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语 实录
(杂 谈)
文/ 终极散人（河南）
人乃十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耳顺。
然我乃未"志于学";年近七十而“从心纵欲"易于忆往而近乎于说梦矣！
然则呓语自娱，自语而不以为是自痴而慰！
老张头儿乃一九七零年九月六号来信阳参加工作的。
那年我十五岁，身高一米五六，体重四十一公斤;咸有奠基半残废之嫌。
但农村的孩子无体格无心思，狗屁不懂但却练就了吃苦一耐劳、坚韧的性格;
记得被一个一块参加工作的、体格、技能与之差几条街、被他多次摔得找不到北，但却每每坚挺到双双棉袄拧出水来方才作罢。
那时刚参加工作:工资32，57。粮票28斤。如若放量，说实话不夠我半月吃的。
然而因为不忍心从老家背粮食换饭票，忍着，只有忍着。
一九七二年底，接兵地来信阳住地委招待室;驾不住“部队大米白面随便吃"的"诱惑"。于是不顾家人反对和乡亲们的嘲笑，硬是吸溜着脓鼻涕当果冻报名参了军。
不为别的;就是为填肚子。就是为了长力气，不被饿成"半残废"。
地委第一招待所有个七一年复转的炊事员;不知因为什么他无缘无故地打我一巴掌。于是我不待他收回手臂便嗷地一声扑了上去。
他用一只手就把我像扑拉小鸡儿似的将我弄得满地找牙。我以为他的力气是部队给的。虽然他的力气大于我不止两倍，但是我拿出了"人不犯乱，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和"你打你的原子弹，我打我的手榴弹"的精神。最后硬是将"战争"进行到他不得不在公众面前的“谈判桌上"向我公开赔礼道歉。
我前辈子可能是饿死鬼托生。
吃饭不知饱。纵然食欲大如牛，然而还要保证一天一斤粮票不吃超。于是我扒拉过潲水缸里的馒头被人耻笑，偷河对岸的白萝卜被罚刨一天的牛粪。掏得的黄鳝因为没地方弄熟只好放生。所以那时特别想往"大米白面随便吃"的部队。
刚参加工作时，因为农村戸口"关系"一时半会难以转换，于是地委领导把我安排给第一招待所炊事班与炊事员们一起吃"闭眼睛""不要线"的饭。
一是刚来乍到，农村孩子怯生;不敢打菜盛饭。
二是见炊事员们的剩饭剩菜倒了心疼。然而招来一帮子的年青炊事员见我是农村的“傻鹅呆头鸭"，不怀好意地故将弄脏的"碗底子”折给我。
将近一个月后，我的户口关系终于过来了。
有了工资和粮票，以后就不再吃"闲眼"饭了。然而最严峻的问题是填不饱肚子。
最令我没齿难忘的、有个姓史的老爷子，因为年龄大，资格老，在炊事班只是做做指导工作。他老人家见我是农村的孩子，发育时期食量大，每每将干净的“碗底子"折合在一起偷偷“资助”。时常将要扔的馒头塞进我的饭盒里。甚或有时一分钱的咸菜给两分钱的份量也未可知。但是听说在我当兵的第二年里，他因年老体衰而去世。想来至今已近半个世纪了也。然而他老人家慈善的音容笑貌至今仍深深烙在脑子里，留驻在身心里。每每夜眠入睡忆起，不免泪雨涟涟而心头像被手捏住似的发紧。
（作者简介）：
张秀成，昵称终极散人，男，民族，汉，藉贯，河南潢川县，生于1955年4月。1970年参加工作，1973年应征入伍，2015年退休赋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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