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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继明长篇《马兰魂》第二部(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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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兰魂》第二部(45)
文/宁继明
我在市农合办的外面,
焦急的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跟工作人员一次次地磨叽哀求。
可是人家一句主任交待了不行。
我再三解释,
病人在医院根本就没出院,
咋还让我开转院证明呢。
没办法,
我又跑了一趟
长春吉大白求恩医院。
人家说
“你去年在这转走的,
给你开了证明,
你今年没来住院我们咋开?”
我己经七窍生烟焦天烂额了。
人算不如夭算。想的好好的,
拿着赵局长给的钱,
回天津血液病医院救急。
我知道帐户上的钱不多了。
按理说农合报销是不费什么事的,
只要把病历,收据,诊断书一交,
我就可以回去了,
等着下月资金到位。
可事与愿违,
就这一个转院证明把我难住了,
里外折腾了好几天了。

我忐忑不安地敲开张主任的门,
对这个主任还是心生惧意的,
据她身边的人说:
她就是一个母老虎,
卫生局的付局长和一般干部,
对他都是敬而远之退避三舍。
她老公也是厉害人物。
前几天我己找她了。
把在天津拿回来的特产,
三盒小麻花送给了她。
对这些奢侈的东西,
我们是想都不敢想的。
这是过年时,
我二侄宁旭才的大学同学,
宁旭东的大夫,
送给他的新年礼物。
我当初说“宁东你别吃了,
爸回家办事拿着吧。”
他没吱声,
我拿了三盒给他留了一盒。
我真是倾其所有了,本来想,
人都有善良的一面,
就我这样穷途末 路的人,
你还能榨出啥?

我孺孺弱弱地说“主任好。”
她没吱声,
继续修磨她那修长的指甲。
“转院证明开来了么?”
那不阴不阳的冷冷的声音,
好似从死人嘴里发出一样。
“人家不给开,
说我们今年没在他们那住院。”
我尽量放低声音,
哀求着:“主任您看那年前
年后两个病历,
日期不是都联着的吗?”
她冷冷地说,
“我都告诉你了,
不行就去找人淘弄去吧。”
我忍耐很久的气己无法再忍了。
抬头凝视着她,
那涂着腥红唇膏的嘴唇,
象了野狗撕扯动物时的血红。
用眉笔刷出的两条黑杠,
僵虫似地趴卧在那里,
两只蛤蟆眼镶嵌在㩲骨的上方,
加上那不协调的粉白,
就象作画失败的画家扔掉的涂鸦。
丑陋极了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欣赏也与心情有关,
第一次见她时,
一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感觉,
今天却截然相反。
我于是摔门而去。

翌日,心中郁闷也睡不着,
干脆披衣坐起。
看着渐渐明亮的晨羲,
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
变得熙熙攘攘。
我不断反复地叩问自己,
我为什么这么倒霉事事不顺?
细思量,
是这些贪官污吏不做为乱做为,
没有了信仰,追逐铜臭,
都贪婪的不择手段。
魔鬼潘多垃的盒子一旦打开,
很难关上。
欲望成瘾。
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有什么用呢?
火烧眉毛顾眼前吧,
上市委找市长去,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天下之大还没说理的地方了。
信访办和市委的楼连着。
不是楼是西偏房。
走廊的西墙上有扇常锁的门,
隅尔才开。
只有內部人知道,
从这可直接上市委楼上各个房间。
我是报着侥幸的心理,
这里能躲过门外的特警,
大厅的警察,数不清的探头。
碰碰运气吧,
几只掉到地上的蝙蝠的崽子,
有的早就死了,
有两只活的还在蠕动。
沒来由地心里一阵悸动。
楼上红瓦的缝隙中隐藏着,
影影绰绰数不清的大蝙蝠。
象极了耗子,却生了一双肉翅膀。
人们把它们隐喻为福的谐音。
难怪这楼上住的都是领导。

“老宁你咋还没走?”
我见是赵峻杰局长,
便诉苦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您给我约市长吧。”
赵局长却说:
“农合的张主任是我同学,
今晚我给她打个电话,
你明天去别急眼,她脾气不好。”
局长,他不刁难我,
这钱我都拿回去了。
这我怎么办”?
“放心吧,
我让她先用医疔储备资金。”
从赵局长的话里可以听出,
她就是一个专横拔扈,
自以为是的人。
敲了敲门,听到进的声音,
知道她在。
“主任早上好。”
她坐在办公桌的椅子上,
没有吱声。
停了一会,绷着个脸说:
“你昨天上市政府干啥去了?”
我也没吱声。
“你昨天上市政府干啥去了?”
我含糊地说:
“去找人疏通疏通关系。”
“你咋天上市政府干啥去了”?
看她紧追不放的架式,
我也气不打一处来。
怂她道“告你去了,
我都啥样了你还刁难我”。

知不知道,
给你的三盒天津小麻花,
那是过年李刚大夫送给我儿子的,
都没舍得给他吃,给你拿来了。
你儿子得这病你咋办?
都不如喂狗了”。
我顺手拿起台上的水杯,
她再不说人话,可以肯定地说,
非砸她不可了。
欺人太甚,舍得一身剐,
敢把皇帝拉下马。
我和她一时都僵住了。
“老哥你这脾气也太胀了。”
我也把话拉回来说:
“您别生气,我己经要崩溃,疯了。
你回你们乡卫生院去取钱吧,
我这里给他们打个电话。”
推开门,几个听声的人溜走了。
她们不是来拉架,
而是看我怎么骂她的。
人都说:蝎子尾,黄蜂针,
最毒莫过小人心。
我后来还是被她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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