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mp.weixin.qq.com/s/tbtxaKc0B6fFZc2YzdtQQg
五月怀想 || 宁磊
五月怀想
宁磊
站在阳台看楼下,两棵女贞子树,一大一小,一直在那默默无闻生长着。

有时在树下乘凉,也不会想到是沾了它的光,不会有丝毫的感激;有时在树下烧壶开水,也没有管它是否被烟熏火燎;从树下弄土养花,也没有考虑用土后把树根裸露地表伤害到它。它何时发芽,何时开花,何时结果,甚至它是死是活,都没有在意过,今天站在阳台上往下看,突然看到两棵女贞满树是花,白白的,像梨花怒放,又像白雪覆盖,白花略带弱弱的黄,似银又像金,发出光亮,不耀眼却更是吸引眼球,淡淡的香,沁人心脾,引得蜜蜂嗡嗡叫,蝴蝶翩翩飞,没有想到,日日在眼前而不被在意的它,今天突然感觉到它的美,领悟到它默默坚守的那份执着真情。
每天都见到的,最容易被忽视,最应该感激的,最容易被忘记,就像孩子对待妈妈,饿了问妈妈要吃,冷了问妈妈要穿,衣服脏了让妈妈洗,妈妈一切都是欠孩子的,孩子却从未仔细看过,妈妈的脸也在慢慢失去光泽,也在慢慢爬满皱纹,妈妈的黑发不知不觉被银发替换,妈妈的步伐变得蹒跚,妈妈不再笑容满面,妈妈说话的声音都不再如从前,原来我们一直都是向妈妈索求,却从未想过妈妈的辛苦,更没有想过报达。
农历的五月是麦黄季节,如今虽很少见那成片的麦田,麦收场景也更少见,“五黄六月”的称呼本就是个特别,夏季是绿色的季节,绿色的草地、绿色的山岭、绿色的田野,满满绿色,生机盎然;五月是个特殊的月,一年之中阳气最盛的时刻,也是上半年的丰收季节,我们收获黄杏,那种酸酸的感觉把人爽翻,不用亲口品尝,用眼看看就酸水满口,满口酸水饱含太阳的味道,火辣辣的酸香;五月,紫红的桑葚挂满枝,捏一个送到嘴里,酸酸甜甜的香,甜甜的美,舒服熨帖;五月,本是蚕宝宝的时日,是蚕农最忙,蚕茧丰硕,蚕农丰收喜悦的季节。
有了麦收,人们就有了口粮,有了蚕茧,人们就有了衣裳,有吃有穿是千百年来人们不变的梦想,如今很少有人再养蚕,我们这里的人们很少再去种麦子,却丰衣足食,吃穿不愁,物质充盈的社会,让人们更富足,所以去尽情享受。
第一次见到女贞子,还是20多年前,我把它当成了桂花,看到满树的成穗的种子,忍不住攀树折枝,偷得种子悄悄种在花盆里,期盼着棵棵桂花发芽、生长、长大,以至于开花结果,我畅想着院里栽植几棵桂花树,桂花花开飘香引得众人纷纷称赞,结果被邻居王老师给点破,给自己上了一课,从此认识了名叫女贞子的植物,懂得了桂花与女贞的差别。
女贞子是可以变为桂花的,我曾栽一棵女贞子,主干有我胳膊粗,在去年4月15日,高三疫情复学的那天,我把它嫁接成桂花,封闭校园一个月,封闭解除后,我嫁接的桂花成活并枝繁叶茂,让我欣喜不已,疫情给我们的记忆太多,这棵桂花成了时间坐标,成了疫情见证。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是现代多数孩子的特征,麦苗当韭菜不是传说,更多的孩子也许麦苗和韭菜都没有见过;“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很多人已不知其意;“茅屋为秋风所破”成不了“歌”,茅屋是孩子们理想的做家家的背景,现在比高楼大厦还抢眼,“绫罗绸缎”不是富人的专利,哪个少年穿的不是名牌?吃的不是美餐?哪个少年不是父母的宠儿,家庭的娇宝? 五月,麦子黄了,麦黄杏熟了,蚕宝宝结茧成蛹,女贞花开满树,胜似梨花压枝,蜜蜂忙于采蜜,蝴蝶寻花翩翩起舞,五月是个丰收的时节,鞭炮声声,人们烧香膜拜丰收,敬天敬地敬勤劳,勤劳才是人们的本色,五月里没有闲人,夏收、夏种、夏耕、夏锄,一年中最热的季节,也是人们最忙的热季。 在这最热最忙的时刻,有一个特殊的日子,伴随着麦黄麦收,嗅着酸甜杏香,透着红紫桑葚,我媳妇的生日到来,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但我还是郑重其事说声:祝你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和媳妇生活相处27年,54岁的我,有一半的时日和她一起度过,她把一半的光阴给了我,就像看那女贞子,没有太多关注,没有给予太多关爱,不觉间我们都不再年轻,我们都青春不再,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道我们还能再有几个27年? 五月,是个特殊的日子,在27年前的五月,我从费县来到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投奔那个和她同吃同睡一辈子而又是五月出生的她,决定在此安家落户、工作生活,会直到老去! 站在阳台往下看,有两棵女贞子,五月的女贞子花开满树,满树花絮带我走进满满记忆的五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