想这里也这么着。我如今也不要命了,和那些人拼了罢!”说着撞头。(一百五回1357页)众衙役见他年老,也就罢了。
的确在宁府,焦大是有点无法无天。他高兴骂谁就骂谁,派遣差事,他愿去就去,不愿去就没去。作为一仆人,是呼让人不可理解。
焦大行为放纵,是因为他不但资历深而且功劳大。“他从小跟着太爷出过三回兵,从死人堆里把太爷背出来了,才得了命;自己挨着饿,却偷了东西给主子吃;两日没水,得了半碗水,给主子喝,他自己喝马溺”。
焦大确实功不可没,没有焦大,那有贾家老祖宗,没有老祖宗,那有贾家的今天。焦大以老卖老,依功放肆,是有点过份,但贾府除了焦大谁敢说一个不字。贾府中叔嫂通奸,公公与儿媳妇通奸的事,屡见不显,除了焦大,怕没有敢公开指责。由此可知,作者设计焦大这个人物,有他特定的目的。
(十九)秦可卿与贾珍
营缮司郎中秦邦业,夫人不足六十早亡,夫妇因年至五旬尚无儿女,便从养生堂(孤儿院)抱了一儿一女,儿早死,留下女儿,小名可儿,官名兼美。秦邦业五十三岁,生了一子,名叫秦钟。秦家因和贾家有些瓜果,便将女儿嫁给了宁国府贾珍之子——贾蓉。
宁府花园内梅花盛开,贾珍之妻尤氏置酒设宴,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及宝玉姐妹赏花。午间,宝玉倦怠,欲睡中觉,贾母命人好好哄着去歇息。贾蓉媳妇秦氏,便主动引宝玉去休息。来至上房,宝玉见室挂“燃藜图”(汉代刘向夜读书,神人吹青藜仗出火照明。意为勤学感神),两边有一联:“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便不高兴,于是秦氏便将宝玉领到自己卧室,安顿在自己床上。宝玉躺下,眼饧(行:粘涩争不开)骨软,壁上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两边配着宋学士秦太虚的对联:“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宝玉恍惚睡去,像似秦氏带路来到一处,见一仙女,自称是警幻仙子,并领宝玉赏新填“红楼梦”仙曲,阅“金陵十二钗”正册,付册,又付册之后,警幻将妹子乳名兼美表字可卿的许配宝玉。推入房中,行云雨之事。宝玉醒来,仍是一梦,梦中之事,早忘掉大半。
秦可卿婚后,两个月月经未潮,原以为是喜,经大夫珍视,并非是孕,且人到下半天神色痴呆,懒动,话也不想说。经医治疗,总不见效。尤氏要贾珍寻个好大夫,别把孩子耽误了。并说:如今的大夫,听病人口气,猜摸着下药难见效。倒弄的一日三五次换衣裳,坐起来见大夫。贾珍听了道:“可是这孩子也糊涂,何必又脱脱换换的,倘或又着了凉,更添一层病,还了得?任凭什么好衣裳,又值什么呢,孩子的身体要紧,——就是一天穿一套新的,也不值什么”。(十回121-122)
经冯紫英推荐,贾珍另请了大夫张友士。张大夫看后,向贾珍细述病因,并下了处方。
凤姐去瞧秦氏,见她骨瘦如柴,知道不好。秦氏拉凤姐手说:“这都是我没福:这样人家,公公婆婆当自家的女孩儿似的待。婶娘,你侄儿(贾蓉)虽说年轻,却是他敬我,我敬他,从来没有红过脸儿。……我自想着,未必熬得过年去”。(十一回130页)。凤姐劝她:不要胡思乱想,自己找病添。遇着好大夫,不怕病不好。秦氏道:“任凭他是神仙,治了病,治不了命”。(十一回131页)
秦可卿梦中向凤姐告别时交待:“目今祖莹虽四时祭祀,只是无一定的钱粮;第二,家塾虽立,无一定的供的”(十三回146页)要凤姐在兴盛之时,置房舍,地亩,以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路。忽听云扳四敲报丧,凤姐惊醒,人回:东府荣大奶奶没了。
秦可卿死后,贾珍哭的泪人一般,怎么料理?贾珍拍手道:“...不过尽我所有罢了!”(十三回147页)因而大动干戈,设坛天香楼,请一百另八僧人,九十九位全真道士,停灵四十九日,拜“大悲忏”超度亡灵。灵前另外五十位高僧,五十位高道,对坛按七做好事。棺材,彬木板贾珍看不上用,终用数千两银子,买下了犯事的忠义亲王老千岁未用的棺木。据说这种木质万年不坏。因贾蓉系黉门监生,官职太小,丧礼上,灵幡上写出来,不好看不风光,贾珍用一千多两银子,为其买了个“防卫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秦氏出殡时,沿路彩棚高搭,设宴张席,和音奏乐,“四王”(东平、南安、西宁、北静)带人路祭,声势浩大,气派非凡,阵势远超贾母死后(当然秦氏死于盛际,贾母终于衰时)。
秦可卿生前死后,公公贾珍,一如既往,不惜一切代价,尽心尽力,原因何在?原来贾珍给贾蓉了一顶绿帽子,与秦氏长期通奸。一日夫妻百日恩,贾珍对秦氏的情义,自然是非同一般,看来焦大骂“爬灰的爬灰”是一点不假。
编后语:本期连载到这,未完待续。请注意查阅下期022《我以我血艳红楼》之[红楼二十四"与"](二十)贾迎春与孙绍祖、(二十一)秦钟与智能儿、(二十二)赵姨娘与马道婆、(二十三)贾宝玉与柳五儿、(二十四)贾政与李十儿。



作者简介:拜东涛,网文名商山更夫,一九四八年十一月生,陕西省商洛市人。一九六八年二月入伍,历任排长、副政指。一九七九年元月调陕西丹凤县武装部,历干事、参谋、部长。一九八六年六月随武装部改制退役。一九九O年上省党挍,毕业后任商洛市文化局副局长、调研员。二O0八年退休。作品:《我以我血艳红楼》、《我以我歌颂石头》,另有少部分诗词及文章。

编者简介:笔名汉上沙,原名陈大清,出生于一九五八年十一月,陕西省汉中市宁强县人,中共党员,一九七六年入伍,服役于原中国人民解放军工程兵工兵第十四团,一九八O年退役。乡镇公务员退休,现为汉中百利原盛财税服务有限责任公司执行董事兼总经理、国风社陕西分社认证编辑,居住地陕西汉中。饮酒花树下,诗自成两行。

编审简介:张富贵,男,汉族,1955年8月8日出生,甘肃省泾川县人。中共党员,本科学历。先后从事教育、军旅、公安和青海石油党群、职业技能鉴定、人事服务等工作,退休后定居西安。作品见《中国培训》《中国石油》《青海石油报》等纸刊及网络平台。诗观:抒心志,言真情,以诗歌为载体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现为国风社陕西分社副社长、副总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