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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消融——片段三•麦收
《一.美蕴小满》《二.割麦子》《三.拾麦子》
文/刘志宝(山东淄博周村)
一、美蕴小满
在老黄历的农家历中,详细的记录了一年中的二十四节气。它是农民深耕细作的方向明灯,心知肚明的去劳作,一年到头、年复一年,季节的变化赋于了劳作的期望及生生不息的日月沧桑。
小满是二十四节气中一个气节。节是区别分隔的时段,而气是可以变化的 ,小满就是如此。立夏后北方的小麦开始开花灌浆,到了小满麦壳就已经基本上灌满了浆,成了有一定硬度的麦粒。小满后的天气温度是很热的,正常晴朗的天气都在三十度以上,有时还能达到三十五度左右。温度的升高,加快了植物的光合作用,促进了小麦的成熟。麦壳的外表也渐渐的变黄了,转眼间忙种节就已经来到了,北方的小麦到了成熟期。俗话说季节不饶人啊!说起来也神气的很,今天还看着青蕴的麦叶,到了明天叶子上的绿蕴看起来就明显的减退了很多,有的已接近了酷黄色。小麦的成熟期,正应验了那句传统的老话“蚕过一时,麦熟一晌啊”。田野上翻滚着金色麦浪的麦田,让人们看到了丰收在望的成果。心中的喜悦难以形容,脸上露出了难以隐藏的兴奋之色。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麦田边的小径上总有人指指点点、走走停停。两只手掌合在一起在不停的左右旋转的推着小磨,还不时的敞开手掌用嘴吹去手掌上面的麦糠。然后将掌中的麦粒倒入口中咀嚼着,动着脑子思虑的考虑开镰(割麦子)的日子。

在集市的一角,每年到了麦收的季节有一个专卖草腰子的市场,是专供捆小麦用的。有的人为了省工就花钱买成品的草腰子。也有的人为了省钱,就把成捆的稻草买回家,自己再搓成草腰子。割麦子的镰刀、脱粒打场用的木锨、木耙、扫帚,麦收用的农具什么都有。滾场用的石头碌碡比较耐用,一般都是年复一年的使用也不会损坏的。随着社会的进步,农机具的快速发展,收割机、脱粒机的出现,碌碡及草腰子才退出了农业历史的舞台。

二、割麦子
农村自古就有“争秋夺麦”之说,忙种的字眼也涵有抓紧忙绿劳作之意。麦熟的天气有时自然变化是反复无常的,如不抓紧收割,大风、冰雹的骤然袭击,极有可能造成小麦的减产或重大损失,甚至是颗粒无收。麦收过熟了,收割时掉头落粒很多,也会造成不应有的损失。不要等到麦子熟掉了头才收割,就是这个意思。“夺麦”的字眼就是迫使人们把眼看就要到手的麦子收获入仓,方可放心。农村的种地老把式对气象谚语及节气对农作物的影响是非常熟悉的,所以人们对小麦收获,开镰的时间掌握的非常准确。小麦收获季节的规律是有南向北;有西向东;先熟山地;后熟洼地。这就决定了,有的地区忙种前收获。有的地区忙种期节收获。靠近沿海地区忙种后收获。在地形景观上可以看到一个明显的分界线,山上的麦田收割完了,而靠近山下的洼区麦子还在显示青黄的颜色,有时需要等待好几天才能收获。这就是小麦收获期无法改变的自然规律,顺其自然而行吧。
开镰的第一天显的特别热闹,大街上人来人往,笑容满面的打着招呼“今年的收成不错啊!比去年强啊!咱们又要多吃点细粮了!”言语的愉快爽答,显的非常的高兴心妥自信,仿佛大白馒头就在眼前。割麦的人流中有的腰里别着镰刀,肩上扛着缠着两条拘绳的扁担。有的肩上背着草腰子,大部分人的手里都拿着镰刀。推手推车的人嘴里吹着口哨,边走边与周围的人交谈。人流中不知谁唱起了“九九艳阳天”的歌曲。有位年青的后生,高兴的竟然敞开嗓子大喊“开镰了,割麦子了!”声音洪亮的震天响。想去地头上看割麦子的孩子嘻嘻哈哈的跟在大人的后面,把看割麦子当成了玩耍的游戏。一时的气氛就像是过节一样,兴奋异常,喜气洋洋!

人们到了地头都在摩拳擦掌摇摇欲试。但割麦子是有分工的,为了提高效率,并不是你割你的我割我的。人再多也要按照分工,有条不紊的进行。人多了割麦子一般是四人为一组,割的快的在前面领头,把割在手中的麦子按头序朝一个方向放在地上。左右两边的两人将割倒的麦子放在领头人的麦把中。第四个人将前三人放的麦把子捆成一个 个的麦个子,一直到地头。若往返回割也是如此,直至将一块麦田割完。不长时间麦个子就摆满了地间,随之而来的是运输队伍。有的人用脊梁背,有的人用扁担挑、也有用手推车推的、装载最多的还是牛车和马车。人们将麦子运到一个空阔的场地上,那里专门有一帮人坐在蒲团上将麦穗头割掉集中起来,等待碌碡的滚压脱粒晒干入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吃细粮的期盼总算得到了实现。

三、拾麦子
古人云“锄禾日当午,汗珠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一粒粮食的收获,从种子的发芽成长到结果收获,都是用劳动者辛勤的汗水换来的。田地中庄稼收获后难免有零星的粮食穗子遗落在田野中,丟了是有点可惜的。把这些丢弃的庄稼穗子捡回来,既杜绝了浪费又起到了火中添柴解决饥饱的缺粮问题,这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一定有为而做。在上个世纪生产救灾,自然灾害造成粮食减产或绝产的六十年代,尤为的起到了解决饥饿的问题。那个年代麦收后的拾麦穗子便成了一种习惯,年年如此。有的年代麦收净坡后,满田野的人都在捡拾麦穗,这个习惯一直传承着收割机的出现。
解放后土地还是单干户的年代,麦田的小麦收割完了,经过主人自己的捡拾后,才允许陌生人进地捡拾。大集体的年代割麦期间是不允许捡拾麦穗的。清坡后也就是全村的小麦全部都收割完了后,才用大喇叭或喊话筒宣布禁规的解除。顿时满村的人都向村外跑,有的甚至连饭都顾不的吃,可见拾麦子在他(她)们心目中是多么样实惠的有点神圣。

山区的麦子捡拾完了,洼区正是割麦子的时光。拾麦子的人群随之也向洼地转移。山地离洼地有几里、十几里、甚至更远的路程。午饭时间是赶不回来的,只有在外面露餐。早起赶路也是必然的,童年的几个伙伴相邀,天蒙蒙亮就出发了。一路笑谈,几个小时的路程,就到达了拾麦子的地点。看得出地里的麦子已经被人拾过了,还好还是有被拉下的麦穗头可拣,只是走路多些。我们走过了一块又一块的麦茬地,虽然走路多了点 但还是捡了不少的麦穗,心想总算没有白来一趟。天近中午,我们所带来的包袱被捡来的麦穗头填满,装满了一大兜。为了便于携带,我们就用脚踹碎了带有麦秸秆的麦穗头,清除了麦秸秆光剩下了带康的麦粒,这样就方便携带了。火辣辣的太阳当头照着,我们没戴草帽就这么任其晒着,脸和胳膊都晒红了。汗水也顺着面颊一直淌着,口也非常的干渴。我们决定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干。没想到周围几里地之内没有一颗树。那个年代除了暖瓶,带水的工具家中几乎没有,也不可能带着暖瓶去拾麦子。我们吃着自己所带的干粮,到处的找水喝。除了田边水渠里的水以外,没有可清净的水可饮。水渠的水里面充满了杂草、青藻,还能看到一两条小鱼在游动。阔面的静水面上漂着青蛙所产下的卵,一片一片的在白色透明的胶状粘液中裹着黑色颗粒的生命之籽,期盼着生命的萌发。我们几个人都有了嗓子冒烟的感觉,于是便喝起了沟里的很不干净水,腥臭的感觉无法形容,而又显的无可奈何。下午的太阳西斜时 ,我们每个人身上都背上了沉甸甸的几斤麦粒,真是又累又喜。回家的路上一点也不觉的累,或许是脑海中的白面馒头加快了回家的步伐,真是满载而归出征凯旋啊。
刘志宝 2021、6、28r9: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