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参半
李申时/文
“爸爸,我们成长后,你就一直在我耳朵门前鸹躁:从吃奶到读书日积月累的算了近乎二三十万。就这六七年,你从卧床不起到如今屎尿能离身,我放弃了月收入近乎三四千的工作。你算了没有:一年纯收入四五万,六七年共计多少万,和你抚养我们的价值长退短补,究竟谁高谁低?”在酷热的太阳底下,赵秀珍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父亲赵万象,和自己按着轮椅后座扶手,紧跟其后的母亲交头接耳的:一边有点怒气冲冲的质问父亲,一边又时不时的呼吁声援似的偷看母亲。
赵万象对于女儿的问题仿佛无言以对,便摇晃着脑袋“哼哼唧唧”的,自顾自唱着谁都听不懂的“经典”歌曲。母亲林海琴从话言话语之中,清楚的听出女儿对自己也不是十分友善。不过,“拿人的手短,吃了人的嘴软”,时下老夫妇俩的一动一辙都要靠人家出手,既然女儿没有明目张胆的指名道姓,也就傻子一样,装作着笑嘻嘻地既不反对,也不附和。
“爸爸,你是不是把你经常挂在嘴上的那些歪理邪说,目前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女儿越是追问,坐在轮椅上的赵万象越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一家三口酷似争吵不休,但女儿觉得母亲在她们的身后有点距离之后,则站立着等待母亲林海琴追赶上来的脚步。
林海琴也知道女儿在声东击西,落后几步的意思,也是不想听女儿的啰嗦。赵秀珍仿佛拿着针管,必须要给患者注射药液的医生。你害怕疼痛不想忍受,可大夫偏偏还要给你针刺,却又准备将药液推得越快,越让你知道疼痛,才觉得越是来劲和惬意。
小区自东向北的主干道拐个直角,从北门里出去有半截通向马路的甬道。在马路和甬道的拐角处,有几棵高大的洋槐树。她的阴影底下,即甬道两边立着两排回形针似的环状护栏。赵秀珍掏出裤兜里的手纸,擦干一副靠近门房的栏杆,把父亲和母亲的轮椅分别安放在了,两个膝盖前面等同的位置,而后,才把自己的屁股落坐到了护栏上面。
上身有点能活动的赵万象,扭着脖子一面喊着:“痒,痒,痒”,一面回过头用下巴指示女儿瘙痒的位置。
赵秀珍笑嘻嘻的把右手从父亲的后领口里伸进去,挠了十数下而后说:“叫你洗澡,你没有一次不推诿。说什么:要等你一年回不来一次的儿子;女儿擦身子,父女俩都不方便!嗅一嗅……。”赵秀珍把挠痒的手指,伸到父亲嘴巴跟前,让对方嗅觉气味的时候说:“你感觉感觉,脏不脏。”父亲极力摇晃着脑袋,狼狈地躲避女儿差点摸到嘴巴上:可谓臭气薰天手指的同时,一旁的母亲欢笑着几乎岔断了中气。



李申时,甘肃省礼县石桥镇圣泉人,1981年毕业于天水地区礼县师范,《祁连文学杂志》和《西宁表情》特约作家、《星火文苑文学平台》签约作家。分别在西垂文苑、天水文学,西部书坛,文化礼县,陇原文学,作家文苑、昆仑文学、《小小说月刊》《精短小说》《中国乡村》等杂志,平台刊出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