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苜蓿萋萋》
作者:王继(泊舟)
诵读:页舒
编辑:贝玲娜

《苜蓿萋萋》
城里人似乎只有在想换换口味,吃点儿清淡的农家乐时,才能想起苜蓿的吧。苜蓿在我心中却不光只有吃。
我下乡在马嵬坡的旱塬上,因为常年缺水,除了秋夏两料粮食和少量红薯外,没有任何绿色蔬菜,一年到头,如果要招待客人,就是辣子一盘,一盘辣子。队上种植大面积的苜蓿,一是为了喂牲口,二是为了蓄地肥田。农村人说:“一亩苜蓿三亩田,连种三年劲不散”,原来苜蓿的根系非常发达,同时苜蓿的根又有根瘤,有固氮作用,种过苜蓿的地再种粮食,几乎可以不用施肥。

旱地的苜蓿长不高,几乎是匍匐在地上,一丛一丛的。每到中秋以后,队上的几百亩苜蓿芽,刚刚憋着劲的冒了出来,这算是头茬苜蓿。厚墩墩绿油油的叶子,用手指一掐能掐出水来。用草镰子割苜蓿,大都是妇女们爱干的活儿,男人们的蹲功普遍不如妇女。因为苜蓿很矮,要蹲着割。妇女们也是为了趁机往自己的怀里多塞些苜蓿芽,她们把腰带扎的紧紧的,上衣的扣子被偷塞的苜蓿憋的几乎都快要崩开了。一个个从地里出来时,都变成了大肚子,太贪的连后背都憋成了鼓形。男人们看见也全当没看见。村里一年到头见不上个绿菜叶,偷点苜蓿芽回去,也好给娃们的蒸个菜团子,或者在熬苞谷畛时,好撒上一把苜蓿芽,算是能见到一点绿星星。

我也喜欢苜蓿,却主要是因为它的淡紫颜色的花。苜蓿花的紫色,与那些紫罗兰,薰衣草等富于洋味儿的紫花比起来,就如同穿着碎花布裙的村姑,与穿着大开叉的紫花旗袍的车模站在一起,能夺睛吸目的肯定不属于苜蓿花了。
苜蓿花的紫是一种透着含蓄,羞涩和沉稳的淡淡的美,让人更愿意亲近。苜蓿的柄仔细看去是四棱形的,尤其是头茬苜蓿,叶片上敷着一层薄薄的绒毛,我原来还以为是早上的秋霜打在叶子上,看上去就像女孩脸上搽的一层姿粉。

阳光下,苜蓿花开了。村里那一大片阳坡地上,满眼望去,就像一幅巨型的紫色地毯起伏着。初秋的东风吹过来,苜蓿花颤巍巍,苜蓿叶鲜嫩嫩的,让人真不忍心去下镰割。
这时最开心的要数养蜂人了,他们早早就把近百箱蜜蜂搬到了苜蓿地头,等天刚亮,就放蜂了。苜蓿花酿的蜂蜜是上等的蜜,清亮黏稠。那年我在场上拉大耙,不小心把脚趾甲拉掉了,队长就让我去蜂场帮忙,这下子可把蜂蜜吃美了。夹馍吃,就饭吃,蘸着吃,冲水吃,吃的我到现在见到蜂蜜就反胃。

那个养蜂人是山东枣庄一个念过书又爱文学的人,我们每天都钻在地庵子里,天南地北的扯闲淡。他那里特意收集了好多关于苜蓿的古诗,我至今都还能记得一些:唐,唐彦谦的“苜蓿穷诗味,芭蕉醉墨痕”。李商隐的“汉家天马出蒲梢,苜蓿榴花遍近郊”。王维的“苜蓿随天马,葡萄逐汉臣”。岑参的“胡地苜蓿美,轮台征马肥”。没成想在蜂场一边养伤,一边海吃着蜂蜜,竟让我对苜蓿的诗意增加了认识,还知道了苜蓿源自伊朗高原,又叫“幸运草”,号称“牧草之王”。
如今,每当我又尝到一盘清淡爽口的凉拌苜蓿,撒上点蒜末,再泼上些花椒油,好像下乡时,村北坡那几百亩苜蓿地上,盛开着的淡紫色苜蓿花还在风中摇曳着……
——写于2018年10月


作者简介
王继。微信名:泊舟。籍贯北京,工作及居住地:西安。
长期在大型航空军工国企工作,以及在民企房地产集团担任企业高管。
曾创作出版了《听涛观澜文集》一,二,三卷,以及散文集《轩客漫语》。其中数篇被北京在华外国人学汉语学校,指定为中文教学参考。几十篇散文及诗作被全国及地方性平面媒体,及航空刊物上转载。数十篇诗配画作品,曾获得著名油画家姜国芳先生本人,以及陈逸飞先生工作室,吴冠中先生工作室地谢忱及好评。


诵读者简介
页舒(原名牛娜),黑龙江省大庆人,热爱朗诵,喜欢徜徉在诵读的快乐中,用声音传递正能量,用声音广结良师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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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语诵读:诗韵 秋月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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