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工程院院士、 美国国家科学院外籍院士 、中国杂交水稻育种专家、中国研究与发展杂交水稻的开创者、“杂交水稻之父”、“共和国勋章”、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科学奖”等二十余项国内国际大奖获得者、联合国粮农组织国际首席顾问袁隆平逝世。消息传来,举国悲恸,震动世界。
长沙市民冒雨自发悼念,全国各地许多人赶来为他送行,送行的队伍看不到头。殡仪馆前排队悼念的人夜以继日,源源不断,敬献的花束难以数计。人们感谢他为解决吃饱饭问题,做出的巨大贡献。
袁隆平和他的研究人员,曾经应邀赴印度、巴基斯坦、越南、缅甸、孟加拉国、斯里兰卡、马达加斯加、美国等国为水稻研究人员提供建议和咨询,并通过国际培训班为80多个发展中国家,培训超过1.4万名杂交水稻专业技术人才。中国杂交水稻已在亚洲、非洲、美洲的数十个国家和地区推广种植,年种植面积达800万公顷,平均每公顷产量比当地优良品种高出2吨左右。他为解决世界饥饿和贫困问题作出了巨大贡献。联合国和有关国际组织,海外媒体和广大群众,以多种方式表达追思,感谢他为推进粮食安全、消除贫困、造福民众作出的杰出贡献。
袁隆平取得这样大的成就,实属不易。袁隆平告诉我们,文化大革命时,他差点被打成牛鬼蛇神。
“文革”初期,袁隆平在安江农校工作。黔阳地委派工作组进驻,搞运动,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有点历史问题的、出身不好的、说过什么“错话”的,都要“揪”出来。在全校,大造舆论,贴大字报,刷大标语,点出被揪者的名字。白天造舆论,晚上就批斗,批斗完后,不准回家,关入“牛棚”,监督劳动。牛棚里的人,被称叫“黑帮”,“牛鬼蛇神”。揪“牛鬼蛇神”有指标,要占单位总人数的5%。安江农校教职员不到200人,要揪出8个“牛鬼蛇神”。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毛主席提出农业“八字宪法”。袁隆平不知道是毛主席提出来的,想当然地以为“八字宪法”是农业部提出来的。有一次,在教研组与其他老师聊天时,随便说过“八字宪法”中少一个“时”字,不违农时的“时”。没想到在“文革”中,被人揭发出来,成了一大罪状,说他修正毛主席的八字宪法。还因他重视业务学习,重视科研工作,给他强加了引诱贫下中农的子女走白专道路的罪名。学校计划要揪出8个“牛鬼蛇神”,那时已揪出了6个,还要揪两个。于是,袁隆平成了“牛鬼蛇神”的候选人,工作组已将写好他的名字的牌子和牛棚中的床铺准备好了。铺天盖地的大字报炮轰他,要将他揪出来批斗,关入牛棚。
除了批斗袁隆平的“现行”问题外,工作组还打算新帐老帐一起算。因此,查他的档案,看看有没有老问题。在档案中,他们意外地发现了一封发自国家科委的来函,函件中肯定了袁隆平在科学试验的基础上作出的,利用水稻的杂交优势,必将使水稻产量大幅度地增长的预言,责成湖南省科委和安江农校支持他搞杂交水稻研究工作。国家科委的来函,是由于1966年2月,文化大革命即将开始的前夕,袁隆平在中国科学院主办的《科学通报》(1966年2月第4期)上,发表了一篇题为《水稻的雄性不孕性》的论文。这篇论文,被国家科委九局的熊衍衡发现,报送局长赵石英阅示。赵石英认为,水稻雄性不育研究在国内外是一块未开垦的处女地,若能研究成功,将对粮食生产产生重大影响。于是,立即报告主持国家科技工作的聂荣臻,聂帅表示支持。赵石英以国家科委九局的名义,向湖南省科委与安江农校分别发函,责成他们支持袁隆平这项研究。
看到这份公函后,工作组发呆了,不知是应将袁隆平当批斗对象,还是当保护对象?他们急忙向黔阳地委请示。当时的地委书记孙旭涛回答说:“当然是保护对象!”。因此,工作组就来了个急刹车,不再揪斗袁隆平,转而请他做工作组示范田的技术参谋。就这样,一篇论文救了袁隆平。为了完成揪斗指标,工作组另揪了一位曹老师,作为“牛鬼蛇神”去顶数。
袁隆平是幸运的。如果他的论文不能及时发表,晚几个月“文革”开始,他的论文就发表不了,肯定会被打成“牛鬼蛇神”。假如他被打成“牛鬼蛇神”,也就没有后来的袁隆平,没有他创造的科技成果,没有他这个“杂交水稻之父”了。 想想都觉得可怕。
幸亏聂荣臻和国家科委的熊衍衡、赵石英、黔阳地委的孙旭涛等人,使袁隆平能够获得继续从事研究的机会与时间,使刚刚起步的杂交水稻研究得到了保护,避免了被扼杀在摇篮中。当然,也幸亏华国锋、朱熔基给了袁隆平宝贵的关心、支持。
庆幸中国有袁隆平这样伟大的科学家。在哀悼袁隆平时,从他的经历中,是不是需要很好的深思。
多年来,政治运动一个接着一个,在“左”的路线危害下,知识分子往往成为被迫害的对象,发挥不了聪明才智,不知扼杀了多少人才,影响了我国科学技术的发展。如果不是这样,我国的科学技术,应有更大的发展,国家将会更加富强。
送别袁隆平,除了颂扬他,除了悲痛,也需要反思。
要彻底纠正、肃清“左”的路线,决不能让“文革”重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