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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叙永儿童文学专辑
〖编者按〗
叙永儿童文学发展简介
提起叙永儿童文学,不由想到省内外有关专家的评价:“叙永儿童文学,占了四川儿童文学的半壁江山。”
叙永儿童文学起步早,团队人数多,创作实力强,成绩突出,儿童文学的各种体裁都有涉猎,叙永儿文作家团队意识强,创作勤奋,勇于突破,一步一个脚印,一年一个台阶。
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四川举办了“巴蜀儿童诗会”。三十多家报刊在每年六.一儿童节前后,辟出版面,刊发儿童文学作品。现叙永作家协会主席靳朝忠当年在叙永师范学校任教语文,成立了“星苑”文学社,在靳老师的带动下,一批文学爱好者便把创作方向瞄准儿童文学,发表了不少作品。特别是靳朝忠老师,每年创作数十篇儿童文学作品,发表在《红领巾》《四川文化报》《西南商报》等三十多家报刊。1993年,他还把“巴蜀儿童诗会”发表作品汇集,由《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书名为《花船》,首发6000册,一抢而空。
叙永作家协会共有会员四十余人,主要从事儿童文学创作的有近二十人。儿童小说、散文、儿童散文诗、童话,儿童诗,童谣......方方面面都有人涉猎。而且发表作品数量多,档次高,几乎发遍了中国儿童文学所有大刊,出现了一批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家,如李莉、熊开艳、叶科霞、楼政、陈会、陈奕西、陈言熔、刘光富、黄国锋、蒋安贤、许庭杨、靳朝忠等等。《儿童文学》、上海《少年文艺》、江苏《少年文艺》《中国校园文学》《东方少年》《海燕儿童文学》《金色少年》《中国当代小作家》《文学少年》《少年月刊》《红领巾》《华夏少年》《小溪流》等儿童文学名刊都有叙永儿童文学作家频频登陆。
2012年泸州儿文旗手肖体高(曾在叙永工作二十多年)的散文《童年的最后一缕阳光》荣获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带动了叙永等县的儿童文学创作。2013年,靳朝忠的儿童散文《颤悠悠的小木桥》和刘光富的儿童小说《老树下的快乐时光》同时荣获“具有广泛国际影响”的“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一时惊艳了四川儿童文学界;2015年,陈言熔的儿童小说《左耳的声音》再次荣获“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刘光富,陈言熔的作品还拍成了微电影并获奖。2017年,叙永儿童文学再度辉煌,靳朝忠的儿童散文《乌蒙苗乡校园采风》和叶科霞的儿童散文《丢失的香包》同时荣获“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靳朝忠已是两度获此奖)。2020年,楼政的散文《落叶坝下的黄昏》再度荣获此奖。短短几年内,一个偏远的小县城五人六次获此大奖,在全国绝无仅有。
叙永儿童文学现象,一时引起了全省、全国儿文界的注目和重视。2017年“叙永•中国儿童文学笔会”在叙永召开,迎来了《中国校园文学》、上海《少年文艺》、江苏《少年文艺》、《儿童文学选刊》等大刊主编,这些重量级的大刊编辑亲自为叙永儿童文学作家授课,并把脉叙永儿童文学创作。叙永儿童文学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2019年,四川“农民工文学征文”拉开了帷幕,叙永儿文女作家熊开艳以散文《长胖的窗帘》一举夺得儿童文学头奖。叙永儿童文学再度风光。
叙永儿童文学创作能取得这些成绩,首先得到了市、县宣传部和市、县文联的正确领导和支持,才使叙永儿童文学作家们有了巨大的动力和活力;另外,省、市作协的关注与指导,给叙永儿童文学作家的成长带来了春风雨露;再有,叙永儿童文学的成长也与兄弟县市,甚至全国各地的儿文作家的广泛交流、相互学习分不开的。叙永作家协会成立了“中国儿童文学之乡”QQ群,县内外、市内外、省内外的儿童文学作家们在群内经常交流作品,切磋技艺,形成了一种良好的学习氛围,形成了一个强大的儿童文学气场。
叙永儿童文学必将一年一个台阶,取得更大的成绩,一定会在全省、全国产生较大的影响。
丹丹和乌蒙苗乡的孩子们 (儿童小说)
文/靳朝忠(四川叙永)
丹丹是一朵花,像她的名字一样红艳。十八岁高中毕业,回到蜀南乌蒙山脉偏远的苗乡,办起了苗村第一所民办小学。教室设在竹楼,椽子、瓦沟都是楠竹块儿。充满童趣的世界里,丹丹依然罗曼蒂克。那釆山舞,对亲曲,那幽谷小溪吹响的芦笙恋歌浪漫而动人。一对对傻乎乎的眼睛,一个个精致细绣的书包,惹人喜爱。春天,寨前的油菜花金灿灿的诱人。是天使?端着金色的颜料,向着苗乡尽情泼洒;和着嗡嗡的蜂声,漫山遍野地流淌。
“丹丹老师,你看!”
丹丹循着胖仔的手指仔细看出去,几只金黄的蛱蝶翻飞在菜花丛中。闪烁摇曳,时隐时现......
“啊,胖仔!好熟悉的一幅图画......”
胖仔瞪着大眼睛,望了望丹丹老师,又转头望了望菜花丛中隐现的蛱蝶,兴奋地跳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不就是老师昨天教我们的那首古诗吗?“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
丹丹激动地抱起胖仔:“太聪明了,太可爱了!”丹丹第一次享受到了当老师的甜蜜和喜悦。眼前,哪里是一幅画,一首诗,分明是脉脉摇荡的一壶酒。丹丹陶醉了,她牵着胖仔和几个苗村孩子,在开满油菜花的田间小道奔跑着,追逐着,仿佛追进了一首熟悉的古诗。
三月,川北飘来一个放蜂的小伙子。一辆马车,驮着几十箱蜂,驮着一支悠悠的歌。
山寨热闹了。田间地角,蜂暄蝶舞。苗家孩子围着放蜂叔叔,问这问那,才知道天南海北,好多好多的花儿都能酿出甜蜜。整个苗村浸泡在甜滋滋的新奇里。
“放蜂叔叔,放蜂叔叔,我好羡慕你的生活呀!一年四季,追逐花讯,日子总是那么美美的,甜甜的......”胖仔和同学们端着一杯杯蜂蜜水,馋馋地围着丹丹老师和放蜂叔叔。孩子们像有问不完的问题,品不尽的新奇。
丹丹老师深深地吸了一口飘着花香的清新的空气,舔了舔红润的嘴唇:“孩子们,这也是课堂,教室不光在竹楼里;田边地角,菜花丛中,才是世间最甜蜜最诗意的课堂呀!”
黄昏,蜂儿归巢。竹楼的小油灯下,飞出笑语,飞出甜蜜的笛声。孩子们的作业本上,出现了异样的笔迹。
丹丹好羡慕放蜂生活。江浙早春的菜花,古都新郑的槐花,乌蒙的桕树,秦岭的秋花,河北长城的荆花……洒一路芬芳的脚印,采撷四季的花讯。而放蜂哥总是摇头,说这叫流浪。他喜欢幽幽的苗村,尤其是竹楼的黄昏,这是停泊流浪的港口。
菜花谢了,放蜂哥要走。丹丹有些依恋,叫他明春再来——明春好遥远呀!丹丹叫他经过川西平原时,捎上一本语文参考书来。
苗乡孩子们把放蜂叔叔送到村口,胖仔含着泪水哽咽着:“叔叔,明春一定要来呀!我们等着你讲养蜂人甜蜜的故事。”一辆驮着蜂箱的马车,轱辘轱辘,消逝在开满野花的苗村小道尽头。
翌年春早,放蜂哥来得也早。一辆马车,驮着一支甜甜的歌。
丹丹是一朵花,小伙子是一只蜂。多少流浪的倦意,酿成甜甜的情愫,淌进苗村酽酽的春夜。
……
放蜂哥又要走了。临行,向丹丹吐露一个秘密:他孑然一身,来蜀南乌蒙边地寻访失散多年的亲人。
第三年,丹丹的春梦做得很早。心儿已是流蜜的季节了,丹丹梦 见放蜂哥捧着她的期待,痴痴地摇啊,摇啊……心儿摇成一轮黄澄澄的蜜月。放蜂哥竟没来,丹丹的春梦破了,破在菜子花开的季节。
丹丹办起夜校,想把全生命的爱奉献给苗村。
课堂里,丹丹含着笑,把纯真美好的祝福放飞进孩子的世界。丹丹也是苗村的放蜂人了,她把一只只蜂儿放飞山外,采集新奇。苗村也有摇蜜的季节,十年青春,十年心血,涓涓摇进苗村的每一扇窗棂。
苗村的小竹楼里,终于飞出了一批又一批小学毕业生。胖仔和他的小伙伴们,一个个都飞进了山外苗乡的中学,最幸运的是胖仔,在一位不留名的叔叔的支助下,跨进了城市中学。胖仔的学习成绩很优秀,不时还给丹丹老师寄来各种奖状。
丹丹没缘分跨进大学校门,她希望胖仔能实现她的梦想,更希望胖仔能考上师范大学,毕业后重返苗乡,作一名教师,让更多的孩子飞向山外。
丹丹最喜欢唱的一支歌是《隐形的翅膀》:“我终于看到,所有的梦都想开花。隐形的翅膀,让梦恒久比天长。”
丹丹能盼到梦想开花的季节吗?有谁,又能为丹丹插上一双追梦的翅膀?丹丹有时也挂念着放蜂哥。他失散多年的亲人找到了吗?放蜂哥是一只蜂,他一定会飞回苗村。苗村的孩子们思念着他。
十年,花开花落,叶荣叶枯。丹丹的心血化作蜡泪,淌进苗乡的土地。一个个日子,化作皱纹,爬上丹丹的眼角。
丹丹坚守着她的校园。丹丹瘦了,瘦成了一株紫藤;紫罗兰色的花瓣,飘飞在孩子们求学的日子里。
……
那年,春天来得异样。风寒相逼,谢了桃李,落了桐花。苗村最美的一朵花凋谢了!苗家数百双温暖的手,捧化了一场春雪,却没捧住那凋零的季节。丹丹得了什么病?问遍苗山药草,草儿无语。记起弥留之际,丹丹的脸色苍白。丹丹,你把最后一滴血,染红了临终的梦。
梦?是丹丹的遗言:留下三千元积蓄,给苗村办一个蜂场。
丹丹的梦,是一首朦胧的诗。要把苗村孩子们放飞到广阔的天地,去采撷人生的真谛么?
苗村父老读不懂含蓄与朦胧,真的办起蜂场。三月,丹丹的坟前,开满金黄。
苗家儿女尝到亲手摇出的蜂蜜了。当他们偶尔发现苗村的小路上,躺着一只、两只僵死的蜂儿,便怀念丹丹,想起埋在路旁的那颗摇尽甜蜜的苦心。
那一年,胖仔师院毕业,选择了回乡创业的道路。胖仔的爷爷也是养蜂人,他让孙儿投资苗乡的蜂场;短短的时间里,蜂场规模越办越大,已有几千箱蜂了。
一个晴朗的日子,油菜花铺天盖地,一片金黄。嗡嗡的蜂声漫山流淌,流进了胖仔心中的向往。他沿着油菜花间的阡陌小道,走向那片躺着丹丹老师的芳草地。一座朴素的青冢。一块墓碑,像蜜蜂煽起的翅翼。碑的左侧刻着丹丹父母的名字,还有几个格外醒目的字:苗村父老乡亲和孩子。
一方饱含深情的墓碑啊!胖仔把一路拾起的僵死的蜂儿,捧放在丹丹的冢上。这是丹丹给胖仔的托梦吗?一只只蜂儿,是丹丹最美的陪伴了。
胖仔深情地立在冢前。“丹丹老师,我发迹之后,一定会在苗村建一所像样的学校。”一栋栋教学楼,一间间教室,能像蜂房一样整齐有序,该有多好!苗乡的学龄孩子们,能住进一间间甜蜜的教室,能飞翔在一望无垠的花间,这是丹丹老师最美的心愿,最美的梦。
“丹丹老师,您静静安息吧!”
……
多少岁月从丹丹的青冢流过。又逢菜子金黄,苗村的路口,轱辘轱辘的马车,驮着一支苍凉的歌。
一位白发女人,在丹丹的坟前立了很久。临别,把一个红包转给苗村。
一纸嘱托,裹住两万元现金:在苗村新建一栋学校。
马车的轱辘声远逝。一段苦涩的传奇,挂在苗村的竹楼,挂在乌蒙苗乡孩子们深深的怀念里。
据说,放蜂哥离开苗村那年,在陕西汉中遭了车祸,临死,还念着丹丹和胖仔的名字,还挂念着苗乡的孩子们。又有人说,放蜂哥断了双腿,至今还活在人世。
【作者简介】靳朝忠,四川省叙永县第三中学退休语文教师。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叙永作家协会主席。儿童文学田野上孜孜不倦的守望者。两代人皆酷爱儿童文学,希望在儿童文学田野上,永葆初心,收获快乐,收获宁静。

