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心有所悟
一顿丰盛的端午节筵席接近尾声,这时候房门忽然被打开,原来是肖帆搀扶着肖奶奶回来了。在座的人除夏雨露外都起身礼貌地向肖奶奶、肖帆打招呼说:
“奶奶好!”
“肖助理好!”
肖奶奶、肖帆也向新老护士们热情地打招呼回应。这时候肖雯雯拉住英若兰的手飞也似地跑过去,肖雯雯放开英若兰的手,一头扎进肖奶奶的怀里撒娇“告状”说:
“奶奶呀,妈妈她趁您老人家和咱爸都不在家,她'虐待'您的孙女我和若兰妹妹,还有我的这些同事们,您替我们狠狠地教训她!”
“啊,有这么严重?你妈妈吃了豹子胆,竟敢'虐待'我的两个孙女啊?是不是?”
肖奶奶颤巍巍地望向夏雨露,老人表面上神情看上去十分严厉,但她眼睛里都是笑意。
夏雨露连忙站起身向肖奶奶笑笑,轻描淡写地说:
“妈您别听雯雯胡咧咧,我哪敢虐待她们两只神兽呀,我只是让她们俩宰杀了两只鸡,练练她们的胆量而已。”
“还……而已!奶奶您听,咱妈说的多轻松啊!奶奶,您可不知道杀鸡那有多可怕,鸡可怜地挣扎、惨叫,还流淌殷红殷红的血啊!”
肖雯雯十分夸张地说,小嘴撅的老高。
“哎呦呦,咱的两个孙女受惊啦!” 肖奶奶怜爱地左搂肖雯雯,右拥英若兰,微笑着安慰她们说:
“不过呀,你们的妈妈的做法虽然值得商榷,可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奶奶听明白了,你们的妈妈这是在给你们治晕血的毛病!你们想呀,你们作为一名护士见了血就害怕,那以后你们天天都要接触无数受伤流血的患者,难道你们就望着他们只顾自己流泪、呕吐,不去救治他们呀?”
肖奶奶的使英若兰听了频频点头,肖雯雯也不好意思地把撅着的小嘴放下来。
肖帆则望着肖雯雯、英若兰鼓励地说:
“我相信这晕血不算啥事,孩子们一定会克服这个小毛病的!”
“就是,咱们是神兽呀,咱们无所畏惧!”
没有想到这时候周思思跑过去,一把搂住英若兰、肖雯雯两位姐姐,她还挥着小粉拳理直气壮地说。客厅里的人们都为周思思的稚气惹笑开了……
时候不早了,常彩云带头辞行说:
“肖助理、夏护士长、肖奶奶,感谢您们今天端午佳节对我们的款待,并对几位青年护士的悉心教育,我们不能再打扰您们了,我们告辞啦!”
肖帆、夏雨露、肖奶奶还有肖雯雯微笑着向常彩云、郑晓萍他们几个人点头,肖奶奶说:
“好的,你们都回家去吧。常护士你尤其是要保重身体哦!不过若兰你别走,奶奶今晚有话要与你说!”
啊呀,英若兰正巴不得肖奶奶的这句话,她连忙答应说:
“是。”
她连忙向肖奶奶的身边依偎,连江宏临辞行前特地向她投来深情的一瞥,她都视若未见……
上一次英若兰与肖奶奶谈心是在一个多月前,她被江宏的母亲方雪雁痛骂“没素质”,“有心计”地“勾引”她的儿子江宏的那天晚上,她特地来向肖奶奶诉说委屈,后来肖奶奶向她和肖雯雯讲述了她的儿子肖帆与儿媳夏雨露年青时深情相爱的故事,使英若兰和肖雯雯深受感动和启发。
今天晚上,英若兰又和肖奶奶睡在一张床上,祖孙俩靠在床头,肖奶奶对英若兰说:
“若兰孙女呀,我刚才一进门就注意到你的眼睛,你目光游离不定,我想你又遇到啥难事情拿不定主意了,所以我今天晚上特地把你留下来,咱们祖孙俩再好好谈谈心。孙女你把你遇到的啥难事情说给奶奶听听,看奶奶能不能帮你拿拿主意。”
英若兰老老实实地说:
“奶奶,孙女我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拿不定主意,想向奶奶请教。不过在请教之前孙女有一个问题。”
“啥问题呀?”
“我发现常彩云老护士的身体不大好,夏阿姨、郑晓萍老护士好像都在为她隐瞒什么,我刚才又听奶奶您叫她保重身体,您好像知道常护士的身体情况,奶奶您能告诉我吗?”
肖奶奶想想回答说:
“常护士的身体情况实际上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嗯,奶奶今晚不方便告诉你,你还是明天去问你的夏阿姨或者是你的雯雯姐就明白了。孙女啊,你遇到的是啥重要的事情呀,快告诉奶奶!”
因为在英若兰几个月前来江城武汉首遇慈祥的肖奶奶,后来在公交车上英若兰把自己坎坷的出身经历告诉了肖奶奶,所以肖奶奶大致了解英若兰多舛的命运。不过老人家这么几个月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英若兰最信任的夏雨露、肖雯雯。
英若兰于是向肖奶奶娓娓地讲述她初识周思思和周思思的母亲彭瑞珍、父亲周云都有一种天然亲切的异样的感觉,后来她去周家,通过周云、彭瑞珍夫妻俩倾诉,她已经断定周云、彭瑞珍就是她的亲生父母,周思思就是她的亲妹妹。
“啊,孙女呀,你遇到的事情竟有这么巧啊?”
肖奶奶听英若兰讲述完也感到十分惊讶。
顿了顿,肖奶奶把英若兰搂在胸前说:
“孙女呀,这是一件大喜事,奶奶要恭喜你终于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啦!”
英若兰仰脸望着肖奶奶慈祥的面容问:
“可是孙女我现在心里十分纠结,我认不认他们呢?不认他们吧,我首先心里难过这道坎——亲生父母和妹妹就在我的身边,我却视而不见,那我的心也太狠!认他们吧,我不知道我远在家乡的养父母他们会怎么想,他们可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要而含辛茹苦抚养我22年,我不愿意对四位老人有一丝一毫的伤害啊!”
英若兰说着,她的美丽无比的俏脸上滚下几颗大大的晶莹的泪珠,在房间内灯光的辉映下熠熠闪耀。
慈祥的肖奶奶被英若兰的一番话和诚挚的神情深深感动,老人家也热泪盈眶,她紧紧地搂住英若兰,把自己的老脸紧贴住娇嫩的俏脸,泪水在祖孙俩两张脸的缝隙中恣意流淌,分不清是奶奶的还是孙女的泪水。
肖奶奶在英若兰的耳边说:
“孙女呀,奶奶为你丝毫没有恨曾经狠心地遗弃你的亲生父母的善良而感动,为你丝毫没有忘怀你的养父母的养育之恩的懂得感恩而感动,奶奶真是没有白认你这个孙女啊!”
“可是,”英若兰抬起俏脸,伸手轻轻地抚去肖奶奶脸上的泪水,“奶奶,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肖奶奶直视着英若兰的美丽的眼睛说:
“孙女呀,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奶奶只想重复一个多月前奶奶也是与你在这个房间里谈心送给你的一句话,这句话是孟子说的,他说'仁之实,事亲是也',真正的仁善要看你怎样对待你的亲人!你的亲生父母给你生命,你的养父母把你抚养成人,他们都是你的至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奶奶想咱的好孙女知道怎么去做的!”
啊呀,英若兰今天晚上想在肖奶奶这儿得到她今后如何去对待亲生父母和养父母的答案,可是肖奶奶表面上并没有给她明确的答案,但是聪慧的她已经悟出答案就包蕴在老人家的话语中,她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